陳哲宇


我國東北老工業地區近年來面臨人口凈流出、創新水平滯后以及資源枯竭等問題,如何打破“資源詛咒“,提高創新能力,重振東北工業區經濟是當務之急。本文通過分析對比同樣為低人口密度且為資源富饒型的芬蘭,來探索低人口密度資源型城市的創新路徑。
一、前言
我國人口分布東密西疏,胡煥庸線東西人口密度與技術創新水平差異巨大。以東的地區人口密度高,創新水平高,經濟發展迅速;而以胡煥庸線以西的地區,人口密度低,創新水平低,經濟發展落后。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創新是引領經濟發展的第一動力。因此,如何提高低人口密度地區的創新能力關乎一個地區產業轉型和經濟高效發展。
二、人口密度與城市類型
本文采用2015年的數據,將我國人口密度排名前15和后15名的地級市進行統計整理,并根據余建輝(2018)的方法,從采掘職能強度、產業規模系數、資源貢獻程度三個指標對資源型城市進行識別和匹配,結果發現我國低人口密度地區與資源型城市高度重合(見表1)。因此,想要探討低人口密度地區的創新發展問題,最主要的就是資源型城市如何轉型升級。
三、我國資源型城市分析
目前,我國很多資源型城市面臨著經濟衰退、資源枯竭、人口凈流出等問題,很多地方成為了“空城”或是“鬼城”,出現“荷蘭病”。最為典型的就是以前的東北老工業區,如伊春、大興安嶺、鶴崗、黑河等城市。這是因為自然資源具有兩面性。資源型產業過度發展會對人力資本積累、制造業、社會制度產生嚴重的擠出效應。主要表現為:第一,資源密集型產業對勞動者的技術水平和文化素質要求較低,致使資源型企業研發程度、個人接受教育及培訓的意愿都較低;第二,資源產業的興盛使相關企業工資水平上升,從而擠壓了其他制造業的發展空間,甚至引發罷工。同時,資源密集型產品及原材料的大量出口,使得國際資本市場上本幣需求增加,本幣升值。與之相伴的是制造業出口產品價格上升,導致制造業嚴重萎縮;第三,豐富的自然資源可能誘發尋租行為,致使腐敗泛濫、社會制度遭到破壞,嚴重阻礙經濟増長(劉暢,2016)。那種低人口密度資源型城市又該從哪些方面促進技術創新完成轉型呢?眾所周知,像芬蘭、瑞典這樣的城市也屬于人口密度低、自然資源豐富的國家,但他們的創新水平卻位居世界前列。鑒于國際數據的可獲得性,下面我們以2011年及2012年的數據比較分析兩者的差別,探尋低人口密度資源型地級市的創新路徑。
芬蘭的人口密度大約為17.8人/平方公里,本文從我國的地級市中匹配與其人口密度、資源環境最相似的資源型地級市——黑龍江省黑河市。通過對比芬蘭、中國整體以及黑河市的各項指標(表2),我們發現:第一,從勞動力素質來看,芬蘭的平均居民受教育年限普遍比我國高,勞動力中高技能人才占比大;第二,從資金來源看,我國高技術產業主要依靠政府扶持、鼓勵創新,而芬蘭已形成政府、企業、研究機構及大學四聯動的創新體系;第三,從經濟發展與研發投入來看,芬蘭的人均GDP可達我國的5倍,而其研發經費占GDP的比重也遠高于我國,說明我國普遍對于技術創新的投入力度仍不夠大。另外,盡管我國總體專利申請數遠高于芬蘭,但從支付產權付費角度可以看出,我國實際創新能力和專利利用效率遠低于芬蘭;最后,從區位環境來看,根據“舒適度理論”,舒適度也是一個地區能否吸引高技能人才流入的重要指標。本文用人均綠化面積來表示地區舒適度,發現芬蘭遠高于我國總體及黑河市。
四、結論與建議
根據上述分析,可以得出我國低人口密度資源型城市擺脫“資源詛咒”,提升技術創新水平的路徑。
第一,亟需提高本地勞動者素質,同時增強對外來人才的吸引力。目前我國東北老工業區等資源型城市仍主要依靠勞動密集型、資源密集型產業發展經濟,勞動力總體素質水平較低,缺少創新基礎。同時公共基礎設施仍不完善,居住環境還未達到宜居程度。故一方面政府需要加大教育投入,培養更多高技能勞動者;另一方面,需要不斷完善基礎設施,改進人才引進政策,建造宜居的生活環境,吸引人才流入。
第二,建立產學研三位一體的創新發展模式,最大程度發揮協同效應。以政府為核心建立覆蓋全局的創新網絡,企業、科研機構和高校相互,互相促進。
第三,將點源型經濟轉變為分散型、多元化經濟,規避“資源詛咒”現象。把資源部門的收益和制造業部門的培育相聯系,利用資源的收益來提高公共基礎設施水平、實現人力資本的積累,使新興產業更具競爭力。
第四,建立完善的產權制度,提升居民的產權保護意識以及產權的利用效率。
(作者單位:同濟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