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盆景，紫禁城中的“立體畫”

◎文/馬志飛

說起盆景，大家并不陌生，但我們尋常所見的盆景大多為花木、石料所制，北京故宮博物院珍寶館所藏盆景則采用珍貴的珠寶玉石，由能工巧匠制作而成，令人嘆為觀止。

故宮珍藏的珠寶盆景多具有象征意義，如金鏨花長方盆玉石梅花盆景、碧玉蘭花盆景、木胎海棠式盆翠竹盆景、銅鏨金嵌畫琺瑯盆珊瑚菊花盆景，象征的是梅蘭竹菊“四君子”的“傲、幽、堅、淡”四種高貴品質。

故宮收藏的珠寶盆景所用的原料很多，但以珊瑚、蜜蠟、碧璽、紅寶石、黃金、青玉、青金石等為主。

珍寶館展示的銅鍍金鏨琺瑯海棠式盆紅珊瑚盆景便是采用整枝紅珊瑚制作而成，高66厘米，仿佛一棵挺拔的參天古木，樹干遒勁粗壯，樹枝分布均勻，形態自然逼真，色澤光鮮純正，實屬難得的珍品。由于珊瑚的硬度較低，從南方沿海地區進貢的珊瑚歷經長時間運輸很容易因磕碰而受損，宮廷的珠寶匠人就把珊瑚的碎片收集起來制成花瓣形狀，看上去別有一番韻味。北京故宮所藏的銅鏨金嵌畫琺瑯盆珊瑚菊花盆景便是這樣制成的。

蜜蠟屬于琥珀的一類，往往為金黃色或棕黃色，呈半透明或不透明狀。蜜蠟溫潤細膩，表面閃耀著松脂光澤，如果用手或紙摩擦其表面，放在鼻子下會聞到一股淡淡的松香味。故宮中珍藏的畫琺瑯盆蜜蠟佛手盆景，就是用蜜蠟制作的。我國古人之所以喜歡這類對象，不僅因為它顏色鮮艷，更重要的原因是它有“福壽”或“有福之手”的寓意。

紅寶石顏色鮮紅，稀少珍貴，2克拉以上者即很罕見。在西方國家，紅寶石尤其受人喜愛，常作為訂婚首飾。由于我國古人表達愛意的方式相對含蓄、內斂，所以紅寶石很少出現在我國古人的飾品中，用它制作的盆景更是難得一見。故宮所藏銅鍍金鏨壽字盆紅寶石梅花盆景高38.5厘米，以銅鍍金作為梅花樹干，綠色翡翠為樹葉，黃金為花蕊，紅寶石為花瓣，樹下輔以青金石和白玉制成的湖石、瑪瑙茶花、玉葉珊瑚珠萬年青。單此一件，就用了珠寶近10種，紅寶石用量多達284粒，真可謂是極盡奢華。

碧璽是一種化學成分十分復雜的環狀結構硅酸鹽礦物，礦物學名稱為電氣石。其實，碧璽并非都是碧綠色的寶石，它的種類較多，顏色也是五彩斑斕。1890年，人們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發現了粉紅色碧璽，此后，那里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碧璽產地。珍寶館中的畫琺瑯盆碧璽桃樹盆景，即是選用粉紅色碧璽制成桃的形狀，點綴于木枝干之上，樹下襯以湖石、青草等。整件作品未嚴格按照實物比例制作，個頭夸張的桃子飽滿碩大，更能彰顯富貴長壽之意。

黃金是皇室中十分常見的物品，自古以來就是貴重裝飾品和生活器具的原料。故宮所藏的銀六方盆金桃樹盆景高29厘米，枝干、葉片、花托、壽桃以及枝頭上的蝴蝶均由黃金制成，花瓣為紅寶石，花蕊為珍珠。整棵桃樹渾然一體，栩栩如生。其枝干雖為焊接而成，卻不留痕跡。枝頭的蝴蝶以金絲固定，呈振翅欲飛之狀，妙趣橫生。

古代的能工巧匠還常用玉石制成假山石，堆疊于盆景之間，以便營造一幅立體的畫面。故宮所藏木胎海棠式盆翠竹盆景即為典型代表。該盆景高18厘米，盆內以碎石料為盆土，上立青玉竹子三竿及破土而出的竹筍一根，翠竹旁邊是三塊大小不等的白色玉石，竹、筍與石錯落有致，簡約淡雅，恰似一幅立體的《竹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