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研究特點、脈絡及趨勢

郭際 易魁 肖君實

摘要：影視旅游作為旅游業態的創新形式，在新時代旅游經濟發展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隨著影視與旅游二者相互融合特征的探索與演化，如今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已成為影視旅游研究新形式。文章利用CiteSpace文獻計量分析軟件，選取2004—2020年的影視旅游相關樣本文獻，從聚類關鍵詞分析、階段性特征分析以及研究趨勢表現分析三個維度進行了綜合探索。基于此，研究明確了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的熱點主題：時代背景下的發展機制;旅游目的地形象、品牌化和景區屬性;影視文化產品作用及價值。

關鍵詞：影視旅游? 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研究? CiteSpace文獻計量分析

基金項目：江西省文化藝術科學規劃重點項目（YG20181891）。

隨著大眾旅游需求多元化和個性化趨勢加劇，我國旅游產業已走向務實踐行期，影視文化以業態形式與旅游產業協同合作，形成新旅游目的地模式，即外景地、影視主題公園、影視城、影視文化節、電影首映式等，其經濟形態不僅拉動了旅游消費，也促進影視文化更好發揮自身魅力，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形成共生發展前景（張麗華，2015）。基于此，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研究開始形成新態勢，影視與旅游優勢互補、共同促進作用正逐漸體現（王偉，2015）。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隨著文化資源的開發與利用走向商業模式，影視旅游的文化產業形態應運而生。目前，我國對影視旅游這一概念的研究已逐步深化，相關定義和理論趨于科學，研究方法和視角日益多樣，影視旅游特征與應用的探索成為旅游產業研究的重要分支。如今，我國學者的影視旅游研究重點常集中于旅游產業融合理論上，諸多學者已經對影視旅游發展機制、影響因素、吸引力、融合方向和價值功能等方面進行了比較全面的研究（葛繼宏，2018）。然而，由于近年來影視旅游業態在各地建設嘗試的失敗，相關研究似乎開始走向消弭，堅持探索其規律的學者逐漸減少，但更為聚焦。基于此，為了剖析影視旅游研究趨勢，結合時代特征探索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的研究特點、脈絡及趨勢，本文結合新興現代科學計量學和信息計量學技術方法，進行具有動態分析、圖譜分析、多元性等特點的科學知識圖譜（Mapping Knowledge Domains）探索，以期彌補傳統方法主觀性和片面性等缺點。

由于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研究是影視旅游研究現階段的核心表現，因此其規律特征仍舊表現在“影視旅游”相關探討中。基于此，研究針對“影視旅游”關鍵詞進行中文文獻的搜索及整理，研究數據年限設置為2000—2020年，以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作為樣本來源，同時為進一步優化質量，來源期刊限定為核心期刊、CSSCI期刊，共獲得數據414條，通過對無效數據進行逐一篩選，最終得到有效樣本數據386條（排除數據庫中的通知和記錄）。研究根據樣本文獻數量的年度分布情況，繪制了以“影視旅游”為主題的國內文獻演化分布曲線，具體特征表現如圖1所示，研究以此為基礎進行知識圖譜分析。

由國內影視旅游研究文獻產出演化曲線可知，關于“影視旅游”主題的研究自2004年至2013年呈現穩定上升趨勢，此階段是“影視旅游”研究的成長期，研究逐漸成為熱點。而2014年至2015年，兩年間相關研究開始進入波動期，研究已趨于成熟，對于“影視旅游”學者們已形成穩定認知與理解。2016年至2017年，研究進入衰退期，相關研究總量開始下滑，學者們不再認為“影視旅游”研究是學界的關鍵所在。2018年至2020年，“影視旅游”研究有所反復、回潮，“影視旅游”的新理解、新認知已初顯，基于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認知的“影視旅游”新熱點，正醞釀出現。

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的知識圖譜分析

一、聚類關鍵詞分析。為探索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研究在近20年中體現的特征與方向，研究應用CiteSpace軟件進行關鍵詞共現分析。研究首先根據預探索工作，在知網文獻數據庫中進行搜索，通過數據發現，2004年是中國影視旅游研究的起始，即劉濱誼教授的《中國影視旅游發展的現狀及趨勢》是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研究的開山力作，基于此，研究以該年度作為數據提取的初始時間，進而分析從2004年至2020年間共現關鍵詞數量的變化，由此判斷研究領域中擴展豐富的程度表現，測算“影視旅游”領域內容的更新換代速度，以及學科研究演化活力。本文應用CiteSpace聚類關鍵詞分析，探索結果顯示，關鍵詞頻次按高低順序排列如下所示：影視作品、影視劇、產業融合、旅游業、旅游目的地、影視城、影視基地、旅游產業、旅游產品。從關鍵詞頻次表現可知，影視旅游相關研究內容呈現多元化、多視角態勢，強調影視產品的重要價值，凸顯了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的模式表現，形成了影視旅游學術領域的動態發展現狀。

在此基礎上，研究對已探索的關鍵詞進行更深層次的聚類分析，就此獲取聚類輪廓值（聚類輪廓值在知識圖譜分析中通常用于衡量聚類輪廓內部節點之間的緊密程度），如圖2所示。根據聚類輪廓值大小進行自上而下的排序，由于文獻聚類體現的內容往往存在有效性和重復性，因此提取排名前6位的聚類標簽詞匯進行研究。具體軟件分析結果如下：第一為聚類#6，主題是“影視作品”，輪廓值0.83，共包含“生產關系”“中西文化融合”“放映幕”“影視創作”等子聚類;第二為聚類#4，主題是“影響”，輪廓值0.811，共包含“城市形象傳播”“語境”“景區開發”等子聚類;第三為聚類#3，主題是“產業鏈”，輪廓值0.745，共包含“旅游景區”“影視城旅游”“發展路徑”“文化空間”等子聚類;第四為聚類#1，主題是“江西”，輪廓值0.743，共包含“文化空間”“推拉力理論”“旅游文化”“要素分析”等子聚類;第五為聚類#0，主題是“旅游產業”，輪廓值0.613，共包含“發展機制”“城市旅游”“全媒體時代”等子聚類;第六為聚類#2，主題是“影視基地”，輪廓值0.587，共包含“特色旅游”“文化內涵”“影視景點”“游客體驗”等子聚類。

基于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視角可知，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研究主要集中于影視作品、產業鏈、旅游產業和影視基地四個方面，有力證明了學術界關注的重點。由于經濟效應始終是影視產業和旅游產業發展的重要目標，因此經濟形態的探索也成為了學界關注的核心所在。通過聚類關鍵詞的研究分析可知，一方面，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是影視作品新生產關系的表現，有鑒于影視對中西方文化傳播的促進作用，影視旅游業態體現出典型的中西文化融合表現，在影視創作、熒幕播放環節，呈現出新鮮模式（王抒鷗，2015）;另一方面，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是產業鏈融合互動的特征體現，具體聚焦于文化空間的生產關系，影視文化傳播者、產品拍攝和制作人員、演員、管理人員等，與旅游景區工作中的管理者、游客、居民、導游等形成空間互動關系，在協同發展路徑中呈現出影視旅游景區或影視城旅游形態（王耀德，2015）;再一方面，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是影視旅游產業和影視基地形成的內涵特征，具體表現為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的有機結合，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機制逐漸明確成型，作為一種特殊旅游形式，其應用與城市旅游、全媒體時代以及影視景點關聯頗深，在文化內核的作用和游客體驗需求的拉動下，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研究已進入新時代（韓福麗，2017）。除此之外，在已有研究中，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對地區的影響，如城市形象的塑造、影視語境的構建以及對景區開發的作用，被多次探索。尤其是對江西地區影視旅游文化空間、推拉力、旅游文化以及要素特征的分析更是研究熱點。綜上所述，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研究特點聚焦于產品與形式的分析上，能體現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是推動地區經濟與社會效應發展的有效路徑。

二、階段性特征分析。在知識圖譜分析中，突發性關鍵詞分析是用以衡量某一研究領域活躍程度的指標，是通過對一定時間內某一研究話題的出現次數進行統計，從而找出熱點話題的過程。基于此，研究試圖通過國內樣本突發性分析，清晰把握國內研究趨勢。具體上看，在“影視旅游”文獻分析中，總結突顯出關鍵詞——游客。

強度最大的突發性關鍵詞為“游客”，其突現起始于2014年，于2016年出現下降趨勢，突現性表現出2014—2016年三年間的研究激增，突現性強度最大。通過分析關鍵詞，包括突現度和時間節點的綜合體現分析可知，學者們對“游客”本身一直保持密切的關注，重點關注周期從2014年開始，至2016年結束。尤其是在旅游產業融合發展的時代背景下，學者們注重于不斷探求影視旅游對游客的吸引方式，影視旅游的游客游玩動機等問題，致力于探討影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發展效果提升。

從影視旅游突發性關鍵詞表現的內涵可知，影視旅游作為旅游業態的一種，其建設與發展核心同樣基于游客需求，在諸多旅游產業發展評價之中，游客流量一直是其關鍵所在，是評價產業發展程度的核心指標，這也詮釋了游客之于影視旅游的重要作用。但于2016年之后，其突然熱點程度下降，現象與影視旅游研究趨勢相似。對于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研究而言，游客的作用雖在近幾年未有明顯表現，但其中的內在作用仍舊不可忽視。結合上文聚類關鍵詞分析特征可知，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離不開產品的建設和形式的創新，其本質皆在于游客吸引作用的塑造。早期影視旅游定義為影視吸引旅游，可以認為是游客的被吸引行為導向，也可以認定為影視文化的吸引力引致旅游產業的發展（郭文，2010）。究其根本，游客是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不可忽視的關鍵要素。

三、研究趨勢表現分析。關鍵詞共現分析是關鍵詞關聯的綜合表現，能總體概括研究主題與其他內容的融合表現，因此，研究通過共現分析理解總體趨勢。本文在文獻關鍵詞可視化圖譜分析基礎上，整理出被引頻次排名前25位的熱點關鍵詞，通過梳理熱點關鍵詞所對應的相關文獻，影視與旅游研究熱點呈現以下主要特征：

一方面，影視旅游研究過程中，始終強調了產業發展視角的重要性。對于影視旅游研究而言，其起點無外乎產業的融合及產業的創新發展。直到如今，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表現中，旅游產業是核心載體，也是經濟效應和社會效應實現的主要業態形式（周偉斌，2019）;另一方面，旅游產業為主題的研究始終強調游客吸引力的作用，主要強調于影視文化及其產品形式，以及對于旅游目的地吸引力的提升價值，該主題是旅游產業發展與影視文化相互關聯的直接表現（張美云，2018）;再一方面，江西始終是影視旅游研究關注的重點。究其原因，在于江西文化資源豐富，尋求一種核心表現形式，將各類資源有效整合是江西旅游產業發展研究始終追尋的目標。在目前的研究中，學者們常將主題定位為文化空間和推拉力理論的應用，影視文化與旅游耦合發展研究已引向深處（徐開陽，2020）。另外，影視基地是影視旅游的重點表現形式，如浙江影視城的存在表現出影視基地對于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的有效形式，所以影視基地始終是影視旅游研究的重要主體（曾妍沁，2014）。

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研究的熱點主題

目前，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研究重點逐漸清晰，產業融合理論成為主流認知視角，學者們已從各地旅游產業發展機制、影響因素、吸引力、融合方向和價值功能等方面進行了系統研究，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認知成為影視旅游研究新時代核心表現，具體看，可將目前研究熱點主題總結為三個主題。

一、時代背景下的發展機制。2017年3月5日中華人民共和國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五次會議中，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首次提出全域旅游，倡議完善旅游設施和服務，大力發展鄉村、休閑、全域旅游。2018年3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促進全域旅游發展的指導意見》，就加快推動旅游業轉型升級、提質增效，全面優化旅游發展環境，走全域旅游發展的新路子作出部署。在這一時代背景下，學者們對于“旅游+”這一概念進行了深入研究，渴望通過這一概念研究出適合旅游產業高質量、可持續發展的道路，而“旅游+影視”就是其可行有效路向。

由聚類分析、突現詞分析以及共現特征分析可知，如今影視旅游多關注于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之間的契合程度，并常通過協同合作發展視角，繼而挖掘旅游業態發展的影響要素，可見，影視旅游產業發展機制問題將成為未來趨勢和走向。目前來看，影視文化具備資源融合能力，能有效整合地區旅游潛在開發資源，是旅游各色資源現代化內涵式表現的重要形式。基于此，影視旅游產業發展機制研究方向逐漸明晰，影視旅游產業發展機制研究正成為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研究的主要熱點。

二、旅游目的地形象、品牌化和景區屬性。該主題研究是學者們關注并將持久研究的方向。基于不同側重點，有的學者認為影視作品能影響并強化目的地形象，激發興趣與期望，進而促使觀眾轉變為游客;有的學者認為廣泛的傳播能力是影視文化帶來的核心能力，能夠有效改變潛在游客認知，使得景觀吸引力進一步提升，以至于形成品牌化效果;有的學者認為旅游景區與影視產品的合作能為景區吸引力賦能，能夠增強游客的體驗，強化景區優勢屬性表現。

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研究勢必與實際旅游目的地發展及景區建設密切相關。目前研究趨勢正詮釋了該規律，目的地形象、品牌化和景區屬性是目前研究的重點問題。隨著內涵式研究的不斷推進，影視文化的屬性特征將被學者們進一步研討與探索，影視文化激發旅游內涵式發展特征，樹立目的地形象，形成品牌化響應，景區優勢屬性進一步彰顯，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研究趨勢勢必在此方向上得以延伸發展。

三、影視文化產品作用及價值。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對于旅游產業發展的影響始終是影視旅游研究關注的主要問題。已有研究中常出現此類案例分析，如《爸爸去哪兒》《泰囧》《天龍八部》等作品皆促進了旅游目的地的有效發展，影視文化產品作用及價值逐漸顯現。

隨著研究的深入，如今影視文化產品作用及價值已不再集中于簡單的經濟效應的轉化，以及從觀眾到游客的身份變化，而是產生文化賦能的作用。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是文化的承載，其既能夠展示資源中的文化特征，又能囊括地區、民族乃至于國家的文化底蘊，影視文化產品作用及價值將在未來的研究中更加深入且極富內涵。影視文化產品作用及價值的升華，將成為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研究的未來指向。

結語

總體上看，中國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研究是影視旅游研究內涵特征的表現，并已成為學術界重點探討的主題之一。自2004年起，中國影視旅游研究熱度就不斷提升，研究領域不斷擴張，問題意識逐漸凸顯，研究方法與研究人員不斷增多，為后續研究奠定了扎實的基礎。但不可否認的是，影視旅游體現出了諸多欠缺與不足，如對于發展機制的探討有待深入，對旅游目的地形象、品牌化和景區屬性的研究有待持續，對影視文化產品作用及價值的探索亟需升華。因此，未來影視旅游的研究需要進一步明確影視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研究方向的深入探索，從“影視產品—文化承載—旅游產業”維度入手，真正探討新時代發展方向，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了理論基礎。（作者單位：江西省社會科學院? 華東交通大學）

本文責編：樂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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