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封貢視角看明清遼南城鎮變遷

摘要：遼南包括了大連、營口、鞍山、丹東等地所覆蓋的大部分地區，明清以來遼南城鎮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明清時期的封貢關系從直接和間接的方面對當時的城鎮發展產生了影響。

關鍵詞：封貢;城鎮;變遷

城鎮的發展，尤其是長期的城鎮發展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影響城鎮發展的因素錯綜復雜，任何城鎮的變遷不能是由單一因素所促成的。一般認為對中國古代城市發展影響最大的當屬政治和軍事因素。本文所指的遼南包括了大連、營口、鞍山、丹東等地所覆蓋的大部分地區，遼南特殊的地理位置，其時的國際關系、民族關系也必然對城鎮發展產生影響，這種影響雖然不能決定城鎮發展的走向，但是通過影響政治決策，軍事部署，經濟運行，交通變革等因素，進而從側面影響到遼南城鎮發展的軌跡。

明清以來，遼南的“金、復、海、蓋并稱沃饒”，是遼寧地區較為重要的幾座城鎮。明朝建立之初，在東北地區，仍盤踞著許多故元勢力，其中重要的一支就是原元朝的遼陽行省平章劉益勢力。洪武四年（1371），劉益攜錢糧圖冊，歸服投明，明設置遼東衛指揮使司，任劉益為指揮同知，這是明朝在遼東地區設置軍政管理機構的開始。遼東衛指揮使司，簡稱遼東都司，下轄衛所。在遼寧南部地區設立的衛，由北向南分別是海州衛、蓋州衛、復州衛和金州衛，四衛構成了遼寧城鎮的主體。明朝初期，這四座衛城就初具規模，海州衛城六里五十三步有奇，高三丈二尺。蓋州衛城周圍五里八十八步，高一丈五尺。復州衛城周圍四里三百步，高二丈五尺。金州衛城周圍六里，高三丈三尺。幾座衛城內，管理機構、軍事機構均有設置，庫房、書院、漏澤園、養濟院等一應俱全。明朝末期，女真勢力崛起。在明與后金交戰的過程中，遼東半島一直處于戰爭的大后方。但是在天啟元年（1621），明朝統治下的沈陽遼陽相繼失守之后，遼南的幾座衛城數日間就人去城空。崇禎六年（1633）以后，旅順城也被后金攻占，后金完全占領了遼南地區。后金在占領的地區派兵駐扎，實行軍政一體的八旗制度。清朝時期，在遼寧地區實行旗民二重統治形式，旗人以八旗制度管理，民人以州縣制管理。順治元年（1644）設岫巖、牛莊、鳳凰城、蓋平、熊岳防守尉，康熙年間又進行了兩次變革。雍正五年（1727），熊岳防守尉升級為熊岳副都統，管理復州、蓋平、岫巖、鳳凰城等處。道光二十三年（1843），副都統移駐金州，更名金州副都統。在管理漢人方面，順治十年（1653），在遼寧地區始設遼陽府，下轄遼陽海城兩縣，管轄漢人。之后在遼南地區的先后設有海城縣、蓋平縣、復縣、金縣（寧海縣城）、營口縣、安東縣、寬甸縣、岫巖縣、莊河縣，這些州廳縣的駐地其實與駐防城有很多都是在一起的。清朝末期遼南又崛起了幾座城鎮，主要的代表為營口、安東、大連。同治六年（1867），營口開始修建土圩，東至青堆子，西至外皮溝。安東于光緒二年（1876）分岫巖廳東邊之大東溝設縣。大連在明清之前還是一個小漁村，清末在俄日殖民統治下迅速發展起來。

由明朝初期的遼南四衛，逐漸形成清朝時期雙重管理體制下的駐防城與州縣城，再到清末具有近代意義的城市大連丹東營口的崛起，整個遼南城鎮體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本文所指的封貢體系主要是特指明清這一時期，以中國為核心的與亞洲國家（尤指日本、朝鮮）、民族（尤指女真、蒙古）形成的國際民族關系，這種封貢體系不僅僅體現在國際關系，也體現在國內民族關系方面。這種封貢體系的建立是以政權實力為依托的，密切聯系政治經濟文化的一種封賜朝貢的關系。

遼寧地處邊疆，是中國北方唯一沿海省份，從海域上看朝鮮日本隔海相望。衛所的位置多是臨海而建，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提防朝鮮，防御倭寇的作用。洪武二十六年十月“丙戌，宥朝鮮國海寇罪。先是，有寇百余人入金州新市屯劫掠，獲其一人張葛買者，乃朝鮮國海州民，詐為倭國人服。遼東都司遣人械至京。上命宥之，遣還其國。”這是一個朝鮮人冒名日本人進行侵擾。明朝時期，洪武初期，“帝命常遇春率師御之，戰于本境，倭人敗北，由畢利河竄去。”洪武二十七年，“遼東有倭夷寇金州，卒入新市，燒屯營糧餉，殺掠軍士而去。詔以沿海衛所將校不加備御，命都督府符下切責之。”永樂十七年（1419）一千五百余名倭寇乘船進犯，明軍在總兵劉江的指揮下一舉殲滅，斬首七百余人，生擒八百余人，即為“望海堝平倭之戰”。幾次抗擊倭寇，捍衛東北的海疆，都是明朝派出軍隊，以官方的名義進行的行為，集中體現了當時遼南，尤其是遼寧沿海城鎮的軍事作用。在明朝時期，在遼寧地區所面臨的的封貢關系，主要包括對朝鮮、對日本，在國內又面臨對蒙古、對女真。時移世易，清朝前期，以清政權為主體的中國，面臨的封貢關系主要包括對朝鮮，對日本。到了清朝中后期，1840年以后，傳統意義上的封貢體系逐漸解體，遼寧乃至中國面對的不僅僅是亞洲國家，而是要面對整個世界的咄咄逼人。1840年，堅船利炮打開了中國的大門。道光二十三年（1843），清政府為加強金州防務，遏制鴉片的輸入，抵御帝國主義的入侵，將副都統衙門由熊岳遷至金州。在甲午戰爭期間，1894年10月24日，日本大山巖大將率領的第二軍在金州登陸。11月6日占領金州城。11月21日，日軍展開攻擊。清軍士氣極度低落，堅固的旅順要塞僅一天就淪陷。雖然旅順與威海衛隔海相望，是扼守遼東半島的咽喉，占據地緣優勢，但是在腐敗的清政府的統治下，遼南陷入資本主義國家的占領之下。這一時期的中日朝關系直接導致遼南沿海城鎮的軍事性增強，導致遼寧城鎮的重心難移。

從遼寧以及相鄰地區的民族分布來看，遼寧地區自古就是一個多民族聚居的地區，民族關系錯綜復雜。明朝初建時期，故元勢力盤踞于東北遼寧，幾次南下侵擾已達到遼南地區，女真不斷融合崛起，朝鮮也涌進大批人口，為了安置不斷融入的女真人，特別設立了安樂自在二州。清朝建立后，女真已然成為遼南城鎮發展的主體，其對城鎮發展的作用自不必說。蒙古在遼寧的生活主要是在遼西地區，商業交往體現在互市貿易，這種經濟上的交流和交往對于城鎮發展也是有著重要的意義。

作者簡介：

王雁（1978年-），遼寧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