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洲島金絲燕生存現狀及保護難點問題分析

陳章帥

（海南萬寧大洲島國家級海洋生態(tài)自然保護區(qū)管理處，海南萬寧571500）

棲息于大洲島的金絲燕在生物學上屬于爪哇金絲燕，其唾液腺大量分泌粘性膠狀液體凝結而成的巢，就是著名的滋補品“燕窩”，具有重要科學、生態(tài)、經濟價值。由于無序采摘燕窩，大洲島金絲燕已處于瀕危狀態(tài)。目前，保護大洲島金絲燕面臨的最大問題是種群數量太少，建議探索人工介入壯大種群。

1 研究背景

海南大洲島金絲燕在生物學上的分類地位屬于爪哇金絲燕[1]（Aerodramus fuciphagus），是雨燕目雨燕科金絲燕屬鳥類。

爪哇金絲燕廣泛分布于東南亞、印度安達曼和尼科巴群島以及大洋洲北部島嶼，數量眾多，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瀕危物種紅色名錄將其保護級別列為“無危”。棲息于大洲島的金絲燕有可能是爪哇金絲燕的一個新的地理亞種，又稱為“爪哇金絲燕海南亞種”[2]，中國的海南島是爪哇金絲燕地理分布的最北緣，大洲島是中國目前唯一確定的爪哇金絲燕的穩(wěn)定棲息地[3-4]。爪哇金絲燕在中國屬于“三有”保護動物，屬海南省省級重點保護動物。

據調查訪談生活在大洲島附近的漁民，大洲島金絲燕筑的燕窩曾作為當地村莊經濟來源之一，20世紀70 年代時還能采摘60 個～70 個巢，但由于無序采摘燕窩以及人類活動干擾，大洲島金絲燕種群數量在20 世紀80 年代急劇下降，到80 年代后期僅有不到10 巢。

為了保護大洲島金絲燕，1983 年萬寧建立了縣級自然保護區(qū)；1989 年，經過全面論證，國家海洋局提出建立海島海域生態(tài)系統自然保護區(qū)；1990 年9月30 日，經國務院批準確定，大洲島成為國家級海洋生態(tài)自然保護區(qū)。大洲島保護區(qū)自成立以來，特別是2015 年大洲島環(huán)境綜合整治工作實施以來，加強巡查巡護、宣傳教育、生態(tài)監(jiān)測等各項管理措施，濫采燕窩、亂伐亂捕等嚴重破壞生態(tài)資源和金絲燕棲息環(huán)境的行為得到制止，島嶼與海洋生態(tài)環(huán)境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復，但是金絲燕種群數量整體上并沒有顯著的恢復和增長。

2016 年發(fā)布的《中國生物多樣性紅色名錄—脊椎動物卷》將爪哇金絲燕列為中國15 種“極危”（CR）鳥類之一。

2019 年8 月，原國家林業(yè)局發(fā)布《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名錄》（陸生野生動物部分）修訂稿，提議將爪哇金絲燕升級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2 現狀分析

海南日報2006 年9 月7 日文章報道，大洲島金絲燕數量僅存15 只左右。2008 年大洲島保護區(qū)開展生物資源本底調查，初步調查結果估計，僅在南羅燕洞一處棲息有30 余只金絲燕。

2015 年至2019 年開展了自保護區(qū)成立以來首次針對金絲燕的專項監(jiān)測調查，調查歷時4 年，先后23 次登島考察，累計登島112 人次、駐島考察371人天。調查組科研人員查閱了萬寧圖書館、海南省圖書館、電子文獻數據庫以及中科院動物研究所標本館，全面搜集已有關于大洲島金絲燕的歷史文獻、科技論文和標本等各種資料；創(chuàng)新性地采用了鳴聲招引法，并結合樣線法、樣點法、圖像取樣法開展大洲島金絲燕野外調查；針對大洲島具體地形地貌和生態(tài)環(huán)境重點選取5 條樣線和10 個固定觀測點進行持續(xù)監(jiān)測，拍攝大洲島金絲燕照片100 多張、視頻資料50 多段，了解金絲燕種群數量和動態(tài)。據調查結果估算，大洲島金絲燕基本維持在30 余只。大洲島保護區(qū)成立后，雖然采取了一系列保護措施，但金絲燕數量到目前為止仍然處于瀕危狀態(tài)。

3 保護金絲燕面臨難點問題分析

在保護區(qū)成立之前的20 世紀80 年代后期，由于當地村集體采取輪流承包的模式讓2 個生產隊采摘燕窩，導致對金絲燕資源的無序、過度利用，使得金絲燕種群急劇衰退，絕對數量降至極低水平，少于保護生物學中的最小可存活種群數（50 只）。根據種群生態(tài)學，當物種種群數量低于某個閾值，由于年齡結構、性比、數量波動等影響，種群就不能健康的長期存活，會趨向于衰敗絕滅。而且種群數量過小，又很容易由于寒流、臺風等極端天氣和其他偶然因素影響而導致種群迅速衰退。

雖然保護區(qū)成立后加強了大洲島綜合整治力度，還加強巡查巡護，減少人為活動干擾，更是通過開展金絲燕生境本底調查，為其棲息地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提供依據。但是目前大洲島金絲燕種群數量恢復的最大的難點不在于客觀的外界因素，而是種群絕對數量太少，金絲燕種群難以依靠自身的繁衍能力實現種群復壯。

4 保護建議

金絲燕廣泛分布于東南亞的印尼、馬來西亞、泰國、越南、柬埔寨等地，當地金絲燕種群數量巨大，而且已經積累了大量金絲燕研究與保護的經驗，建議保護區(qū)積極加強與東南亞相關國家的自然保護區(qū)和科研機構的合作交流，學習借鑒和參考現有生物多樣性和物種保護領域的先進理念和技術手段，適時開展大洲島金絲燕種群恢復、棲息地重建等研究，包括大洲島金絲燕棲息地修復、金絲燕人工繁育和馴化等等，更加有效的保護和恢復金絲燕種群，更好地履行保護和恢復海南金絲燕種群的職責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