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執壺作敞口、短頸、鼓腹、斂足、平底,肩部一側有圓形短流,另一側有雙復柄與口部或頸部相連。此類造型執壺為唐代常見,1958年河南陜縣出土的白瓷執壺和1974年北京昌平出土的白瓷執壺,就與沉船中的執壺相似。
罐的口部較小,口唇外卷,肩部圓弧,腹鼓出,下腹收斂,下承小平底。河北臨城出土唐代白釉罐中有造型十分近似者。
穿帶壺僅見一件,造型為圓形而與傳統的穿帶背壺略作扁體有異,口部膨出,細頸,斜肩,腹下部隆起,下接圈足。肩部兩側有用于穿帶的扁形方系,系下腹部各有兩條細突棱,與之對應圈足兩側有扁方孔用于穿帶。
除執壺和罐為平底外,其他器形均有圈足,圈足一般較淺。碗多為玉璧形底;杯少量為玉璧底,大部分為較寬的“玉環”形圈足;杯托則都為“玉環”形圈足。
從胎、釉及制作工藝上看,這些白瓷可以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精白瓷,胎質細白,釉質潤澤,器壁較薄,造型規整;另一種制作較為粗糙,胎質較粗松,器壁較厚,釉質較濁,胎、釉間通常都施白色化妝土。由于這類白瓷釉質地的原因,打撈起來時釉層大都已經剝落。
從中國陶瓷發展的歷史來判斷,這些唐代白瓷應該基本上都是中國北方窯口的產品,但是它們是否都是一個窯口的產品,抑或產地不止一處?如果從造型上看,杯、杯托并不是傳統唐代白瓷中常見的,它們更接近于當時的金銀器造型;花口碗雖然與唐代的造型一致,但依然無法確定它是邢窯或者是曲陽窯的產品;其他如執壺、罐等也是如此。有學者從胎、釉及制作工藝上來區別,認為精白瓷屬于邢窯產品,而施化妝土的粗白瓷屬于河南鞏義窯產品。但是,在邢窯窯址采集的標本中,既有精白瓷,也有上化妝土的粗白瓷。因此尚不能以是否有化妝土作為判別產地的根據。
筆者有機會得到兩件“黑石號”沉船中的白瓷標本:一件是胎薄釉潤的精白瓷;一件是施有化妝土的粗白瓷,由于釉層已被海砂侵蝕殆盡,表面即是化妝土。通過QuanX型能量色散X熒光光譜儀(能譜儀)對這兩件標本的胎、釉及化妝土成分進行分析,同時用相同儀器對唐代邢窯、曲陽窯和鞏義窯窯址出土的標本胎釉的測試數據進行對比,結果發現:
⑴邢窯和曲陽窯無論是胎還是釉,它們各項指標都非常接近,至少從常量元素上很難對二者進行區分;
⑵鞏義窯與邢窯、曲陽窯在鈉、鎂、鉀、鈣、鈦和錳等元素存在明顯的差別,足以區分產地;
⑶從標本胎的氧化鋁含量較高看,“黑石號”白瓷標本無疑都屬于北方的產品;
⑷“黑石號”沉船中精白瓷標本的胎、釉成分與邢窯、曲陽窯標本存在較多的相似性;
⑸“黑石號”沉船中粗白瓷標本胎的成分與邢窯、曲陽窯標本差別較大,而與鞏義窯標本比較接近,特別是鈉、鎂、鉀、鈣、鈦和錳等元素。
由于所得到的“黑石號”白瓷標本十分有限,因此以上只是初步分析。盡管目前尚未能確定“黑石號”沉船精白瓷的確切產地是邢窯還是曲陽窯,但是通過以上分析至少可以知道當時外銷的白瓷既有河北的產品,也有河南的產品。
從“黑石號”沉船遺骸中打撈上來的遺物中發現了約200件白釉綠彩瓷器。
白釉綠彩瓷器的裝飾方法主要有兩種,一種是通體內外飾綠色,表面通常有垂流現象,并露出彩下白釉。另一種是在白釉上飾以不規則的綠彩斑塊。器形主要有杯、高足杯、盤、碗、蓋盒、蓋罐、執壺等。
杯可分為兩類,一類是無柄杯,一類是單柄杯。無柄杯的造型為直口、直壁、深腹、圈足,口沿下和下腹部各有數道旋紋。單柄杯有兩種式樣,一種是斂口單柄杯,基本造型是斂口、弧壁、深腹、下承較寬的淺圈足,杯口一側有以兩根泥條盤筑的圓環形柄,柄環上端貼有一圓形印花作為指墊。杯外中部和下腹部各有三道旋紋。另一種是敞口單柄杯,造型為侈口、束腰、折腹、平底、淺圈足,足圈較寬。杯柄呈雙復圓環形,上有圓形印花指墊,杯外三道旋紋正好位于安裝杯柄處,可能起定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