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虎
西北政法大學公安學院,陜西 西安 710122
對偵查權進行必要的司法控制與監督是基于以下的理論認識:以偵查行為的行使是否帶有強制性以及是否會侵犯被追訴人的人身、財產權,我們可以將偵查行為區分為強制性偵查措施和任意性偵查措施。而強制性偵查措施是以國家公權力為后盾對犯罪嫌疑人實施的,依照法律不以個人意志予以變更和排除的偵查措施①。而如果不對強制性偵查措施進行必要的控制和監督,勢必會在司法實踐中出現眾多問題。因此在新一輪司法改革全面推進的時代背景下,通過對我國偵查監督與司法控制程序進行反思,有十分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我國現存對于偵查權的監督控制程序主要是由偵查機關內部基于上下級關系的監督以及對偵查權的司法控制二者構成。其中偵查機關內部上下級之間的監督程序主要體現在公安機關僅對逮捕沒有自行決定權,需要報檢察院批準。對于拘留、搜查、扣押、查封、凍結等強制性偵查措施可以在公安機關內部自行決定,而對于人民檢察院自偵偵查權的監督與控制也同樣是這種內部自律性的監督。其中由于我國現行《刑事訴訟法》并未規范公安機關與人民檢察院對于其內部這種“自行決定、自行審批”偵查行為的監督控制流程,因此我國公安機關與人民檢察院自行出臺了相關的規范性文件來對這種自律性的監督流程進行明確的規范。比如在《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定》、《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中均有相關的條文體現。
而在我國,對于偵查權的司法控制主要是由人民檢察院進行。根據監督的時間不同,檢察機關對偵查行為的監督又可以被區分為事前監督和事后監督。事前監督指的是對于偵查機關自身沒有權力去決定適用的偵查措施,必須先報請人民檢察院批準才可以進行適用的制度。而事后監督指的是偵查機關自身有決定是否適用某些偵查措施的權力,而人民檢察院也只有在偵查措施適用完畢后,依法行使職權主動進行審查或依據當事人的申訴被動進行審查的制度。由于現行立法的缺失,對于偵查機關內部基于上下級關系的監督缺乏有效的規范和制約,存在下列問題:首先公安機關除了沒有對于逮捕這種強制措施的自行決定權以外,但對于查封、凍結、扣押、拘留等強制性的偵查措施,公安機關有著自行決定、自行實施的權利,并沒有相關的機關進行制約和監督。其次人民檢察院在《刑事訴訟法》修改后,仍然保留了對于特定職務犯罪的偵查權,而人民檢察院在此類自偵案件中適用相關的偵查措施自行決定、實行、制約的方式也不妥當。最后在刑事訴訟的職權分工上,公檢法三機關“分工配合、互相制約、互相監督”在司法實踐中演化出來的這種線性分工模式使得三機關“配合過度,制約缺乏”。人民檢察院對于公安機關的監督流于形式。
具體構想如下:效仿逮捕制度,由檢察機關控制偵查機關的偵查行為,實現檢察領導偵查、指揮偵查的新型檢警關系。當公安機關認為需要對犯罪嫌疑人采取逮捕、羈押、拘留、監視居住、取保候審、搜查、扣押、竊聽、通緝等強制性措施時,需要向轄區內同級人民檢察院提出書面申請,檢察院內部設立專門機構來進行專門化審查。
偵查主體其以國家強制力為支撐,代表國家公權力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刑事追訴活動,雙方力量對比天然失衡。而這樣的基本格局也就決定了刑事訴訟的立法天平要向犯罪嫌疑人傾斜。在筆者看來,一方面要在偵查程序中充分規范偵查行為的行使尤其是強制性偵查措施的控制和制約來充分保障犯罪嫌疑人的人權,落實無罪推定原則。另一方面要提升辯護律師的地位,確保辯護律師能夠正常行使其權利,解決“會見難”問題,以此達到對人權的保障。
由于我國刑事訴訟法并為明確規定非法證據排除規則,這樣就給偵查機關濫用偵查權利留下了空間。盡管有相關的司法解釋明確規定了非法證據不能作為定案依據,但是并不能有效的約束與控制偵查機關偵查權的行使。因此在未來的刑事訴訟法修改中應加以明確規定,對于偵查機關采取非法手段獲取的證據,都應該一律排除,不得作為定案依據,以此來達到對于偵查權的控制與監督。
注釋:
①黃豹.偵查構造論[M].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