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男男
(青海師范大學,青海 西寧 810008)
張永清說:“先在先鋒文學中,作家們常常用的表現方式就是表現在荒謬、死亡、暴力、欲望、性和邪惡等主題的話語中,其中暴力的表現方法是最普遍和最突出的。在過去的先鋒派文學的描寫中,我們經常看到的就是暴力的描寫主要是針對大惡人的。”[1]但在先鋒派文學中,暴力已經成為了一種在普遍意義上的生存狀態,“不僅是那些社會規范之外的惡人的行為表現,而是幾乎所有人或明或暗都存在的一種普遍人性。”[2]先鋒小說中充滿了濃厚的暴力色彩,是最突出最明顯的,二者并不是用這種暴力來創造所謂的吸引力,而是用暴力的手法來反映某種社會現實,突出人性的弱點,進而體現深刻的人生思想價值。莫言和余華的“暴力”總是不期而至,它總是戴著偽善的面具,它就是在你眼前發生,才讓你感覺到驚訝和恐慌,讓人們更加清醒的看到事實本來的樣子。
在《紅高粱家族》小說中,不管是在人物形象方面,還是在小說作品的使用語言方面,或者是在敘述風格方面,都體現出了暴力的傾向。暴力成為了莫言表現先鋒書寫的一種方式?!都t高粱家族》中,的暴力景象是以小說中人物的暴力為主要線索,形成了一種散發式的輻射型的暴力表現方式,看了《紅高粱家族》這部小說,讓我最痛心最觸目驚心的一個場景就是“活剝羅漢大叔”的場景,這樣的場景也就是當代作家莫言才能寫出來這種“莫言式”的暴力,莫言對這種暴力簡直可以用癡迷或者是瘋狂來形容,在他看來,這樣的暴力是一種享受,如沐浴陽光般的享受,使精神上得到解脫,莫言用暴力展示了美感,還原民間和歷史的真相,用暴力的手法反抗暴力,顛覆暴力,呈現出最原始的一種生命力。我們換句話說,這種暴力不就正是突出了施暴者的可恨行為嗎?當時日本人對中國人民的所作所為,他們侵略中國,殺我成千上萬數不清的中華兒女,莫言是在以另一種語言的方式來進行反抗和詆毀侵略者。這部小說在當時也激勵了不少能人志士,他們起來反抗壓迫和侵略,進行抗日戰爭,擺脫這種被欺負的局面。莫言這種獨特的抒情和表達方式,恰恰彰顯了文章的暴力特色。
莫言的《紅高粱家族》,也體現了小說中人物的狂放不羈、敢愛敢恨、敢做敢當、這樣霸氣的人物形象。不管是那種唯唯諾諾的小家子氣人物,還是那種剛正不阿、愛恨分明的英雄人物,莫言筆下的他們似乎都是活了一樣的生動和形象,是一種畫面感特別強的感覺。莫言在寫我奶奶戴九蓮和王文義妻子被可惡的日本人槍殺的那一段,詳細描寫王文義妻子倒地之后,頭顱里流出的那種紅黃色液體,到處都是,都濺到了橋下的高粱地上,父親看到了這樣的場景,嚇得屁滾尿流的滾到了河床下面,這樣先寫槍殺的場景,再轉移視角寫到旁觀者父親,父親這樣的舉動更加能突出當時槍殺場景的可怕和驚悚,用父親這樣的角色側面烘托出槍殺場景的“暴力”,這表面上看是殘忍的,但是體現的是人性對于惡勢力的反抗,展現出人性的美,不向惡勢力投降,將反抗進行到底體現出的是不屈不撓的精神,這正是暴力所體現出的美學價值,也是莫言寫作的慣用手法。
“相對于莫言瘋狂的暴力,余華表現出的是一種冷靜的暴力。余華寫暴力的文章是從《十八歲出門遠行》開始的,那時開始,余華用暴力來書寫人性和社會丑惡的一面。”[3]在小說中,是以第一人稱“我”的形象來展開的,“我”在小說中的形象是一個骨瘦如柴,獨自一人,孤單的人物形象。其中有一個司機師傅的片段是我給司機師傅一根香煙,想搭一個順風車,沒想到的是司機師傅只說了“滾開”兩個字,這樣冰冷的兩個字,表面上看是語言的暴力,但是語言有種特殊的能力就是能夠真切的讓人心里感受到語言的魔力,從而使語言的這種暴力對人的心里產生強烈的沖擊。
余華在先鋒派的代表作家中,他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和人物在小說中的生活都是非常態的,也可以用變態來形容。以小說《現實一種》為例,這部小說的暴力色彩十分突出,小說的主色調就是沉悶、冷漠、殘忍的場面,更重要的是余華讓我們看到的不僅是暴力的表象,他是想讓我們在看這些暴力事情的同時,從這些暴力的實踐當中懂得人是如何對待這種暴力的,是如何從這種暴力的事情中得到解脫的,揭示人性的冷漠和殘忍。小說種種暴力的來源是一個叫皮皮的孩子,他親手虐待并撐死了自己的堂弟,這樣的一個孩子心理是陰暗無光的,雖然他只是一個孩子,但是他已經從實施暴力的過程中獲得了很多的快樂,然而這個孩子他所做的行為都是在長輩那里學來的,比如,看到父親打母親一記耳光,他也打了堂弟一記耳光,那么小的孩子被打肯定大聲的啼哭,他聽見這哭聲越發的激動了,緊接著又給堂弟一記耳光,而且把堂弟抱出了屋外,說是曬太陽,卻在享受陽光的同時精神上也放松了,完全沒有在乎堂弟還抱在自己的胸前,松開了手,弟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此時此刻,皮皮心里感受到無比的輕松和自在。在小說《現實一種》中,這樣的暴力行為是用暴力的行為來反擊和報復,小說中的故事,恰恰說明了暴力并不是人外在的一種回擊的手段,而是人的內心的潛在的一種本能,不知道什么就是爆發噴涌而出,他會影響人的行為,甚至左右人的思想和意志。
實際上,暴力是一個比較廣泛的但是不太嚴格的美學概念,與傳統的美學概念相比有所差異,暴力美學就是將暴力場景形式化、詩意化,莫言和余華所表現出來的暴力不僅僅是暴力的本身,而是通過小說中所塑造的人物來表現這種暴力,然后借暴力來表現小說的主旨。
莫言和余華二者致力于寫當代小說,在小說中利用小說人物的主要特征,來寫人物的故事,將這些故事穿插起來反映某種現實問題,突出人性和反應社會陰暗面的小說,不僅寫出了當時社會人類的種種病態人性,人性的丑陋、殘忍、暴力寫的恰到好處,而且還反應了社會最陰暗的一面,把陰暗的一面展現在大眾眼前,讓人們更了解當時社會的陰暗和腐朽。
以上我的論述是我對先鋒派小說的代表作家莫言和余華的簡單的描寫和分析論述,無論是莫言還是余華在先鋒派小說藝術實驗性的方面都有他們獨特見解,小說也有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但是他們既然能夠在九十年代之后依然展示出那么旺盛的創作力,那么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他們追逐作品內在品格和對人性特點的挖掘和描寫,還有就是他們獨特的見解和分析能力,這也是他們對先鋒派小說留下的最寶貴最珍貴的精神財富,值得我們去思考和研究,也是他們先鋒實驗性真正價值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