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茶茶如醫

◎畢延勇

休閑時節，約一、兩好友喝茶一聚，聊個“水滸、三國”，拉個家長里短，談個趣味人生，甚或侃侃國家大事、國際時訊、名人軼事肯定是快意當前的事情。一來，茶文化起源地為中國。中國是茶的故鄉，漢族人飲茶，據說始于神農時代，少說也有4700多年了。所以，品茶賞茶贊美茶也算是對中國傳統文化的一種弘揚形式。二來，茶可以健身提神。有詩為證：“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節選自唐·盧仝《走筆謝孟諫議寄新茶》）據說，西湖龍井茶就有提神、生津止渴、降低血液中的中性脂肪和膽固醇甚至還有抗腫瘤、降低血液中膽固醇低密度酯蛋白含量等功效呢。想想吧，又富有欣賞情趣，又可以陶冶情操，而且可以治病療傷，何樂而不為呢？三來呢，品茶一如讀書品人生。780年，陸羽著有《茶經》一書，這應該說是唐代茶文化形成的標志。書中概括了茶的自然和人文科學的雙重內容，探討了飲茶藝術，把儒、道、佛三教融入飲茶中，首創了中國茶道精神。所以讀一本好書，品一杯香茗，想象一下古代仁人君子志存高遠、蕩氣回腸的故事，必然會有忘卻眼前煩惱瑣事、蕩滌心頭郁悶陰霾的功效。

如此，豈不美哉！

直到現在，中國人還有民以茶代禮的風俗。

品茶談心應算得上是高品位的一種休閑。它既沒有青梅煮酒論英雄似地暗流涌動、殺機四伏，也沒有打個比賽、搞個角逐時的高亢激昂、激情澎湃。有的是耐人尋味的茶道、茶禮、茶文化、茶精神。品茶時需用心，嘗而知其質，聞而得其香，觀而見其姿，喝而解其渴，品而辨其味。明代楊慎有詩云：“君作茶歌如作史，不獨品茶兼品士。”可見品茶增人品，品茶增智慧，品茶明真理，為人處事一如品茶。

的確，有時候我們常常為了一點點小小的不如意而大發雷霆、暴跳如雷，最終卻往往于事無補甚至事與愿違，于是小品上就說了：“沖動是魔鬼。”我們常常因為一點點小小的所謂成功或勝利而沾沾自喜甚至得意忘形，后來形勢卻又急轉之下發生了逆轉，令你防不勝防。于是成語上就說了“樂極生悲”，古語也有云：“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當你挖空心思、不擇手段地達到了某一目的取得點所謂成就時，你卻突然有了“不過如此”的煩惱；當你小有成就想著遠離塵世喧囂，學學古人做個隱者，“躲進小樓成一統”以得清凈之妙時，紛擾卻如影隨形，媒體、狗仔隊常常是不約而至，于是你平靜的生活便不再平靜。假如你小有名氣甚或成了明星，那你就更是不勝其擾了，想有點私人空間已不可能，至于存點隱私則更是癡心妄想，沾邊的事無限放大，沒有的事無中生有。小品中宋丹丹發自肺腑的說：“做女人難、做名女人更難。”有時候，真的羨慕古人的境界——做一個隱者，確實太難，所以說，你要學會品茶。

書中自有顏如玉，茶中方品真人生。不是嗎？品茶能讓自己進入一種“拋卻紛紛擾擾，細聽雨落梧桐”的境地。一般而言，初品味略苦，再品唇齒甜，三品回味香，人生在世其理亦然。步入社會，初涉江湖，面對雜亂紛呈、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高低錯落、良莠不齊的周圍環境，你要撥云見日須得歷經磨難，百轉千回嘗遍人生百味，其味苦兼澀，怎奈何我們一個個卻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后生小子”，腦海里有的是“恨天無柄、恨地無環”“傲視全球”的霸氣，直到有一天，碰到南墻頭破血流以后才明白：世事茫茫難自料啊！真個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于是趕快偃旗息鼓收拾行囊再度出發。從此不再有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氣，不再有天是老大，我是老二的霸氣。有的是凡事三思而行的小心謹慎，有的是聞亂不驚的泰然處之，有的是一切順其自然，萬物皆規律的悠哉樂哉。于是便多了些成熟與沉穩，少了些魯莽與草率。于是便事業有了，愛情有了，家庭有了，一切都有了。于是在眾多的成就與收獲中把轉玩味，你終于發現，原來人生一如品茶，茶需經過沸水的浸泡才會發出濃濃的芳香，人生則需要經過困苦的磨礪才能碩果累累；茶會由淡漸濃再由濃而淡，人生則會起起伏伏酸甜苦辣伴你行。

喝茶須是品茶，品茶須有一定境界，喝茶不應只為解渴，更不能做牛飲。解渴應是喝茶的最低境界，牛飲則更俗了。真正品茶更多的應該是對人生的品味。蘇東坡會品茶就有了“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佳作，諸葛亮會品茶就有了“淡泊明志、寧靜致遠”的喻世真理。所謂成功失敗、歡樂苦悶、豪情壯志、消極低迷、群情振奮、禹禹獨行皆可在品茶之中把玩、玩味、消長。你謙虛了嗎？你驕傲了嗎？你自覺了嗎？你放肆了嗎？你文明了嗎？你無禮了嗎？你快樂了嗎？你痛苦了嗎？你為煩惱所困了嗎？你為勝利所昏頭了嗎……記得一定喝杯茶，一杯茶了卻天下事，足矣！

如果你渴了，請喝杯茶，茶能潤喉生津；如果你倦了，請喝杯茶，茶能醒腦提神；如果你煩了，請喝杯茶，茶能清心爽氣；如果你惑了，請喝杯茶，茶能凝思啟智；如果你怒了，請喝杯茶，茶能止怒開竅。如果……我是說只要有如果，記得一定要喝杯茶！紅、黑、綠、白皆可，茉莉依然！

一杯茶就是一本書，一杯茶就是一個世界，一杯茶就是一個人生！

有茶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