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 航空公司如何破局重生

戴晨 張影 李陽

降薪、裁員、破產，疫情中的民航危機四伏。

談到2020，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美國大選、日本首相換屆以及貫穿全年的COVID-19。在疫情面前，變換不停的不僅有政策和國際局勢，還有與民生息息相關的各行各業。疫情阻斷了人們出國、出城的步伐，也給民航業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巨大損失。相關數據顯示，2020年以來，已有超過40家航空公司宣布破產或暫停運營。在這些航司中，不乏成立時間長、規模大的國際公司，但仍是抵御不了疫情帶來的長時間“負利潤”運營狀態。在民航業本身重資產、高負債、高成本、低收益的問題之下，疫情作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被判定為了造成當下局面的“元兇”。

航空公司入不敷出

機票價格逐日攀升

新冠肺炎的傳播使得各國政府紛紛推出“封鎖”政策，出入國境變得愈發困難，而在飛行途中的安全問題又讓很多人感到憂心忡忡。因此，為了減少麻煩，遠離安全隱患，同時也是響應國家號召，很多人取消了出行計劃。另外，由于疫情，很多原先面對面完成的工作改為線上辦公，學生們在學校和輔導機構的課程轉為在線課程，人們居家的時間逐漸延長，而坐上飛機去外地、外國的次數屈指可數。

在這樣的情況下，航空公司的收入無法覆蓋其高昂的成本，只能采取降薪、裁員等措施，以期熬過這段時間后，疫情結束行業回暖。然而，歐美第二波疫情來臨，每日增長的確診人數令國際航班數仍不能回歸正常。一些航司已在上半年的業務停擺后宣布了破產或停運，而剩下的航司面對著高昂的飛機租賃費用和油價也漸漸感到力不從心。在歐洲國家應對第二波新冠肺炎疫情之際，代表機場運營商的歐洲機場理事會（ACI Europe）曾發出警告，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導致航空旅行急劇減少，歐洲的近200個機場在未來幾個月內將面臨破產的風險。

據英國《衛報》報道，歐洲機場理事會于10月27日指出，如果客運量在2020年底前不能開始復蘇，歐洲740家商業機場中的193家將在“未來幾個月面臨破產”。該理事會說，這些面臨風險的機場雇用了27.7萬名員工，每年總共創造了124億歐元（約合人民幣984億元）的收入。歐洲機場理事會總干事亞諾韋茨指出：“新冠肺炎疫情暴發8個月以來，歐洲所有機場都在‘燒錢維持運營，其收入遠遠無法彌補運營成本，更不用說盈利了。”

另外，對于一些有出入境需求的特定人群（商務人士、華人華僑、留學生等）來說，近幾個月的國際航班排期和價格隨著疫情的變化和政策的調整，出現了較大的波動，產生了購買難度高，價格相對以往來說不夠合理等問題。比如，前段時間，“雙陰性證明”政策的發布，導致入境中國的檢測標準較之前嚴格了不少，這項政策的出爐使得不少身處海外的華人華僑留學生搶購政策正式實施前的回國機票，以避開繁瑣的檢測流程。

在市場調控之下，供不應求會使得商品的價格上漲，因此，回國的機票價格有了明顯的上升趨勢。但機票價格的上漲并不能給航司帶來足夠的利潤，無法解決根本問題，蓋因航班數較疫情前有了大量的縮減，但很多固定的支出無法減少。此外，由于回國檢測要求愈發嚴格，在一些國家，要想在48小時內獲取“雙陰性證明”難度較大。因此，一些原計劃回國的海外華人選擇了留在國外，等待疫情徹底結束。

復蘇前提是安全得到保障

破局重生需多方共同努力

在民用航空業遭受重大打擊的同時，各國航空局、國際航協也在思考應對策略并發布了幫助民航應對困境的指南。

近日，國際航空運輸協會支持國際民航組織理事會航空復蘇工作組更新了第二版《啟航：新冠肺炎疫情公共衛生危機航空飛行指南》（以下簡稱《啟航指南》）。第一版《啟航指南》于2020年6月發布，第二版在第一版的基礎上增加了一些建議，其中包括COVID-19檢測、公共衛生走廊等。此外，新冠肺炎疫情迫使行業臨時調整部分監管流程，尤其是與員工資格和培訓相關的流程。《啟航指南》建議將暫停監管延緩至2021年3月31日。

國際航協理事長兼首席執行官表示，《啟航指南》將結合世界衛生組織等公共衛生機構的最佳建議，結合航空監管機構和運營商的技術專長，在疫情期間確保飛機安全。飛行安全得到保障之后，顧客可以更放心地乘坐飛機，機票購買率也會有所增長。不過，要想使得民航業持續回暖，安全問題只是其中一個方面。

彭博社的一項分析顯示，缺乏政府支持的航司更容易破產。政府的大力支持是航司能繼續發展的關鍵性因素之一。而在亞太航空中心（CAPA Centre for Aviation）總結的中國航空業復蘇的五大要素里，包括了公共衛生的成功、巨大的潛在需求、技術激發信心、隨心飛產品的興起以及中國政府對航司的所有權。其中，中國航空公司普遍由中央和省級政府控股，中國政府明確支持航空系統，這種支持幫助推動了航空業的經濟復蘇。國際航空運輸協會（國際航協）理事長兼首席執行官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疫情防控以來，全球航空公司得到1600億美元政府財政支持，這是許多航空公司的生命線。如果政府沒有及時伸出援手，今天會看到更多航空公司破產和更多員工失業。”

除去政府支持外，航空公司自身的努力也是復蘇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一些航空公司在疫情期間成功發展新業務，根據自身的優勢擴大利潤來源。據泰國媒體報道，泰國國際航空公司利用航空廚房的優勢推出油條早餐，深受消費者好評，據悉，油條業務每月為公司帶來約1000萬泰銖的銷售額（約合人民幣220萬元）。因疫情導致多國發布社交隔離政策，線下購物人數減少，而網上購物量激增，這也給了航空公司新的機會。很多航空公司選擇將貨物運輸培育成新的利潤增長點，美國聯合航空公司8月宣布其貨運航班班次已經增加至5000個，第二季度貨運收入同比增長36%，達到4.02億美元。新加坡航空旗下的廉價航空公司酷航對一些客機進行改裝，將空客A320客機的座椅拆除以增加運貨空間，提高每次貨物運輸量以獲得更多利潤。

在政府的支持和航空公司的各項自救措施之下，航空業的復蘇指日可待，而挑戰與機遇并存，困難與希望同在，“觸底反彈”后的行業將迎來新的發展之路。

越來越多航班恢復運營

協同進步開創美好未來

根據數據分析，2020年底至2021年初國內航班執行量預計同比恢復111%，而在北京恢復直航國際航班以來，已入境直航國際客運航班85架次。近日，阿根廷交通部通過官方公告正式允許往返于阿根廷的國際客運航班恢復運營。英國航空公司已于10月起恢復了從英國至多個歐洲國家的航班，并計劃增開從英國至巴基斯坦、馬爾代夫等地的航線。美國聯合航空公司宣布，將恢復30條國際航線。航班的恢復減緩了航空公司的經濟壓力，而未來，航空業的發展將逐漸全球化，并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產生新的動 能。

在第三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的首個開展日，中國東方航空完成了進博會航空業的首單簽約，并和4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供應商進行了線上簽約。此外，東方航空在進博會中完成的兩項“大單”分別為與航空發動機制造商CFM國際公司簽署了LEAP-1A航空發動機小時包修協議及6臺備用航空發動機的采購協議，以及與霍尼韋爾航空航天集團簽署了131-9A型輔助動力裝置（APU）的采購協議，總金額超過11億美元。除了東方航空，其他的國內航司在本屆進博會中也受益匪淺。南航集團分別與CFM國際公司、通用電氣等14家全球航空服務領域的大型國際廠商、供應商簽署了采購協議。長龍航空與CFM國際公司簽署了關于新一輪飛機發動機訂購及維修服務協議。國內航司與國際供應商的通力合作、“協同作戰”模式為全球航空業的復蘇注入了動力，合作共贏的經濟全球化也將成為未來發展的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