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生日快樂！

徐迅雷

2020年8月16日，一個普通而又特殊的周日：在重慶動物園，一批熊貓迷前來給一只熊貓慶生，他們制作蛋糕，高唱“祝你生日快樂”。這只世界現存最年長的大熊貓，它名叫“新星”，迎來了38歲生日——相當人類110歲的年齡。它還是一位“英雄媽媽”，一共繁育了后代8胎10只，20歲高齡時還產下了一對雙胞胎。

野外大熊貓的壽命，一般為18至20歲。對熊貓的呵護，應該成為人類愛惜動物的標桿。我們常說，保護環境就是保護生產力，改善環境就是改善生產力，那么，作為環境最重要構成部分，動物就是極其重要的生產力。許多動物尤其是人類已經馴化養殖的動物，是需要被人變成食物的，這樣體現了其價值;同樣有許多動物尤其是野生動物，是需要好好保護的，它們好好活著才是生產力。

保護動物是建設“綠水青山”的應有之義。同在8月16日，達三個半月的南海伏季休漁結束，這被稱為“史上最嚴南海休漁”。海洋動物，需要這樣的保護、這樣的休養生息。作為最智慧動物，人類千百年來對動物太過“弱肉強食”，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不去想想處于食物鏈底層的動物，沒有一點同理共情，那么，最終來自大自然的報復必然會戕害人類自己。

人之為人，在于學會了換位思考和“共情”——不僅僅把自己換位成他人，還很有必要把自己換位成動物，去設身處地地為動物想想。有個動物園的警告牌寫得很幽默，還真是設身處地為動物著想：“你不要掉下去，如果你掉下去了，動物們會有一頓加餐，這樣可能會讓它們生病。”

在《共情時代》一書中，荷蘭動物學家弗朗斯·德瓦爾說，“貪婪”的時代已經過去，“共情”正變得越來越重要。弗朗斯通過對靈長類動物的深入研究，發現感同身受的“共情”，廣泛而深入地存在于靈長類動物種群的社會生活中：“黑猩猩乞求食物的時候，和人的姿勢是一樣的，它們也會伸出手，掌心向上。”而道德，亦并非人類獨有。

共情善待，人類必須。1943年春天，張大千離開敦煌莫高窟時，不僅孤單的常書鴻感到難過，那一只張大千曾經天天去喂養照顧的受傷的鳥也很難過。

善良是一種天賦，也是一種修煉、一種選擇。美國學者斯蒂芬·平克在《人性中的善良天使》一書中，講到自己20歲時，作為大二學生，教授曾安排他做一項特別實驗，將一只發育不良的實驗鼠放進一只“斯金納箱”，箱里有個電擊裝置，每隔6秒鐘電擊一下小老鼠，小老鼠只要按動控制桿，電擊的間隔就變成10秒鐘。老鼠一般很快就能明白要領，每隔8到9秒跳起來按動一下桿子，不讓10秒鐘后的電擊到來，由此徹底避免被電擊。年輕的平克將那只小老鼠扔進實驗箱，就回去睡覺了。第二天當他打開實驗箱時，發現小老鼠緊緊地縮成一團在打哆嗦。幾秒鐘之后，它猛地跳起來，但由于發育不良，完全夠不到控制桿，因此它整晚每隔6秒就遭到一下電擊。平克帶著小老鼠沖到獸醫室，但它很快就死了。“一只小動物死于我的虐待”，平克陷入了深深的自責，開始反省自己……

死了，什么快樂都沒了，所以，每一個活著的生日都很重要！熊貓，生日快樂！雪鶴，生日快樂！白鱘，生日快樂！朱鹮，生日快樂！猴子，生日快樂！猩猩，生日快樂！大象，生日快樂！螞蟻，生日快樂……

王成喜/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