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北龍脊農耕文化與鄉村旅游業高質量融合發展路徑研究

譚燕瑜，孫 琳，趙 耀

(桂林旅游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4)

1 龍脊農耕文化與鄉村旅游發展概況

龍脊旅游開發自20世紀90年代末開始歷經20余年，逐漸形成以梯田景觀資源為主要核心和載體，以農村聚落、農業特產、農業耕作技術、農業節事節慶、農業娛樂等農耕文化資源為重要依托，政府主導推進、企業市場化運作、多主體協同參與的鄉村旅游發展模式，促進了龍脊地區社會、經濟、文化、環境的全面發展。2018年龍脊景區旅游接待總人數達 145.35萬人次，旅游總收入 10491.25 萬元。據統計，從 1999 年旅游開發至 2018 年底，龍脊景區累計接待游客達943.67萬人次，累計旅游總收入57452.91萬元[1]。

2 農耕文化的內涵與傳承價值

2.1 農耕文化的內涵

農耕文化是人類在長期生產生活的實踐中對自然界的認識、改造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并以不同形式延續下來的寶貴經驗并傳承至今的文化形態，是與農業相關聯的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的總和，并通過農業居住環境、農業生產、農村生活方式及鄉村民俗等載體表現；農耕文化內涵可簡要概括為“應時、取宜、守則、和諧”八個字。農耕文化是中華民族核心價值體系的重要思想來源，是使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的寶貴財富，也是鄉村旅游得以快速發展的靈魂。

農耕文化具有原真性、活態性、傳承性、民族性的內涵和特點。農耕文化內涵中包含物質文化、精神文化、制度文化3個方面的內容，共同構成了農耕文化體系，是鄉村旅游開發的重要吸引物和依托。其中物質文化方面包含稻作景觀、農作物種類、傳統農耕生產器具、生活器物、農耕聚落景觀、農業特產等；精神文化方面包括精耕細作技術、物候與節氣、宗教儀式、農業信仰、農業節慶與祭祀、文娛活動等；制度農耕文化包括鄉規民約、生產組織、土地關系等。

2.2 鄉村振興戰略下農耕文化的保護與傳承價值

源遠流長的農耕文化與鄉村振興的“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總要求具有內在的耦合性。保護和傳承農耕文化為實現少數民族地區振興發展，具有重要的文化價值、經濟價值、社會價值和生態價值。

2.2.1 文化價值

“農耕文化是我國農業的寶貴財富，是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不能丟，而且要不斷發揚光大”[2]。農耕文化誕生于鄉土民間，蘊含著人與人、人與自然相處的人文精神、道德規范、自然法則，是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思想來源，在凝聚人心、教化群眾、淳化民風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傳承優秀的農耕文化是樹立我國鄉土文化自信的關鍵舉措，能有效提升鄉村村落文化的軟實力和生命力。

2015年12月，由信陽師范學院發起成立了“大別山革命老區高校聯盟”（以下簡稱“聯盟”），河南省、湖北省、安徽省的大別山革命老區區域內21所高校在學科建設、人才培養、隊伍建設、科學研究、社會服務等多領域開展合作交流。2016年11月，學校整合成立了新的馬克思主義學院，并擁有專門的大別山文化研究機構——大別山紅色資源與文化發展研究院。2017年5月，信陽市與信陽師范學院合作建立了從事政策研究和決策咨詢的智庫型學術研究機構——“信陽發展研究院”。

2.2.2 社會價值

作為中華民族的“根”文化，農耕文化蘊含中國傳統文化的優秀基因。包含追求“天人合一”“和諧互利”“持續循環”的精神理念，蘊含講公德、重集體等行為規范和公共秩序；尊老愛幼、團結友愛等和諧的家庭倫理規范；自強不息、吃苦耐勞的生活態度。這正是現代社會所倡導的社會、群體、家庭及個人的社會責任觀，是現代社會和諧發展的“生活指南”。利用優秀傳統農耕文化的天然親和力和感召力，可以重塑現代社會“家文化”的生長空間，維系和保持社會群體的認同感與組織性、向心力和凝聚力。

2.2.3 經濟價值

農耕文化是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產，傳統的農耕技藝、田間管理經驗為中華民族世代繁衍、生生不息提供物質基礎，同時也為現代農業產業結構升級調整，提供重要技術支持和借鑒。農耕文化也是重要的鄉村旅游資源，通過鄉村旅游的輻射示范作用，對促進鄉村產業振興、農民增收具有重要的實效意義。

2.2.4 生態價值

農耕包含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生態循環、環境友好、資源保護的生態理念。獨創的、本土的、原生態的耕作技術和實踐經驗注重整體、協調、良性循環、區域差異，盡量避免濫用化肥、農藥等化學成分，減少對生態環境污染。充分發揮農耕文化生態系統的自我調控機制和自然生態凈化的機能，對于鄉村生態環境的保護具有重要意義。

3 龍脊農耕文化與鄉村旅游業融合發展面臨的挑戰

3.1 農耕文化內涵未充分體現

龍脊梯田景觀因其具有較大的歷史文化價值和旅游開發價值而被率先開發，為當地的經濟、社會和文化的發展帶來了巨大的收益。龍脊農耕文化門類豐富，除了梯田農業景觀之外，還包含豐富的農業物種、特色傳統聚落、稻作生產等物質類農業文化遺產，農業技術、農業信仰、農業節慶與祭祀、農業生活形態等非物質類農業文化遺產，它們共同構成了龍脊梯田的文化遺產體系。當前龍脊旅游開發尚未充分挖掘農耕文化的豐富內涵，旅游形式單一，缺乏深層次的、能突出體驗農耕文化旅游項目和產品。此外，旅游企業運營管理者只關注旅游吸引物的經濟效益，在旅游產品的設計開發中過度地迎合游客的初級體驗，從而忽略農耕文化的鄉土化和原生態特征，導致原有的農耕文化脫離了傳統韻味。

3.2 農耕文化與旅游產業融合內生動力不足

農民是農耕文化傳承的主體，農耕文化產業化的進程有賴于農民的主動廣泛參與。但總體來看，龍脊農耕文化與旅游產業融合發展過程中，更多是以政府為主導，企業資本參與的形式，當地居民在其中的參與率低，也并非最大的受益主體。旅游收益分配的不公降低了當地居民運用自身條件保護挖掘農耕文化資源的積極性，導致農耕文化傳承的內生動力不足。此外，龍脊旅游開發缺少體現居民的“真實生活”，民俗文化的過度商業化、造成農耕文化民俗與相關生產技藝傳承斷層現象比較突出，嚴重制約了區域內農耕文化遺產的發展活力。

3.3 農耕文化保護與傳承宣傳力不足

由于農耕文化宣傳教育、保護意識不到位，龍脊村落原真性飲食文化、民間故事、民俗節慶、傳統農業耕作技術、民間技能等農耕文化遺產面臨失真、失傳甚至后繼無人的困境。不少古法農耕技術、傳統習俗、生活技能大都已經難覓蹤跡，而農民過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習俗、節慶民俗也有很多已經不復存在。

3.4 農耕文化旅游品牌形象不突出

目前龍脊景區內提供的旅游設施及服務大部分只能滿足觀光型旅游者的旅游需求，農耕文化旅游活動主要停留在觀光、餐飲、住宿、采摘等淺層次項目上，缺乏農耕文化元素創新設計和深度加工的旅游活動品牌。旅游產品體系欠缺，層次不夠豐富，這直接造成了旅游品牌單一化的問題嚴重，難以滿足游客日益增長的品質化旅游需求，不利于鄉村旅游的高質量可持續發展。

3.5 農耕文化產業鏈不完善

農耕文化是龍脊鄉村旅游的靈魂。龍脊景區對農耕文化的開發和利用簡單化、重復化。農耕文化旅游發展模式主要集中在梯田觀光和民俗表演方面，產品模式較為單一，還沒有形成完整的農耕文化產業體系。

4 龍脊農耕文化與鄉村旅游業高質量融合的發展路徑

4.1 龍脊農耕文化與旅游產業融合發展的原則

4.1.1 保持原真性

保護農耕文化是旅游產業化的前提。應該在保存其“真實性”的前提下用恰當的方式把龍脊農耕文化精髓和載體呈現給游客，將龍脊景區打造成為集農業生態休閑、度假居住、康體養生、鄉村民俗體驗等于一體的民族特色農耕旅游勝地。

4.1.2 融入現代性

傳統與現代的對接，必然面對文化的傳承與發展、碰撞與交流[3]。農耕文化蘊含農業生產生活的優秀文化基因，理應將其中有關生態農業生產技術、尊重自然、改造自然、農耕生活的優秀理念植入現代農業發展實踐之中，內嵌于鄉村振興的現代化過程之中。

4.1.3 揚棄現代性

在現代性工業文明的影響下，資源不斷開采、生態環境污染促動越來越多的現代人遠離鋼筋水泥，傾心故土田園，這既是一種對現代性壓抑的抗爭，也隱含著人們對鄉村美好生活的內在欲求。農耕文化旅游產業化應把握時機，擯棄過度商業化、急功近利的開發行為，保持其固有的功能和內涵。

4.2 龍脊農耕文化與鄉村旅游高質量融合的發展路徑

4.2.1 打造原真性農耕文化旅游產品

依托龍脊農耕文化特有的依附空間和載體表現，尋找農耕文化與旅游產品的創新點、融合點，將農耕文化基因的復制、呈現、活化，將龍脊農業耕作生產、農業產品、生活習俗、圖騰文化、建筑、飲食、服飾等地域特色融入旅游產品的設計與開發中，從而實現農耕文化旅游產業的規模效益和集聚效益[3，8]。

4.2.2 激發農耕旅游產業融合內生動力

皮埃爾·布迪厄認為“我們現在做的不是去發現文化變遷的斷裂性和因果理念，而是在不同的社會和文化的場域當中去尋找場域本身再生產和互動的機制，而不是去切割歷史[4]。農耕文化是農民為主體創造出的文化形態，必須成為旅游開發的主體和獲益主體。政府應制定合理的政策引導、縮短管理路徑， 協調好各利益相關者之間的關系，引導居民廣泛參與農耕文化的保護與開發；同時加強對少數民族特色文化的教育和宣傳，提升當地居民對本土文化的認同度與文化自信，主動將地方民俗活動、傳統節慶、手工藝品、特色農產品等展示給游客，才能使傳統農耕文化獲得新的發展生機。

4.2.3 塑造龍脊特色農耕文化旅游品牌

旅游品牌化是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趨勢[5]。以龍脊梯田為主導形象品牌，將農耕文化、農民生活和農村生態結合，利用農耕聚落、民俗節慶活動、歷史傳說軼事、傳統技藝、傳統農業生產方式、地方農特產打造系列主題鮮明的個性化旅游品牌，拓展農耕文化旅游產品的內涵和廣度，滿足現代游客對鄉土文化、鄉愁情感體驗的品質化需求，使農耕文化旅游的產業體系得以拓展，綜合產業效益得到提高，為鄉村農耕文化保護、農業產業結構優化、農民增收提供新的路徑。

4.2.4 加強龍脊農耕文化品牌的宣傳力度

以龍脊特色農耕文化為素材進行公益宣傳教育和旅游營銷，創新營銷載體和宣傳手段，借助各類微信、微博、抖音等自媒體平臺提升龍脊農耕文化的網絡知名度，增進社會各界對農耕文化的了解，使農耕文化深入人心。借助智慧化、信息化手段以聲音、圖片、實物或數字化傳播方式展示農耕文化發展脈絡和內涵，激發農耕文化的保護意識，為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提供內在動力[6]。

4.2.5 發展多元化農耕旅游產業鏈

一是利用人文、自然景觀打造農耕文化觀光、康體養生旅游，滿足現代人渴尋求幽靜、自然的旅游動機，喚醒人們重視生態環境保護的意識。二是充分挖掘龍脊特色的民族風情、飲食習慣、民俗節慶發展民俗文化旅游，強化游客及當地居民主動和自覺保護獨特地域文化的意識；三是提煉農耕文化符號元素，打造“典型性”“實用性”與“文化性”于一體的農耕文化體驗旅游。幫助游客更為深入地感知、體驗農耕文化、增強農耕情懷。四是開發多元化、原生態的優質農產品。對于富有特色的稻魚鴨共生的農業生產系統以及農產品資源，可通過優質化、精品化的現代農業打造使農耕文化內涵中“具象化、物質化的文化”轉化成能夠為旅游者提供多元的購買價值和體驗的產品，進而促進產業發展、農民增收[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