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長列席審判委員會制度的實踐和思考

鄭鴻燕

摘要：檢察長列席同級法院審判委員會制度是實現法律監督的重要方式，但在司法實踐中，存在制度規定不明確，法檢兩家認識不統一，導致該制度實施效果欠佳。應當通過立法進一步健全機制，確定職權，明確具體執行方式，確保該制度有序運行，體現司法公正。

關鍵詞：檢察長;審判委員會;審判監督;制度

檢察長列席同級法院審判委員會，是憲法和法律賦予檢察機關法律監督職能的具體體現，是發揮檢察機關審判監督職能的重要方式之一，有利于促進公正司法，具有重大意義。2010年“兩高”出臺《關于人民檢察院檢察長列席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會議的實施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對列席人員、范圍、方式等作出進一步規定，但實際上執行檢察長列席審判委員會制度中存在諸多問題，解決問題的關鍵應是立法的完善及保障相關配套措施的實施。

一、檢察長列席審判委員會制度實施中存在的問題

首先，在司法實踐中，檢察長在列席審判委員會時傾向于對案件辦理、支持公訴等情況及案件事實和證據進行必要的說明，同時就案件定性、事實認定、證據采信、法律適用與審判委員會成員溝通，闡明檢察機關的意見、觀點，使審判委員會委員對案件有更全面的了解，進而充分考慮人民檢察院意見和觀點的合法性、合理性，但該種做法可能導致檢察機關自身定位不準確，檢察長列席審判委員會是僅以公訴職能對個案進行審判監督，還是以法律監督職能對審判委員會程序的合法性進行訴訟監督不明晰。因此，法律規定的缺失加之檢察機關本身具有的多種職能，導致檢察長在列席審判委員會時缺乏程序上的“正義”性。

同時，在運行程序上，因沒有確定規范，在議事規則和參與人員等方面各地法檢的做法也不一致，有的地方檢察長列席了審委會的評議環節，有的則堅持檢察長回避評議階段;有的地方僅允許檢察長或檢察長委托的副檢察長列席審委會，而有的地方則允許檢察機關辦案部門的負責人或案件承辦人與檢察長一并列席，并在審委會上發表意見，甚至存在與承辦法官在審委會“辯論”的情況。因此，程序失范造成該制度運行不統一，在執行上受到詬病[1]。

另外，在啟動程序上，目前法律僅規定了檢察長可以列席審委會，而不是應當列席，該規定對于檢察院和法院都具有選擇性，不具有強制性，以致于實踐中人民檢察院檢察長列席同級審判委員會行使權利一般要事先與人民法院協商、溝通，檢察長是否列席審判委員會要由法院來決定，由被監督者決定是否接受監督，意味著監督可能落空，在此種情況下，檢察長列席審判委員會極易流于形式。

二、完善檢察長列席審判委員會制度的幾點建議

賦予檢察長列席審判委員會剛性職權。目前只規定檢察長可以列席審判委員會，而對檢察長列席審委會的職責沒有具體規定。建議修改立法，如明確規定檢察長有權并應當列席同級審判委員會，對審委會議事程序和案件實體裁判進行監督，對審委會議事程序中違法情形依據法律提出糾正意見，檢察長列席審判委員會享有發言權，可代表人民檢察院就案件事實認定、證據采信、適用法律等發表意見，但不得參與案件的研究決定，沒有表決權。這樣，既體現了檢察機關行使審判監督職權，又體現了尊重法院的憲法地位，保障人民法院依法獨立行使審判權。

擴大列席審判委員會人員范圍。《意見》中規定人民檢察院檢察長可以列席同級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會議，檢察長不能列席時，可以委托副檢察長列席同級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會議。但未規定其他人員可以列席的情況，在司法實踐中存在著因案件需要，檢察機關案件承辦部門負責人或案件承辦人與檢察長或受檢察長委托的副檢察長一同列席更為適宜的情況，這需要相關配套制度予以確認[2]。建議對可以隨同列席人員類型、人數及參與形式等作出相應規定，以便靈活處理。

細化檢察長列席審判委員會的方式。按照《意見》的規定，列席范圍主要包括：1.可能判處被告人無罪的案件;2.可能判處被告人死刑的案件：3.檢察院提出抗訴的案件：4.與檢察工作有關的其他議題。僅上述四種情形，檢察機關可以列席的案件較少，而與檢察工作有關的議題范圍規定不明確，使得此情形下檢察長可以列席審委會的范圍由法院掌握，檢察長列席審委會的范圍比較狹窄。建議進一步細化參與列席范圍，如可增設：1.對認定事實、主要證據、適用法律和處理結果有分歧、疑難的各類案件;2.影響社會穩定的群體性事件和在轄區內有重大社會影響的案件;3.審判委員會或檢察長認為有需要列席的其他重大案件和事項。

明確法院通知列席的方式。《意見》中規定人民法院應當通過適當方式告知同級人民檢察院。“適當方式”規定較為原則，對法院何時通知檢察院、如何通知等難以把握。建議對通知方式、通知時限等作出具體規定，如法院審判委員會在決定對案件或議題進行審議，按規定檢察長應當列席的，人民法院應提前三日通知人民檢察院，并告知檢察長列席的審委會時間、地點、議題等，便于檢察長做好列席準備工作。同時規定檢察長認為需要列席審判委員會的，應在開庭后及時通知人民法院，人民法院應當準許，且于審判委員會召開前三日通知人民檢察院。

注釋

[1]劉雅男.法院外部人員參加審判委員會案件討論程序問題探析[J]法律適用，2020（13）

[2]項谷，姜偉.司法體制改革中完善檢察長列席審委會會議制度的新視域[J]上海政法學院學報，201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