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

文/彭文駿（湖南師大附中高新實驗中學1915 班 ）

指導老師/王振

初夏里的一個周一。清風徐徐，爬過圍欄，輕拂過道旁行人的發梢和衣角。太陽擁有溫暖萬物的光芒，悠悠白云在湛藍深遠的天空中嬉戲打鬧，蟬兒肆意宣泄著內心的燥熱，小溪的潺潺流水聲似在眼前奏響。

現在不是欣賞這些的時候。我一邊思忖著，一邊抬起手腕看手表。在欣賞路邊風景和不遲到之間，我選擇了后者。

緊接著，就發生了相當“熟悉”的一幕。它經常出現在我們的作文里。馬路上，一個老奶奶躺在那里，情形不容樂觀；“肇事者”小伙子也倒在一旁，被一臺電瓶車壓著，傷得不輕。和作文里不同的是，一大群人把他們圍得水泄不通，對著兩人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為他們做點什么。我一個學生又能幫他們什么呢？這樣想著，我看了看手表，我只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要遲到了。我把書包往背上拉了拉，腳步又加快了，只是雙腿越來越重。

不行，還是得回去幫幫他們。我鉆進人群，先把壓在小伙子身上的電瓶車搬開，又去檢查老奶奶的傷勢，作了簡單處理，趕緊撥打醫院救助電話。救護車趕到的時候，我學校的第一節課都快上完了。班主任嚴厲的責罵似乎已經穿過時空，在我耳邊不停地回響。在伸出援手和不遲到之間，我差點又選擇了后者，但我終于伸出援手。我飛速奔往學校，班主任果然在教室門口等候。

“你今天怎么會遲到這么久呢？又沒有請假，也沒有生病，也沒有突發什么意外，那你為什么就不來呢？”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手指互相絞在一起，臉漲得通紅。“老師，我今天不是故意的，路上發生了交通事故……”這樣的理由，連我自己聽著都覺荒誕。班主任當然不相信，轉身就去了辦公室。

當他再次出現在我面前，他的語氣已經溫和了下來：“遲到確實是錯了，但是路上發生了事情，你為什么不說呢？”

可是，我哪有機會說呀！

在批評和表揚之間，班主任選擇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