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醫“治未病”理論篩選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藥食同源”類中藥

宋 成，劉君君，姚詩文，孫佳彬，侯建明，馮秀芝，單國順

(遼寧中醫藥大學，遼寧 大連 116600)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爆發以來，蔓延迅速。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和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共同制定并發布了相關中醫治療方案，各地衛生健康委員會以該方案為參考，制定了相應的中醫辨證論治方案，對于中醫及中西醫結合防治新冠肺炎起到了很好的指導作用。在沒有成熟的針對該病毒的特效藥物和疫苗的情況下，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在整個防治工作中尤為重要。千百年來，中醫藥在防治“疫病”(傳染性疾病)方面，因其特色優勢而發揮著重要作用[1]。自開展疫情防控工作以來，我國醫療衛生部門、科研院所及部分高校緊急開展了治療該病的藥物研究工作，并取得一定成果。然而，目前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相關研究進展較小，特別是將預防性中藥與膳食結合，用于群眾預防的用藥方案未見報道，對于抗疫工作有一定影響。不過，早在2 000多年前的《黃帝內經》中便提出了“治未病”的觀點，并積累了大量的疾病預防經驗。本研究根據我國13省市地區發布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中醫藥預防方案》中給出的預防性中藥，篩選出九味“藥食同源”類藥物，這些藥物可廣泛用于家庭膳食，以達到“未病先防”的目的。

1 中醫“治未病”思想及預防瘟疫用藥溯源

“治未病”是指治療未發生的疾病，比現代醫學的預防醫學概念要寬泛一些。早在春秋戰國時，古人便有“治未病”的論述，“治未病”觀點首次出現在《黃帝內經》中，《素問·四氣調神大論》記載：“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此之謂也。”漢代以后，“治未病”理論便不斷被歷代醫學家發展光大。中醫治未病的概念中，最重要的就是“未”字，“未”即沒有的意思，《小爾雅·廣詁》解釋：“未，無也。”“治未病”就是要在一場疾病未流行的時候，就將其扼殺在萌芽中，起到“防微杜漸，未病先治”的作用[2]。然而，我國歷史上瘟疫盛行的預防方法都是基于中醫藥制定的，故在當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盛行時期，采取中醫“治未病”的指導思想至關重要，通過當下各地給出的預防性藥物，結合藥食同源類藥物，為大眾提供一批可用于日常膳食并具備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藥物，真正達到“未病先防”和“既病防傳”的目的[3]，十分重要。

古人將“治未病”思想運用到對大規模瘟疫爆發后的藥物預防中。“瘟”，《辭源》解釋為：“疫病，人或牲畜家禽所生的急性傳染病。”瘟疫，即具有強烈傳染性并能引起廣泛流行的急性傳染病。古人關于疫病的預防措施豐富多樣，特別是在晉唐和明清時期出現了較多有關疫病預防用藥的醫籍。藥物口服預防最早見于《素問·刺法論》：“小金丹……服十粒，無疫干也。”清代《松峰說疫》為全面闡述瘟疫病的經典著作，其統計避瘟藥物116味，其中蒼術、雄黃、赤小豆、細辛、豬牙皂、鬼箭羽、白術、白芷、酒、川芎、虎頭骨、甘松、降香、麝香、烏頭、羚羊角、川椒，這17味中藥最為常用[4]。查閱文獻可知，蒼術在預防疫病中可起到重要作用[5]。《中國疫病史鑒》記載，西漢以來的兩千多年里，中國先后發生過 321次疫病流行，由于中醫的有效預防和治療，在有限的地域和時間內控制住了疫情的蔓延。近些年，中醫藥在預防如流行性感冒、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征(SARS)、人禽流感、人感染豬鏈球菌病、手足口病、流行性腮腺炎等重大病毒性疫病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并積累了寶貴的經驗，其理論和方法逐漸成熟[7]。在最近一次的SARS防治工作中，采用中醫藥防控也取得了顯著成效，數據顯示，采用中醫藥治愈的SARS患者治愈率最高。在2003年抗SARS期間，鐘南山院士所在醫院收治的117例患者中，采用中醫藥介入治療的71列，僅有1例死亡。北京仝小林教授團隊收治的16名患者，采用純中醫藥治療，全部康復[6]。研究發現，人體感染疾病隨著時間的推移，會產生“細胞因子風暴綜合征”(CSS)，CSS一旦發生，患者的病情會急劇惡化，最終導致死亡。如果在早期給予中藥治療，便能有效阻止患者病情由輕癥向重癥發展。因此，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防治工作中，應盡早采用中醫藥防治手段。[6]

2 防治新型冠病毒肺炎用藥研究進展

中藥防治手段多種多樣，自古便有藥物外用和內服之分，外用主要包括佩戴、燒熏、涂抹、塞鼻、洗浴等[7]。篩選可廣泛用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預防的“藥食同源”藥物，應當首先了解當下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用藥方案及研究進展。為指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規范化治療，國家衛生健康管理委員會截至2020年2月19日先后頒布了《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6個版本，其中治療用藥包含中西醫結合用藥、化學藥品及中成藥。李寶樂等[8]依據疫毒在衛氣營血和臟腑部位的不同而制定不同的治法方藥，并對疾病初、中、后期的用藥進行了闡述。截止2020年2月初，運用中醫藥方法治療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的相關文獻達20余篇，并不斷增加。可見自疫情發生以來，采用中藥治療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的方法取得較大成果。

在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預防用藥方面，我國13個省市權威機構在《國家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的指導下，結合各地發病情況，制定了不同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中醫藥防治方案》。劉菊等[9]較為全面地總結了《國家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三版)》中抗病毒中藥、經典名方、中成藥的用藥要點，為醫療機構NCP診療以及藥物合理選擇提供了參考依據。當下，有關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藥物的相關研究報道偏少。值得注意的是，劉菊等[11]制定的預防治療NCP的經典名方來自于《診療方案》中“醫學觀察期”推薦的中成藥。需注意，我們在用藥中應當嚴格區分“醫學觀察期”及“預防期”，以指導群眾正確用藥，防止藥物誤用的發生。

3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預防性用藥概況

自疫情發生以來，我國部分省市和地區根據各省地域、氣候、人群體質差異先后制定并發布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中醫藥預防方案，其中含有中藥的預防方案共 13 項，對北京、天津、山東、陜西、甘肅、河北、山西、河南、湖北(重點是武漢)、江西、湖南、云南十三個省市地區發布的方案中的預防藥物進行了統計(表1)[10-22]。統計結果顯示：黃芪、白術、陳皮這3種藥物在各省的使用率都很高；湖北省還加入了防風、貫眾等中藥；在天津地區，金銀花、胖大海等常用中藥也包含在其中。

4 “藥食同源”中藥的現代研究進展

自古以來，中醫“治未病”思想常常體現在對“藥食同源”類藥物的應用。“藥食同源”是對既是食品又是中藥材的商品的統稱，是指具有傳統食用習慣且列入國家中藥材目錄的動物和植物的可使用部分，包括食品原料、香辛料和調味品等。同時，食材、藥材和調料，是組成藥膳的三大原料[3]。“藥食同源”是古人在開發食物和藥物的過程中總結的經驗及智慧，具有獨具特色的營養保健理念[23-24]，從古至今，貫穿于中國人的飲食文化和中醫藥文化中。我國第一部中醫理論典籍《黃帝內經》記載：“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五谷為養，五果為助，五畜為益，五菜為充，氣味合而服之，以補精益氣。”我國現存最早的本草學專著《神農本草經》就記錄了較多的藥食兩用藥物。然而，“藥食同源”這一專用名稱出現于我國20世紀30年代[25]，如今，“藥食同源”依然繼承著古人中醫治未病的思想和中醫養生保健的理念，一系列“藥食同源”商品的出現，不僅豐富了食品種類，而且在食品工業中得到了廣泛應用[26]，滿足了消費者的營養保健需求。

研究發現，古代醫籍尤其是食療類本草不但記載了大量食物類藥物，還對服食方法和禁忌等進行了大量論述，反映了古人對藥食兩用產品的安全性和功能性的重視，給今天的食療和保健研究提供了寶貴參考。國家衛生計生委近些年來相繼頒布了《新食品原料安全性審查管理辦法》《按照傳統既是食品又是中藥材物質目錄管理辦法(征求意見稿 ) 修訂說明》《新食品原料安全性審查管理辦法》等相關文件規定，對“藥食同源”類藥物進行了嚴格管理。然而，服用“藥食同源”類藥物并不是絕對安全的，應根據用藥人群生活地區的氣候特點、個人體質等進行辨證用藥，謹慎選擇相關藥物預防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同時，應注意普通食品、保健食品、新食品原料并不完全等同于“藥食同源”產品[27]，應當正確區分各地《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中醫藥預防方案》給出的預防藥品及保健藥品，不可混為一談。

5 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藥食兩用藥物篩選

根據中醫辨證論治的用藥思想，結合各地氣候特點、疫邪性質的異同、群眾體質因素等，靈活用藥，做到三因制宜，才能達到較好的預防效果。為了便于普通群眾能夠通過自行判斷，在藥食同源類藥物中選擇合適藥物，加入到家庭飲食食譜中，起到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作用，本研究將各地預防藥物使用品種以及多地重復使用的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藥物性味歸經及功效進行了匯總(見表2)，并結合我國最新發布的既是食品又是中藥材物質名單，篩選出九味可供人們日常服用的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中藥，分別為：桑葉、菊花、黃芪、青果、桔梗、金銀花、百合(鮮百合)、藿香、甘草。

表2 常用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中藥性能

6 結語

疫情期間，在目前還沒有特效藥的形勢下，中醫藥成為重要的藥物防治手段，并且中醫藥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預防中可發揮重要作用，其中藥食同源類中藥具有副反應小、安全性高、價格較低、功效明確、劑型靈活、患者便于使用等優點。選擇正確的預防性藥物，發揮中醫治未病思想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防治尤為重要。本研究通過對中醫“治未病”思想及預防瘟疫用藥溯源、防治新型冠病毒肺炎用藥研究進展及用藥概況進行研究，結合“藥食同源”中藥的現代研究，篩選出具備藥食兩用特點的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藥物，為普通人群提供了通過食療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方案的參考，大大加強了通過食療抗病毒的用藥安全性；同時通過整理各地預防藥物使用品種，對常見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中藥進行解析，探究中藥抗病毒作用共性，為進一步探究預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中藥新組方和新的治療方案提供科學有效的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