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語文考試的啟示

文|左建軍

全國很多學校都進行了楹聯文化進校園的探索，有的還取得了驕人成績。本人在省示范性高中工作三十多年，開過多年的楹聯文化選修課，也為小學高年級，初、高中學生以及中小學語文教師作過講座數十場。對于楹聯文化在學校的傳播和教育狀況有著深刻且清醒的認識。

去年年底，我校和湖南省的上十所名校進行了聯考。高一期末考試語文卷中有這么一道題：

請從《燭之武退秦師》《鴻門宴》《記念劉和珍君》等課文中任選一篇，仿照示例撰寫一副對聯。示例：

身入狼幫，壯志匹夫生死外；

心存燕國，蕭寒易水古今流。

例句是依照《荊軻刺秦王》情節內容設計的，代表的是湖南省A 類示范性高中的教研、教學水準。大致能體現高中語文老師的楹聯創作水平。

出題老師設計的例句大致還不錯。概括力強，表意也還明確。卻有瑕疵：“壯志”對以“蕭寒”，無論從詞性還是詞的結構看，都不夠妥當。“壯志”屬于偏正結構的名詞，而“蕭寒”卻是生造，大致是從“風蕭蕭兮易水寒”中拈出。從“風蕭水寒”來看，即使“蕭寒”能成詞，也不過是個并列結構的形容詞。

單從這點來說，楹聯文化進校園，師資便是一個巨大問題。即使是中國楹聯學會掛了“楹聯文化教育基地”牌匾的示范校，真正能創作像模像樣楹聯的語文老師也是少之又少，甚至微乎其微。師資的嚴重缺乏，是制約楹聯文化進校園的瓶頸。

我們學校高一有近700 名學生，有很多不錯答卷，現原樣呈現幾份：

一、《記念劉和珍君》

嬌小身軀血骨傲；

磅礴意志芳名留。

這個作品原創性強。對魯迅《記念劉和珍君》文章的整體把握較好，具有概括性。詞性對品，語言得體，人物評價恰當，各方面都做得不錯。屬于年級中的優秀者。全聯采用七字句，簡潔、精致，詩意濃厚。瑕疵是“意志”一般用“頑強”之類詞語形容，“芳名留”犯了三平尾的創作忌諱。可改為：

嬌小身軀錚骨傲；

磅礴意氣美名留。

還有學生這樣寫：

戰士哉，抗敵人堅硬頑強似冷劍；

學者哉，待親友溫柔平和若春風。

這也是不錯作品，對魯迅先生的評價恰到好處，也較好運用了對比和比喻的修辭手法。稍加修改，為：

斗士哉，抗敵人堅硬頑強似冷劍；

良師也，待學子溫柔敦厚若香風。

二、《燭之武退秦師》

孤身赴險，一人之智勝過千金之寶；

青史留名，三寸之舌強于百萬之師。

以此評點燭之武退秦師的技巧和功勛，貼切、精準，是一副難得佳聯。

身入虎穴，茍利國家生死以；

心懷天下，豈因禍福避趨之。

這副聯一是借評論燭之武展示了當代學子熾熱的愛國情懷，豪邁大氣，讀之使人蕩氣回腸。二是巧妙引用了林則徐詩句。

這種考試題，是楹聯文化進校園的大膽且有益的嘗試。既考查了學生的分析、概括、評價、寫作能力，也兼顧了對偶修辭、楹聯文化等多方面的語文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