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屏山回來（組詩）

朱燕

狗年臘月二十八

霧一樣的天氣，也不能阻擋

新年的到來

臘月二十八

她精心準備的雞湯、生魚片、酒

和新年有關

收到的兩本詩集

她揣在包里。它們和新年也有關

臘月二十八，事情雜亂

她要再騰挪一下

一定要寫些什么

她怕，這狗年最后的詩意

竄出狗年

就會什么都不是了

在季節的門口張望

一架木質的豎琴

一群失散多年的聲音

誰說季節的門口有簽到簿？

那低頭趕路的人

是否在一腳邁入一腳遲疑？

有比藍更藍的天空嗎？

一定有比黑更黑的夜晚

從西屏山回來

四月某日早晨，去西屏山為一個人送行

人們像參加聚會

在車上熱烈地

談論老人、孩子、教育、樓市……

“人生的終點站到了”

一個年輕的聲音在提醒

車上的氣氛，從一個現實轉換到

另一個現實

此刻，需要一些悲哀。

從西屏山回去后

還要用一個午后的時間

跳脫出，熱氣騰騰的生活

想一想，當下和

死后的事。

漁家書房

這不是擺設

進去時，有女孩在讀書

還做些筆記

我彎腰掠過一排排書時

輕喚了作者的名字

他們，似乎對

擺放在這里的書架上

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