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犁河谷入冬的第一場雪（外二首）

蔡曉舟

秋

比寶石藍的天空還深

雪

比一幅畫的留白還白

雪比踏雪者先到

這就對了

它們把南方的善謀之人

謀劃進霜降和立冬的峽谷

爾后

就是一場漂亮的十面埋伏

一簇唱歌的花紅

置身在山澗目光的風口

為伊犁虛擬的陽春點綴

山下的騷客以白雪為焾，把自己引燃

伊犁河谷的第一場雪

就這樣

被載入歷史

當白楊在心頭搖曳

若眉間還有一朵雪花飄逸

你

一定會從容想起

這些翩躚雪中的往事

伊犁和戀歌

一個情深，一個深情

鞋

昨晚，我在鞋店削足適履

每雙鞋前總有一條路延伸

試了幾雙

走的卻是回頭路

終于，有一雙如情人眼里的西施

能接地氣的底

是雙常在河邊走的鞋

但要告訴你

我可不是一個穿新鞋走老路

或者是個隨便的人

明天，我就穿上你

在異鄉，獨辟蹊徑

被黑蒙住雙眼

生活在日夜旋轉的橢圓球體

一些本源

像后退的樹木一晃而過

時間被時針切割成零件

例如句號、省略號或感嘆號

夕陽在急速下墜

朝露即刻風干

黑蜘蛛剛完成布局就老去

所有這些，都源于

一個有關速度的詞語

處在日歷的夾頁

仿佛被黑蒙住雙眼而在長夜掙扎

人們不停地懺悔

那些被綁架的欲

正朝一個時間的懸崖走去

而且不斷地被加速 再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