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我與小我

寇士奇

對于俄羅斯芭蕾舞蹈家尼金斯基而言，他的整個人生就是舞蹈。在他舞蹈時的某些瞬間，曾有幾次他能夠跳到任何科學理論都認為是不可能的高度。即使一個人的肌肉運作到了巔峰，能跳多高仍然是有上限的。但在一些瞬間，他會超越那個上限。

人們問：“你是怎么做到的？”他說：“我自己沒辦法做到。只有當尼金斯基不存在時，那才會發生。”

這豈不是說那個不可能的高度不是尼金斯基跳的？某種意義上，可以這么講。那到底是誰跳的那個不可能的高度？是隱藏在生命深處的另一個人：大尼金斯基。

在每個人生命的內里，有一個比思維深得多的無限存在，這個存在也可以稱為“大我”。“大我”有著沒有邊界的力量，沒有限制的創造力。但實際上絕大部分人都被頭腦制造出來的“小我”控制著，整個人生都局促在狹隘的世界里，力量微弱而又飄忽。“大我”顯現的時候非常少，他曾在杰出的音樂家莫扎特身上出現過，在著名畫家梵·高身上出現過，在許多被視為天才的藝術家身上出現過，現在又在尼金斯基身上出現了。他們的驚人成績看起來一蹴而就，實際上卻極其艱難。它難就難在擺脫“小我”十分困難。無窮無盡的畏懼、焦慮、算計總是緊緊地糾纏著人們。

尼金斯基說得十分準確：“只有當尼金斯基不存在時，那才會發生。”這里的尼金斯基，指的便是“小我”。人只有清空“小我”才能顯現“大我”。

（責任編輯/劉大偉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