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國際收支的近期變化及應對措施

黎亞云 陸思穎 楊竹節（武漢紡織大學經濟學院）

■政策環境分析

（一）貨幣政策

2018年以來，我國開始進行利率“雙軌制”的改革，這一利率并軌的變化使得市場利率發揮引導作用，從而促進高效率的商業銀行市場定價的形成。2019年，為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央行兩次實施全面降準，向市場釋放千億資金，并繼續深化利率市場化改革，而同時期的俄羅斯、澳大利亞、印度等超過40個經濟體為實現經濟增長使得政策利率接近歷史低位。

2020年1月，央行下調金融機構存款準備金0.5個百分點，向市場釋放流動性，進一步支持實體經濟的發展。此后，2020年4月7日，央行將金融機構的存款準備金率從0.72%下調至0.35%。我國在2020年一季度保持結構性寬松，貨幣政策更加靈活適度，而國際上主要經濟體也開啟了新一輪的貨幣寬松。美國則采用無上限QE+零利率，并開始了大額的開放式資產購買計劃，向市場釋放流動性。

（二）財政政策

近兩年來，我國一方面在繼續實行積極的財政政策的同時，另一方面不斷加力提效地促進經濟的高質量發展。2020年以來，我國一季度財政收入大幅下滑，而全國財政資金安排已超過千億元，其中1-2月健康衛生支出增長22.7%。2020年3月27日美國政府則通過了一項歷史上規模最大的兩萬億美元的財政刺激計劃；美元超發，無限量的寬松成為美國同時期貨幣政策的一個顯著特征。

（三）匯率和貿易管理政策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國際貿易和跨境投融資規模不斷擴大，國際收支交易實現了從小到大的跨越式發展，我國也成為了國際上對外貿易順差大國。美國作為我國最大的經濟貿易合作體，兩國之間的經濟依賴程度也日益加深。近年來，我國對外貿易受主要貿易合作國經濟來往影響較大，覆蓋面也越來越廣。2019年，我國國際收支延續基本平穩的狀態，同時期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全年呈現一個小幅升值的趨勢，進入2020年，人民幣兌美元匯率仍然在7:1左右小幅波動。

■國際收支狀況

（一）經常賬戶

2013-2019年，我國經常性賬戶順差在小幅收窄。2015年-2019年期間，經常賬戶與GDP的比重從整體上來看呈現出持續下降的趨勢。在經常性賬戶的子項目中，2019年，我國貨物貿易順差擴大，同比增長8%，而服務貿易逆差收窄，同比下降11%。另外，與2018年相比，2019年經常性賬戶中的初次收入有所收窄，同比下降5%，逆差330億美元；二次收入差額由2018年的逆差24億美元轉變為2019年的順差103億美元。

近些年來，我國一直處于貨物服務貿易順差、服務貿易逆差的狀態，其中貨物服務貿易呈現順差收窄的態勢，而服務貿易則表現出逆差擴大的趨勢。2019年一季度經常賬戶順差3307億元，而2020年一季度一改往年態勢，一季度我國經常性賬戶逆差2076億元，經常賬戶同時期出現了由順轉逆的現象。 受此影響，2020年一季度我國貨物貿易總額大幅減少，但貨物貿易仍處于順差狀態。另外，從貨物服務貿易來看，一季度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均有所縮小，逆差持續收窄，大幅減少27.7%，結構得到一定的改善。這種短期的影響主要是因為各國國內的管控和限制對旅游、交運、酒店等聚集性服務業的沖擊。

（二）資本和金融賬戶

1.非儲備性質的金融賬戶

非儲備性質的金融賬戶包括直接投資、證券投資、其他投資和金融衍生工具。2017-2019年一季度我國非儲備性質的金融資產均保持千億水平，受2020年一季度突發疾病事件的影響，2020年一季度非儲備資產出現大幅下滑，與2019年同時期相比減少2964億元，但非儲備性質的金融賬戶仍然維持順差狀態。其中2020年一季度來華直接投資凈流入2345億元，外商投資者直接投資受影響較小并且多為長期投資。整體上來看，直接投資持續凈流入，對外直接投資呈現出平穩有序的狀態。

2.儲備資產

我國的儲備資產主要有貨幣黃金、特別提款權、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儲備頭寸、外匯儲備、其他儲備等。其中，外匯儲備是儲備資產的主要組成部分，外匯儲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國調節國際收支、保證對外支付以及維持匯率穩定的能力。2020年一季度，我國貨幣黃金和特別提款權無基本變化，外匯儲備增加了1738億人民幣，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中的頭寸也有所增加。另外，同時期來看，在國際市場上，美元指數微跌，并且主要國家資產價格有所上升，截至2020年4月末，我國外匯儲備規模因此小規模有所上升。

表1 我國國際收支平衡表中經常賬戶差額構成 單位：億美元

■趨勢分析

2020年一季度，我國面臨經常賬戶和非儲備性質的金融賬戶雙順差的局面。從我國2020年一季度國際收支平衡表來看，總體保持一個基本穩定的狀態，加之我國貨幣政策傳導效率明顯高于歐美及經濟基本面未變，因而我國國際收支呈現的負面影響只是暫時的、階段性的，我國將在2020年一季度后出現恢復性增長，國際貿易也將回歸其潛在的水平。

從經常賬戶來看，2020年經濟增長緩慢的消極影響主要在第一季度，期間消費和投資需求大幅減少。從整體上來看，我國經濟長期向好、高質量發展的基本面沒有發生變化，而在國外經濟形勢面臨變化下，外部風險面臨增多，將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我國的進出口貿易。2020年開年以來，人民幣持續走強，延續了以前的態勢，保持在6.8水平雙向浮動。在出口結構上，我國工業品出口占比高達94%。2020年一季度，交通、物流、倉儲等行業正常工作受限，并且出口成本高，國外不確定性因素風險增加，短期內將對我國的貨物和服務出口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沖擊。在進口結構上，我國進口主要以制造業生產所需原材料、零附件、礦產品等為主，作為國際上的制造業大國，當出口受影響時，在產業鏈上進口也會相應地降低。

從資本和金融賬戶來看，2020年一季度我國仍然維持了順差的態勢。在非

儲備性質金融賬戶中，全球投資者的風險偏好下降，加之美股四次熔斷和美元指數下跌的沖擊，2020 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和海外來華投資的規模均會有所下降， 其中減少的額度有較大的不確定性。中國股市和債券市場對國外投資者的吸引力較大，中國股市估值較合理并且10年期國債利率高于2.5%，這與國外普遍低利率甚至為負相比有很大優勢。另外，我國外匯儲備規模長期維持在3萬億美元的水平上，小幅上升的同時保持了總體的穩定。綜合來看，中國2020年非儲備性質金融賬戶為順差的概率更大，并且證券投資凈流入貢獻較大。

■應對措施與建議

維持好穩健的貨幣政策與積極的財政政策，根據經濟形勢進行靈活調整，并且加大改革開放的力度。做好長期經濟衰退的準備，以“新基建”帶動投資消費內需，加速產業轉型升級，催生新的產業，業態朝著線上化、智能化發展，提升自主創新的能力，最終提高我國在國際貿易中的競爭力。

持續推進“一帶一路”倡議，與多國發展雙邊貿易關系，深化對外開放，減少對大國市場的過度依賴，積極尋求國際舞臺上的經濟與合作。

保有一定數量的黃金和外匯儲備，維持我國匯率的穩定，減少人民幣幣值的大幅波動，進一步完善我國的匯率制度。

政府治理更加透明化，根據經濟形勢的階段性變化，把握好政策的力度和重點，有針對性地支持中小企業渡過難關，穩定國內經濟基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