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一個正常人

苗祖榮

嚴歌苓發現在失眠狀態下寫出來的東西是最好的。她當時就想，只要能出名，犧牲健康也甘愿。從此，晚上她就睡不著覺了，睜著眼睛到天明，吃安眠藥也睡不踏實，2個小時就會醒來。她想到了爺爺，他39歲時學成歸國，在廈門大學做教授，也失眠，最后爺爺不堪折磨自殺了。漸漸地，她發現失眠對人身體與意志的打擊是致命的。有一次她34天都無法入睡，最后失語了，她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我該怎么辦？”

嚴歌苓到了美國，下決心一定要治好失眠癥。她去醫院就診，醫生問：“你真的想治好這病嗎？”嚴歌苓說：“當然！”醫生看到她還年輕，又這么漂亮有才華，也如實地說：“這種藥的主要成分是安定。”她點點頭。醫生又說：“吃了藥，會有點像老年癡呆癥患者，你可能會失去最敏銳的東西。”她還是堅定地點點頭。醫生最后問：“你很可能會失去豐富而敏銳的感知力，你的反應能力、應變能力、記憶力都將受損，甚至不能成為最優秀的人，你愿意為這個付出代價嗎？”當時嚴歌苓已經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只要能睡覺，她什么都愿意。嚴歌苓堅定地說：“我愿意，我要做一個正常人。”

就這樣，醫生給她開了藥，吃了幾個療程的藥，失眠癥消失了。奇怪的是此后她的寫作力慢慢恢復了，她特別珍惜，開始有規律地生活，不再夜以繼日地寫作，最終成為最具影響力的作家之一。

（責任編輯/劉大偉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