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中腐霉利殘留的膳食暴露風險評估

劉玉紅，孫彩霞*，胡美華

(1.省部共建國家重點實驗室培育基地——浙江省植物有害生物防控重點實驗室 農業部農藥殘留檢測重點實驗室浙江省農業科學院農產品質量標準研究所，浙江 杭州 310021；2.浙江省農業技術推廣中心，浙江 杭州 310020)

腐霉利是日本住友化學工業株式會社開發生產的一種內吸殺菌劑，其通過抑制菌體內甘油三酯的合成，對葡萄孢屬和核盤菌屬真菌有特效，在蔬菜、水果等作物上使用對灰霉病，菌核病等有良好的防治效果[1]。研究表明，腐霉利可以在蔬菜和土壤中蓄積，長期暴露可能對人體生殖系統產生不良影響[2-3]。近年來，腐霉利在果蔬上的廣泛使用，使其成為農藥殘留檢出率和超標率較高的農藥品種之一。2018年8月2日，山東省食品藥品監督局公布五批次韭菜腐霉利超標，其中一批次超標338倍。同日，安徽省食藥監局食品藥品監督局也公布了三批次韭菜腐霉利超標，其中一批次超標13.55倍。2019年5月22日，河南省市場監管局發布了《關于22批次食品不合格情況的通告》，在22批次食品不合格中，7批次韭菜腐霉利檢出值超標。2019年，對浙江省農作物進行農藥隱患排查發現，在葡萄混合用藥聯合效應風險評估里，腐霉利和嘧霉胺混用后降解速率均減慢，混用后存在增加安全間隔期的風險，不建議混用；在對茭白的隱患排查里發現，有未登記農藥腐霉利的檢出；在浙貝母鮮樣和干樣中，腐霉利的檢出率達到44.44%。2019年2月15日，日本厚生勞動省發布公告，對中國產蒜薹中腐霉利實施命令檢查。2019年4月9日，日本厚生勞動省發布生食輸發0409第1號，對中國產西蘭花中腐霉利實施命令檢查。根據進口監控檢查結果，日本政府在中國產西蘭花中檢測出腐霉利。因此，對中國產西蘭花及其加工品中的腐霉利殘留量由監控檢查轉為命令檢查。農產品中的農藥殘留作為最突出的食品安全問題之一，一直受到廣泛關注。現代毒理學研究表明，人體通過食物鏈攝入的農藥只有達到一定的量才可能產生急性或慢性危害。農藥是否超標不能直接得出膳食是否安全的結論[4]。本文通過整理腐霉利在蔬菜上的使用和限量標準，以期為膳食安全風險管理提供科學依據。

1 腐霉利的使用和限量標準

1.1 腐霉利在我國的登記情況

目前，我國共有處于登記有效期內的腐霉利產品117個，其中原藥7個，可濕性粉劑56個，懸浮劑15個，水分散粒劑6個，煙劑32個，煙片1個。主要的施用方法是噴霧和點燃放煙。登記使用的作物包括番茄、黃瓜、葡萄和油菜，主要用于灰霉病和菌核病的防治[5]。日本住友化學株式會社在中國的登記情況見表1。

表1 日本住友化學株式會社在中國的登記情況

1.2 國內外蔬菜中腐霉利的限量標準

中國和韓國的農藥限量情況分別參考GB 2763—2019《食品中最大農藥殘留限量》和2019版《食品中農藥的最大殘留限量》[6]。日本[7]、歐盟[8]限量標準分別參考各國相關數據庫。CAC里沒有關于腐霉利的限量標準。在GB 2763—2019《食品中最大農藥殘留限量》中，腐霉利在蔬菜和食用菌上的限量標準有6個，分別是韭菜、番茄、茄子、辣椒、黃瓜和蘑菇類(鮮)。日本的農藥數據庫顯示，腐霉利在薯類、十字花科、菊科、百合科、傘形花科、茄科、葫蘆科、豆科、菇類和雜項等蔬菜上的限量有66個。韓國2019版《食品中農藥的最大殘留限量》中，腐霉利在蔬菜上的限量有18個。歐盟的農藥數據庫顯示，腐霉利在塊根和塊莖類蔬菜、鱗莖類蔬菜、茄果類蔬菜、蕓苔蔬菜、葉菜、草藥和食用花卉、豆類蔬菜、莖類蔬菜、真菌、苔蘚和地衣的限量有113種。

2 腐霉利的膳食攝入風險評估

2.1 膳食暴露評估方法

FAO/WHO農藥殘留聯席會議(JMPR)于2007年設定腐霉利的每日允許攝入量(ADI)值為0～0.1 mg·(kg·bw)-1·d-1。我國GB 2763—2019中對腐霉利ADI的規定與JMPR一致。本研究采用上述ADI值[0.1 mg·(kg·bw)-1·d-1]作為風險評估所用的健康指導值。GB 2763—2019在果蔬中腐霉利的最大殘留量在0.2～10 mg·kg-1，所以這里設定腐霉利在蔬菜中的殘留量為0.1、0.2、1、2、5、10 mg·kg-1。采用下列公式計算長期膳食暴露量和慢性風險商[4]。

NEDI=CRL×FI×100/bw。

(1)

式中：NEDI為長期膳食暴露量[μg·(kg·bw)-1·d-1]；CRL為腐霉利在蔬菜中的殘留水平(mg·kg-1)；FI為蔬菜的日均攝入量(g·d-1)，膳食攝入的數據采用《第四次中國總膳食研究》《中國居民營養與健康狀況調查報告》資料中不同體重、年齡、性別組人群蔬菜的攝入量資料[9-10]；bw為體重(kg)。

RQ=NEDI/ADI。

(2)

式中：RQ為慢性風險商，ADI為每日允許攝入量[μg·(kg·bw)-1·d-1]。

當風險商≤1時，表示慢性健康風險處于可接受范圍，風險商越小，風險越低；反之，當風險商>1時，表示存在慢性健康風險，風險商越大，風險越高[11]。

2.2 結果與分析

根據我國農藥信息網檢索結果，腐霉利在番茄、黃瓜、韭菜、葡萄、油菜等食用農產品登記使用。GB 2763—2019在蔬菜和食用菌上明確有腐霉利最大殘留限量標準有6個，分別是韭菜、番茄、茄子、辣椒、黃瓜和蘑菇類(鮮)，腐霉利的每日允許攝入量為0.1 mg·kg-1[6]。在10個不同年齡、性別組人群的腐霉利在蔬菜中的長期膳食暴露量和慢性風險商如表2所示。

表2 不同人群通過蔬菜攝入腐霉利的長期膳食暴露量和慢性風險商

表2顯示，整體而言，不同年齡、性別組人群通過蔬菜攝入腐霉利的暴露量都控制在較低范圍里。不同年齡組間的膳食風險呈現隨著年齡的上升而風險下降的趨勢，且同一年齡階段的人群里女性的風險略大于男性。當腐霉利的殘留量達到10 mg·kg-1時，不同年齡段人群的風險商均超過0.6，年齡段在2～7歲的人群的風險商為1.036，表明此時腐霉利長期膳食暴露量存在健康風險。楊慶喜等[12]通過氰霜唑在葡萄和番茄上的膳食暴露風險評估中發現，2～4歲兒童膳食暴露量最高、同年齡段女性的膳食暴露量略高于男性。趙莉等[13]通過對氟硅唑在草莓上的風險評估研究發現，氟硅唑對2～4 歲幼童存在慢性膳食暴露量的風險。由于飲食習慣自身身體素質的差異，兒童、婦女、孕婦等人群的農殘膳食風險評估應該引起重視。

蔬菜作為人均消費量最大的食物，在我國居民的膳食結構中占主要地位[14]。農藥在蔬菜上的殘留量與環境氣候、農藥自身的特性、施用量、施用方法、施藥期、蔬菜自身的特性以及清洗方式等量密切相關[15]。楊桂玲[16]介紹了多元聯合農藥的聯合效應以協同作用為主，隨著暴露時間的延長，其毒性有加強的風險。過塵杰[17]建議使用氯水洗滌或用其他化學品的稀溶液洗滌來提高農殘的去除率。單瑛[14]報道了高溫日照數的延長和降水量的增加有助于蔬菜對自身農殘的消解。

本次蔬菜中腐霉利的膳食暴露風險評估所采用的各類人群平均體重和蔬菜的攝入量源于《第四次中國總膳食研究》《中國居民營養與健康狀況調查報告》發布的平均數據，由于近年來居民健康飲食意識的提高，可能會加大蔬菜的攝入量，存在低估風險的可能性。同時，蔬菜中殘留的腐霉利經過烹調，在加熱過程中會出現降解的情況，也存在對風險高估的可能性。因此，雖然采用的數據存在不確定性，但在一定程度上可相互抵消，不影響整體評估結果[4,18]。

整體而言，腐霉利的風險評估處于可接受的范圍，但在蔬菜中腐霉利的殘留量較高時，未成年人存在健康風險的可能。因此，農業部門要控制腐霉利在蔬菜上的殘留濃度，提出以下3點建議：(1)在蔬菜生產中按照推薦的濃度和使用次數使用，同時注意腐霉利和其他農藥混合使用會出現降解速率減慢的可能，存在增加安全間隔期的風險，需要嚴格控制好腐霉利的安全間隔期，從而降低腐霉利的膳食暴露風險；(2)針對韭菜中頻繁出現腐霉利超標現象，建議在韭菜生長過程中控制腐霉利的使用次數，以韭菜在GB 2763—2019規定的農藥和農藥信息網登記的農藥作為替代農藥，如多菌靈、醚菌酯、吡蟲啉和噻蟲嗪；(3)日本政府在中國產的西蘭花中檢測出腐霉利，可以選擇日本農藥數據庫在西蘭花中規定的農藥，如嘧菌酯、烯酰嗎啉、醚菊酯、氟啶蟲酰胺、吡蟲啉、異菌脲、甲霜靈、吡噻菌胺、增效醚、吡唑醚菌酯等，這些農藥的最大殘留量范圍在5～25 mg·kg-1。

3 小結

本次評估結果表明，腐霉利的風險評估處于可接受的范圍，但是在蔬菜中腐霉利的殘留量較高時，未成年人存在健康風險的可能。建議使用GB 2763—2019規定的農藥和農藥信息網登記的農藥作為替代農藥，降低腐霉利在蔬菜和土壤中蓄積。相關部門還應進一步收集和整理腐霉利在蔬菜中的殘留數據，為腐霉利殘留的膳食風險評估提供更多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