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孟玉 顏彥 余曉艷
摘?要:針對時下數字媒介迅速發展對家庭代際溝通帶來的影響,在對傳統家庭交流語境、交流心理以及語言習慣產生深刻影響的基礎上,本文采用案例分析和數據分析的研究方式,通過對大學生選擇的數字媒介、溝通頻率、內容和效果四個方面對大學生的家庭代際溝通現狀進行數字化分析。結合數字媒介發展實際對家庭代際溝通平臺做可行性研究。
關鍵詞:數字媒介;大學生;家庭代際溝通;案例分析
中圖分類號:G2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8122(2020)09-0058-03
時下,很多父母表示和子女間的交流溝通較少,在生活、學習和工作中都出現了溝通難、難溝通等問題。尤其數字媒介的推動,對傳統家庭代際溝通產生了深遠影響,家庭代際溝通也呈現出聯系緊密卻溝通有隔的局面。
代際溝通是指不同代人之間在思想、情感等各方面的交流。具體指兩代人之間、家庭父母與子女間的理解與交流。數字媒介從微觀上來講,是以數字的形式存在的內容、存儲、傳輸、接收的設備;從宏觀上來講,指以數字技術產生聯系,發生關系。具有互動性和選擇性。
但在實踐過程中,作為學生群體也認識到了溝通條件的局限性,筆者通過調查,共收集300份問卷,由于有效數據有限且案例帶有個性,并不能代表所有青年群體同父母的溝通模式。因此,筆者在所學專業知識的基礎上結合現代傳媒特點,通過實際調查研究總結,擬出可行性研究報告。
一、樣本數據分析
本文主要通過問卷調查和個案分析兩種方式進行研究。在安徽師范大學(赭山校區)全日制普通本科生中發放問卷300份,收回264份,除去無效問卷,有效問卷240份,問卷填寫有效率為86%。
受訪對象為大學生及其父母。父母大多為“70后”即1970年后出生,所占比例為79%和67%;子女大多為“90后”,“00后”所占比例較少,只有37%。在數字媒介不斷革新的當下,“70后”父母對“90后”大學生的代際溝通影響更為顯著,同時面對“00后”新群體的影響更是日漸突出。由此,本文就問卷反映出來的基本狀況和案例進行分析。
(一)溝通媒介:方式多樣,選擇趨同
總體來看,大學生所選擇的通訊方式種類多樣,例如,QQ、微信、微博、博客或電子郵箱等,而電話和短信幾乎沒有涉及。反觀父母所接觸的新媒體則不多,多數選擇微信或是停留在電話、短信上。也就是說,在溝通媒介上大學生更青睞于以網絡為介質的通訊軟件,而“70后”父母則依舊選擇以移動通信為基礎的電話通信方式。
因此,兩代人在溝通方式上更多的是以移動通信為基礎的電話或短信,占比達到47%。具體交流方式上以語音、網絡視頻為主,對于書信和電子郵箱的使用比僅為1%。可見,傳統媒體在網絡技術發展成熟的沖擊下日漸衰落乃至消亡。未來,數字媒介發展成大勢,也必將改變大學生同父母兩代人的代際溝通發展方向。
(二)溝通頻率:親密有間,溝通有隔
大學生和父母溝通頻率最普遍為一周一次,再者是一周3到5次。溝通頻率相對較為親密,而一月一次的比例僅13%。對于溝通時間的調查,溝通時間在5 分鐘以下的占17%,53%的大學生和父母溝通的時長為5~15分鐘,22%的溝通時間為15~30 分鐘,9%的學生同父母溝通超過30分鐘。
就溝通頻率和時長兩項來看,大學生和父母之間的代際溝通在數字媒介的推動下,兩代人交流在頻率和時間上都有主觀上限制,親密有間,溝通有隔。
(三)溝通內容:話題略廣,深度有限
大學生和父母所談話題涵蓋較為廣泛,兩代人容易達成共識的話題更多來自上一代人的社會化經驗和建議。采訪“你的社交賬號會加父母為好友嗎?”時,選擇“會”占80%,“否”占20%,而更多的人表示“會加,但會設置不可見”。在“微信朋友圈動態是否屏蔽父母”的選擇上,“是”占53%,“否”占47%。
大學生注重情感私密性,以及個人情緒的隱藏性。并且,大學生傾向于塑造網絡個人形象,在不同的平臺展現不同的自我,追求情感自由。在深度交流上,大學生和父母之間存在一定的隔膜和差別。父母通常否定子女的看法,并對子女的看法持不支持或懷疑的態度,以及會盡量說服子女的觀點而順應自己。
(四)溝通效果:代際依舊,不溫不火
57.5%的大學生認為在數字媒介下足夠滿足父母同子女的溝通,而42.5%則持否定態度。
數字媒介順應的或針對的用戶群只會是年輕一代,父母對于新媒體以及其功能的使用難以完全掌握。并且,數字媒介只是交流的工具,真正的交流應該是面對面、心和心的溝通,如此才能產生更有效的溝通效果。不可否認,媒介對兩代人有較為積極的作用,但只停留在日常中,對于深度交流仍沒有過多改善,處于不溫不火的狀態。
二、具體案例闡釋
(一)案例闡述
在研究中對“形容同父母溝通現狀”這一問題,半數以上的大學生表示不排斥同父母交流并且愿意去交流,但總是詞不達意或為了避免沖突選擇沉默。不少父母也有這樣的困惑,不知道子女的想法或是子女也理解不了自己,呈現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狀態。受訪者小云表示這一現象自大學生活開始就一直存在,本文將其作為案例進行理論分析。
案主:羅女士45歲,女兒小云20歲,大學在讀。
羅女士傾訴,“女兒上大學后同我很少交流,在外上學的時候每周視頻聊天,放假在家有時我想和她聊聊規劃,但她每次都不耐煩。孩子大了有自己思想做父母的也懂,對于網絡或者一些新事物我們有點脫節,但孩子始終是孩子,父母自然是需要給予經驗的。她跟我有時還說點,和爸爸簡直一點交流都沒有,兩人坐在一起可以不說一句話”。
女兒小云表示,“以前沒離家的時候并不覺得父母的壓迫感,反而離家后回來感受到一種壓迫感。從回家時間不能遲于晚上十點,到出去的門禁,一切都還在以前的規定下生活。我能夠理解父母關心,但久而久之就成了壓抑。而且,我不喜歡父母對我的規劃,你要選擇成為什么樣的人,選擇什么樣的工作,我嘗試過聊天溝通,但每次都草草了事,聊不出所以然”。
(二)案例分析
1.代際溝通沖突的普遍性存在
案例中由于兩代人因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的差異而形成的矛盾,這就是通常所說的代際溝通。
代際溝通這一概念是由社會學家曼海姆提出,他在研究個人和社會關系時發現,以三十年為間隔,每一代人都會以自己為中心形成一個同階段群體,稱為“代群”[1]。每個代群所處的社會環境、接受的教育以及人生經歷大致相同,從而形成的價值觀、世界觀和人生觀也基本相似, 這使得同代人之間交流起來比較容易。而在研究一個代群同其群體上下代群之間的代際關系時, 發現代際之間存在著明顯的差異, 曼海姆把這種現象稱為代際差距,后來簡稱為“代溝”[2]。案例中羅女士和女兒出現的問題可以說是城市家庭生活中父母同子女代際沖突的縮影,上一輩同下一輩之間因為對社會和事物的看法認知的不同,產生了矛盾沖突。也顯露代際溝通存在的具象和建立良好代際溝通的重要性。
2.高低語境下的溝通窘狀
案例中兩代人的情況也印證了代際溝通中的高低語境現象。美國學者愛德華·霍爾在《超越文化》中對高低語境做出詮釋。即在同種文化的語言交流中,如果話語意義的創造對語境的依賴程度較高,而對所使用的言語依賴程度較低,那么這種文化就是高語境文化;相反,如果話語意義產生對所使用的言語依賴程度相對較高,而對語境的依賴相對較低,那么就屬于低語境文化[3]。在家庭代際溝通中,父母的交流方式就體現出低語境文化的特征,父母擅長面對面的交流,語意簡明。而子女則體現出高語境文化特征,如“表情包”的使用,子女所用的表情包含義被賦予了新的內涵,是“代指”而非“所指”,這就和父母形成了兩種極端。
3.“去中心化”的結構變化
案例中,女兒小云同父親的交流甚少,溝通一方通常是母親。這也從側面反映出現代以家庭為單位,內部話語權的變化和重構。費爾克勞指出,社會話語秩序的結構方式是由權力關系來決定,而話語秩序是由不同的話語類型組成的[4]。所以,權力斗爭決定著話語類型斗爭,如在傳統家庭權力結構中父親是占支配地位。
網絡時代的認知差異下,“父權”中心逐漸被打破,現代家庭中母親或子女成為家庭的核心。這種現象也被稱為“去中心化”轉向。在此趨勢下,家庭內部話語權出現分化和持平,父親、母親和子女各占一方,而在研究中發現子女很大程度上占著支配地位。
三、相應建議
(一)接納折衷,尊重理解
對大學生自身而言,需要聽取和接納父母的合理化建議,在數字媒介主導的時代下要主動讓父母接收和學習。父母和大學生相比,接收新事物和理解新事物的能力較弱,在自己已形成的成熟認知體系里對于新信息會有下意識的抵抗,這需要作為后輩的當代大學生耐心交流,幫助父母順應時代,努力搭建平等話語空間,站在同一平臺才能夠更好地溝通,為家庭關系注入新的活力。
此外,大學生在日常聊天時要避免“線上冷暴力”,父母在數字媒介下往往是被動和被回應的一方。例如,回應父母關心只用“哦”“好”或是一個表情包終結,會對父母心理上造成落寞感。要將父母放在對話的對等位置嘗試去打開父母的內心。
(二)主動學習,平等交流
對父母來說,最重要一點就是要保持學習的心態,與時俱進,做到和子女平等交流。信息時代下數字媒介千姿百態,不斷涌現出新功能和新用法,如果不加快腳步,代際溝通的隔閡會越來越大。大部分家長表示對于子女使用的網絡用語和信息都處于不知曉的狀態。父母同子女的交流往往命令過多傾聽過少,高低語境下的不平等導致父母難以融入網絡時代,子女也無法同父母和緩地交流。
學習融入終究是大勢,放平身段,用積極向上的態度跟上時代步伐。不做子女眼中的“保守者”,助推家庭交流新關系積極發展。
(三)搭建平臺,有效推進
對高校來說,在正常的教學之外,也應該將目光投放到大學生同父母的溝通上。學校應積極創造條件,讓大學生理解代際溝通存在的不可抗原因和如何發揮其積極作用促進彼此交流更進一步。
新媒體發展日漸成熟也為家校合作提供契機,在大學教育中引進家庭教育力量,可以讓大學生的思想和心理健康教育更好地發展,也可以鍛煉大學生擁有更好的社會適應能力。數字媒介也給高校提供了更為便捷的平臺,在學校設立應對家庭矛盾心理梳理平臺,讓學校成為舒緩的一方,更為清晰地分析,推進代際關系更好地發展[5]。例如,可利用新媒體技術開設線上家長互動平臺,讓家長了解學校,了解子女;在節假日助推雙向互動,為家庭代際關系健康發展添磚加瓦。
數字媒介的發展對家庭代際溝通發展來說既是機遇也是挑戰,它重新組構了新型交流方式,為父母同子女建構新的橋梁。代際溝通會一直存在,但矛盾會因為溝通消解。希望在未來的網絡時代,家庭代際溝通會是良好健康的存在。
參考文獻:
[1]?周怡.代溝理論:跨越代際對立的嘗試[J].南京大學學報:哲學·人文·社科版,1995(2).
[2]?林莉.高語境文化與低語境文化的差異及其成因[J].武夷學院學報,2008(4): 59-62.
[3]?梁珈綺.權利的重構:社交媒體語境下現代家庭交流模式探究——基于對微博話題“與父母的聊天記錄”截圖的文本分析[J].東南傳播,2009(3):91-92.
[4]?王雅哲.批判話語分析視角下的話語類型[J].海外英語,2018(13):213-215.
[5]?袁媛,韓明明.新媒體時代大學生代際溝通差異研究[J].今傳媒,2016(11):56-57.
[責任編輯:楊楚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