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足球記住高豐文

汪大昭

10月27日，原中國足球隊主教練高豐文（上圖）走完81年的人生路，在家鄉沈陽病故。前兩年，也是在深秋，天氣比今年冷，刮著風。大家在沈陽給高指導湊熱鬧，祝賀他八十高壽。他的學生滿天下，一撥又一撥國字號隊伍里有他帶出的隊員，還有他的隊員當教練后帶出更小一代的隊員，赫赫有名的，名不見經傳的，天天在身邊的，遠道特地趕來的，紛紛擠過去祝酒致意。高豐文穿著紅色的中式上衣，那一定是親友們為求吉利想出來的。他精神很好，向我打聽幾位老朋友的近況，一點不像有人說的時有呆滯。

再早些年，他多住在北京，過年我們必有一聚。天南海北，聊孩子，聊故友，當然也聊足球，我說說新聞，他講講老故事。大人說話，小孫子總要爬上來添亂。高豐文抱起他，繼續未盡的話題。他特喜歡孩子，多調皮也沒關系，爺爺身形又高又壯，可孩子從不畏懼，高指導執教青少年隊伍成功，跟這樣的性格和心態不無關系。

至今，高豐文仍是中國足球唯一帶隊征戰過世界少年錦標賽、世界青年錦標賽和奧運會足球賽的教練員。他無意保持這項紀錄，只想能帶著隊伍打進世界杯，總把那句“不破樓蘭終不還”掛在嘴邊。魁梧的體魄，卻常有文辭冒出，顯露出東北漢子威猛于表、柔情在內的特質。

新中國足球踢了70年，無論如何付出，誰也說不上成功，留下的多是教訓。30年前，發生在綠茵場上的“黑色三分鐘”成了段子，中國隊“只差一步到羅馬”，主教練高豐文難辭其咎。但是，除了那位米盧，后來者都沒有使中國足球離打進世界杯的目標更近，倒是心有不甘的高豐文辦起足球學校，繼續跟孩子們在球場上追夢。

今天，中國足球的差距何止“三分鐘”！更重要的是不能不知曉以往跌的跤，不能不敬重跌倒后仍在進取的前輩，未來的成功之路一定在那里，一定在那些人身上，記住高豐文！▲

（作者是人民日報社高級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