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楊楊
摘要:艾思奇是我國著名的馬克思主義革命家和哲學家,其代表作《大眾哲學》是中國第一本對馬克思主義哲學進行全面且通俗概括和闡釋的哲學著作,其中唯物辯證法思想尤為突出。艾思奇在《大眾哲學》中把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規律概括為四大部分,即:事物的普遍聯系和發展的規律;質和量互相轉變的規律;對立統一的規律;否定之否定的規律。《大眾哲學》對唯物辯證法思想的概括和解釋體現了通俗化,時代化,批判性和人民性等特點。這種概括和闡釋,不僅促進了我國早期唯物辯證法的傳播和研究,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命題的提出奠定了基礎。同時也為中國革命提供了一定方法論的指導,對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和實踐仍然有重要的影響作用。
關鍵詞:大眾哲學;唯物辯證法;艾思奇
艾思奇畢生致力于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和宣傳,碩果累累,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傳播和發展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其中《大眾哲學》就是艾思奇在30年代為促進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通俗化和大眾化而寫的。對于艾思奇《大眾哲學》的研究已成為當今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研究的一個熱點,但多數學者主要著力于艾思奇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大眾化以及艾思奇大眾哲學和當時的中國革命之間的關系,而關于《大眾哲學》的唯物辯證法思想沒有得到深入的研究,本文擬在這方面做一些探討。
一、《大眾哲學》唯物辯證法思想
(一)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規律
艾思奇對唯物辯證法基本規律的分類是他把握了兩大方面的貫通:第一個方面是中國古代哲學和西洋哲學的貫通,也就是一定意義上東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貫通,另一個是社會科學和中國科學的貫通,也就是哲學和科學哲學的貫通。[1]通過對于這兩個方面的貫通,也就是通過馬克思主義哲學和中國具體實際情況的貫通,艾思奇對于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規律進行了分類。艾思奇先生所論述的唯物辯證法的第一條規律就是:世界上的事物都不是孤立存在的,都與周圍的事物存在著聯系。每一事物都與周圍的其他事物有著相互依賴,相互聯系的關系。[2]第二個是“事物自己運動發展的規律”;第三個是“質和量互相轉變的規律”;第四個“對立統一的規律”;第五個是“否定之否定的規律”。也就是艾思奇把唯物辯證法的“聯系”和“發展”的總特征歸類為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規律之中。
(二)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范疇
艾思奇通過對于馬克思主義哲學唯物辯證法和中國具體的國情相結合,并且在唯物辯證法中結合了中國人民所耳熟能詳的具體的通俗化大眾化的內容,從而把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范疇分成如下幾類進行論述:1.現象和本質;2.形式和內容;3.規律與因果;4.偶然,必然與自由;5.目的性,可能性與現實性。
二、《大眾哲學》唯物辯證法的特點
通過對于《大眾哲學》唯物辯證法思想內容的通讀理解,艾思奇《大眾哲學》唯物辯證法思想的特點是:通俗化,時代化,批判性,人民性的特點。
(一)通俗化
艾思奇在寫作《大眾哲學》中的唯物辯證法思想時候運用了通俗易懂的語言文字形式,讓人們充分把握了唯物辯證法的令人難以理解的內容。并且還通過舉例說明唯物辯證法的思想來幫助人民群眾更深刻的理解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規律和基本范疇。
在論述質和量互相轉變的規律的時候,從雷峰塔倒塌的原因進行分析,認為雷峰塔的坍塌是因為人們對于雷峰塔磚塊的偷竊,慢慢的累積造成了雷峰塔本身的支柱的不穩固,最終導致了雷峰塔的坍塌;在論述對立統一規律時候,全面分析了民族英雄岳飛死亡原因:首先岳飛自身也是一個矛盾體,它既是民族英雄,也是封建社會統治階級的一份子。其次,在岳飛接到調令的時候,其對立的矛盾有兩方面力方面是留下來對抗敵人,另一方面是服從皇帝的命令,而岳飛最終選擇服從皇帝的命令,這是導致民族英雄岳飛死亡的一個重大原因,因此可以發現岳飛的死亡的直接原因是秦檜的種種陰謀,還有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其自身的階級矛盾;在論述“否定之否定”的規律的時候,艾思奇則用“買櫻桃”這種“接地氣”的事例解釋。諸如這些都是人民群眾耳熟能詳的,在日常生活中也能夠時常接觸到,并且運用通俗易懂的語言來解釋事例與唯物辯證法有何具體的關聯,從而激發人民群眾對于唯物辯證法的好奇心和興趣,進而夠促進人民群眾對于唯物辯證法基本規律和基本范疇的理解,促進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大眾化和通俗化。
(二)時代化
艾思奇先生在論述唯物辯證法,運用當時正在進行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和抗日戰爭中人民軍隊所進行的戰斗來聯系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規律和基本范疇進行分析:在論述唯物辯證法的對立統一規律時候,艾思奇充分的認識到了當時中國的矛盾: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舊中國中,存在著官僚資產階級和大地主階級以及廣大工農群眾兩對矛盾。[3]并且在分析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時候,還鮮明的指出了在抗戰時期,民族矛盾是主要矛盾,而在解放戰爭時期則是中國人民和四大家族的矛盾是主要矛盾;還有艾思奇先生在論述事物自己運動變化發展規律中新事物和舊事物的運動變化發展的時候,也與當時中國革命的具體情況結合了起來。這些都是和當時的時代背景所充分契合的事例,運用這些與時代緊密聯系的事例來解釋唯物辯證法思想,具有鮮明的針對性,時代化和現實性的特色。
(三)批判性
在1933年,艾思奇針對唯物辯證法和張東蓀,葉青進行了唯物辯證法論戰,并且闡述了一系列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觀點。并且不斷地豐富艾思奇的唯物辯證法思想,在論戰中不斷對唯物辯證法進行創新,并且借鑒其有益的辯證法思想去充實其辯證法思想。同時艾思奇先生還批判梁漱溟的“形而上學”的思想。艾思奇指出梁漱溟運用儒家“中庸”思想來論述自己的哲學思想實際上就是為了維護封建地主階級的統治利益,從而掩蓋封建地主階級和農民之間的階級矛盾。在批判梁漱溟的“形而上學”思想當中,艾思奇運用辯證法對其進行批判也進一步豐富了《大眾哲學》中有關于唯物辯證法的解釋,具有鮮明的批判性。
(四)人民性
艾思奇的“唯物辯證法的內容”是為人民群眾而寫的,是為了讓人民群眾了解晦澀難懂的哲學,讓人民群眾去接受馬克思主義哲學思想的影響,進而把哲學思想作為自己的思想武器,在艾思奇進行有關于唯物辯證法基本規律和基本范疇論述中,其中大量的事例都取自老百姓的生活:在論述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范疇本質與現象的時候,通過舉例《西游記》當中孫悟空運用七十二變把天神們耍得團團轉來說明我們需要正確的區分現象與本質,并且透過現象去發現本質;在論述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范疇形式與內容時候,運用了“談虎色變”的故事來引導出“形式與內容”的范疇。這些都是老百姓所耳熟能詳的故事,同時為了讓人民群眾能夠充分的了解《大眾哲學》中唯物辯證法的內容,艾思奇所采用的表達方式也是老百姓所喜聞樂見的和熟悉的語言習慣,從這里我們可以發現艾思奇先生在解釋唯物辯證法的時候無論是形式還是內容都堅持了以人民群眾的利益為要求,堅持以人為本的理念,具有鮮明的人民性。
三、《大眾哲學》唯物辯證法思想的貢獻
毛澤東曾指出:“災難深重的中華民族,一百年來,其優秀人物奮斗犧牲,前仆后繼,摸索救國救民的真理是可歌可泣的。但是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和俄國十月革命之后,才找到馬克思列寧主義這個最好的真理,作為解放我們民族的最好的武器。”[4]馬克思主義必須和中國的具體國情結合在一起才能為中國革命和建設做出積極的貢獻。而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大眾化,時代化的過程中,其中一人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那個人就是艾思奇,艾思奇對于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大眾化和通俗化做出了積極地貢獻,尤其是艾思奇的《大眾哲學》對于人民群眾理解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內涵做出了重要貢獻。《大眾哲學》對于唯物辯證法做出了重大的貢獻。
(一)促進了唯物辯證法的傳播和研究
1、促進了唯物辯證法的傳播
艾思奇先生《大眾哲學》對于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規律和基本范疇進行了詳細的論述,并且運用通俗易懂的語言,采取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并且通過人民群眾所耳熟能詳的事例結合唯物辯證法進行了分析,促進了人民群眾對于唯物辯證法的理解和把握,使得人民群眾加深了對于唯物辯證法的認識,并且激發了人民群眾去閱讀《大眾哲學》的興趣,促進了唯物辯證法在人民群眾當中的傳播。
2、促進了唯物辯證法的研究
《大眾哲學》的問世,不僅受到了國內學者的廣泛研究,而且也引起了廣大國外學者對于其內容的研究。國外學者對于其的研究主要代表人物為:〔德〕沃納·麥思納的專著《哲學與政治在中國——三十年代關于唯物辯證法的論戰》(1986年出版),〔美〕喬舒亞·福格爾的專著《艾思奇對中國馬克思主義發展的貢獻》(1987年出版),〔美〕泰瑞·博登霍恩的長篇論文《艾思奇和重新構建1935年前后的中國身份》(1994年出版)。[5]這些都促進了對于艾思奇《大眾哲學》唯物辯證法的研究。
(二)為中國革命提供了一定的方法論指導
艾思奇在唯物辯證法中論述了基本規律和基本范疇,為當時革命的實際提供了方法論的指導。在論述了對立統一規律即矛盾規律時,為當時中國的革命中遇到的問題提供了方法論指導,在革命中,要學會抓住主要矛盾,分清次要矛盾,著重解決主要矛盾,同時次要矛盾的解決要服從和服務于主要矛盾,這樣能夠為中國革命的順利進行奠定一定的基礎;在論述事物自己運動變化發展的唯物辯證法規律的時講述了新事物和舊事物的發展前途問題,認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軍隊是有條件生長的事物,而日本帝國主義的軍隊則是舊事物,是沒有生長條件的舊事物,新事物最終會不斷發展壯大,而舊事物則會最終消亡,這告訴人民群眾在革命中要相信黨,相信中國共產黨最終會勝利,為革命提供了一定的理論基礎和方法論指導,同時也為中國革命的勝利提供了一定的群眾基礎,《大眾哲學》對于之后的革命的勝利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三)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命題的提出奠定了基礎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具體內涵是指把馬克思主義理論和中國的實際情況聯系起來對馬克思主義理論作出符合實際情況的解釋并且能夠科學地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解決中國實際問題。《大眾哲學》中的唯物辯證法的內容雖然沒有明確的提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這個命題,但是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命題的提出奠定了一定的理論基礎和借鑒經驗。《大眾哲學》與早期的馬克思主義的相關著作有著顯著的問題,其唯物辯證法思想的內容所論述的與中國的國情密切相關。其中關于“唯物辯證法和中國革命的實際結合起來”,“運用唯物辯證法為中國革命提供方法論指導”以及“運用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規律和基本范疇分析中國的實際問題”等這些觀點都體現了“要把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內容和中國具體的國情結合起來”的內容,其中在論述唯物辯證法時,所運用的關于“孫悟空七十二變”,“雷峰塔倒塌”的事例都是中國的事,同時也是老百姓所耳熟能詳的事,這些也是馬克思主義具體理論和中國具體事件結合起來的具體的運用,這些也為如何進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提供了借鑒經驗,促進了馬克思主義哲學唯物辯證法在中國的運用和發展,從而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命題的提出奠定了理論基礎為如何進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提供了借鑒經驗。
參考文獻
[1]任仲然.哲學的力量---艾思奇留給我們的精神遺產[M].北京:黨建讀物出版社.2016.
[2]艾思奇.大眾哲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4]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5]繆柏平.艾思奇哲學道路研究[D].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