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云飄


摘要:始于1942年發掘的前蜀王建墓,是中國歷史上首次經科學發掘的帝王陵墓。馮漢驥先生耗費20余年心血撰寫的《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至今仍為歷史時期田野考古報告的經典之作。但是,誕生于中國考古學仍在發展時期的《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仍有不足之處,本文試將其它墓葬發掘報告相結合,談談閱讀《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的心得。
關鍵詞:《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內容安排;編寫體例
《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是五代前蜀王建墓永陵的發掘報告,主要內容由圖版、正文和后記部分組成。正文分為十二部分,主要對永陵的發掘時間、發掘地點、地理位置、墓葬形制、棺槨形制、出土遺物、發掘意義進行介紹。還對墓室的某些細部結構做了適當的復原。同時,更結合古代文獻,對一部分雕刻和遺物作了考證和研究。該報告1964年出版時僅印行500冊,如今已難尋覓。2002年適逢永陵發掘60周年,成都永陵博物館、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四川省博物館 、文物出版社等單位共同努力,再出版了此書。再版時增補了大量原營造學社莫宗江、盧淳等現場測繪的墓葬結構圖以及出土文物器形圖和部分圖片,規范了用字,并對開本和板式進行了調整。本文以2002年再版的《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為閱讀本,試闡述閱讀心得。
一、王建墓簡介
前蜀王建墓位于成都西郊老西門外,為十國前蜀高祖王建的陵墓,在發掘清理前被誤認為是漢司馬相如的琴臺。1940年秋因琴臺下挖建防空室,永陵被馮漢驥先生首次發現,然而當時無力發掘,先生便請當局將其封閉。至1941春,前四川博物館成立后,方由先生等著手擬定發掘工作,并于1942年9月15日開始第一次發掘工作,至同年11月底結束;第二次的發掘工作,則由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和中央博物院籌備處共同組織的“琴臺整理工作團”開展,以吳金鼎先生領導發掘,馮漢驥等人參加,于1943年3月1日再行開工,至同年9月結束。
王建墓由陵臺、墓室(前、中、后室)組成,其陵臺為圓形,現高約15cm,直徑約80余米。周圍界以石條,現存者僅有東、南兩面。石條之外有3道磚基。
墓室全長30.8米,室內長23.4米。墓由十四道券構成,分為三前、中、后三室。每室之間以木門間隔。券墻采用平豎互嵌法。墓室內四壁敷一層細泥,細泥上涂白堊。券頂為天青色,券以下的墻壁為朱色。棺槨置于中室的棺床上。木質,木上髹漆。棺槨的上已被破壞。
通過該報告對王建墓的詳細敘述,我們可以非常清晰地了解到該墓的墓葬形制、棺槨形制、出土遺物等,同時該墓的發掘意義重大:一是其墓葬形制與布局,墓內的石刻等是研究中國古代建筑、雕刻藝術、社會生活的重要資料;二是王建墓出土的寶盝及謚寶、冊匣及玉冊等遺物,是研究唐、五代有關文物制度的寶貴實物資料;三是王建墓是中國首次科學考古發掘的古代帝王陵墓,同時也是迄今為止發掘的歷史年代最早的古代帝王陵墓,在中國陵寢考古研究中具有重大意義。
二、關于《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的內容安排
《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共十二章,前三章介紹王建墓的發現、發掘過程及地理環境,第四章介紹墓室的建筑,第六、七、十一章分別介紹王建墓的前室、中室和后室,第五、八、九、十、十二章分別介紹木門、棺槨、棺中隨葬器物、中室內其他出土物以及玉冊。從各章節名稱上看,該報告內容簡潔,各小節所需呈現的內容一目了然。但從目錄結構上看,我們可以發現,《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的組成結構并不平衡,章節較為混亂,如第五章的木門為一章,討論的內容雖豐富但范圍過小,在層級上與第一、二章并不對等。在王建墓中,木門應為墓室建筑的一部分,將其歸入到第四章中討論是否更為妥當。再如第七章標題為中室,其各小節內容分別為棺床、伎樂、十二神,第十章標題為中室內其他出土物,顯而易見,兩章所要討論的部分應屬同一類。第十二章所討論的玉冊也是如此。
三、關于《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的編寫體例
《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的撰寫歷經了二十年,在這二十年中,馮漢驥先生對王建墓做了大量研究,對墓中出土的二十四伎樂、十二神像、謚寶及玉冊等進行詳細考證。如在研究二十四伎樂時,不僅結合已有文獻對樂器本身進行研究,更從樂器的性質探討其所屬音樂系統。除此之外還對樂伎的服裝、發髻、在雕刻中的排列位置進行探討,認為這些伎樂有等級之分。這些細節可見報告撰寫者在學術研究上的過人之處。
與此同時,如此的撰寫方法也有值得討論的地方。與大多數的考古發掘報告相比,《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的體例尚不明確。如《白沙宋墓》,這本書的特點是在客觀完整的科學記錄的正文之外,附有大量的注釋,內容翔實,體例得當,成為考古發掘報告的典范之作。如《白沙宋墓》中描述倚柱彩畫:“東、西壁槏柱和闌額皆墨畫卷草。栱或畫赭地青暈菱紋柿蒂。柱頭方畫赭色半方勝。上素方襯赭地,中部畫柿蒂,兩側畫梭身柿蒂,皆青瓣疊暈。其余部分和彩色與南壁同。”再看《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中對雕刻伎樂所持琵琶的描述:“琵琶——南面東一。其所奏的琵琶為燕樂的琵琶……這里所刻的琵琶,體大面橢圓,曲頭,四軫,可知為四弦,刻柱的地方已脫落,不知是否為四柱,不過這種琵琶以四弦柱為最普通的形式。這種琵琶發樣于西亞細亞地方……”相比可知,前者內容更為客觀,嚴格地將主客觀區分開來。王建墓的考古發掘報告也有大量的注釋及考證,但主客觀雜糅,體例不明。
值得一提的是,在閱讀《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之余,本人還閱讀了《淺析前蜀王建墓的兩次發掘》,得知王建墓的發掘是處于抗日戰爭的大背景下,國防工事的興建,直接導致了永陵的發現。戰亂的影響以及非法人士對財富的覬覦,導致該墓大量文物損失。在王建墓發掘完成后的資料歸屬問題也遭遇麻煩,這也反映了20世紀前半期中國考古學者在混亂社會秩序下的艱辛。如此背景下對王建墓的發掘以及資料整理影響頗大,因此,應將《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置于時代背景下進行評判,客觀、具體地分析其優點與不足之處。
前蜀永陵(王建墓)的發掘,是二十世紀中國考古史上的一件大事,凝聚了許多前輩考古學家、史學家、建筑學家的心血,開啟了古代帝王陵寢考古發掘與研究的先河。由著名考古學家馮漢驥教授撰、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現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輯的《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是研究唐、五代時期歷史、音樂、建筑、雕塑、工藝美術的必備考古專著。
參考文獻
[1]馮漢驥.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