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中國古代陶瓷玩具

杜婷婷

摘要：古往今來，玩具一直存在于人類的始終。相比較那些不易保存的泥、草、棉、木、紙等材質的玩具而言，陶瓷玩具無疑是一種能讓人直觀的認識古代先民玩趣的媒介。同時，陶瓷玩具也是人類精神生活的一種物化形態(tài)，它作為一個有形物品卻是人類無形的審美、娛樂精神的反映。本文先對陶瓷玩具作了概述，然后對其進行分類，最后探討了對中國古代陶瓷玩具進行研究的意義。

關鍵詞：古代陶瓷;玩具;文化遺產

一、陶瓷玩具概述

在那些沒有電子產品的年代，玩具無疑是少年兒童甚至成年人最喜愛的物品之一。人類日益豐富的精神生活主動激發(fā)著陶瓷玩具在娛玩、審美和民俗參與的價值實現。只要有游戲精神和游戲態(tài)度，萬物皆是玩具。但是生活在古代中國的“大人們”不愿多談論玩具。周作人在寫考證玩偶史的散文《泥孩兒》時發(fā)覺：“古時的玩具無由得見，不但是實物難得，便是文字記錄，也極不易找。”他隨后解釋說：“蓋由中國文人太是正經，受儒教思想的束縛，對于生活細節(jié)，怕涉煩瑣，不敢下筆的緣故。漢人在《潛夫論》中有云：‘或作泥車瓦狗諸戲弄之具，以巧詐小兒，皆無益也。可以代表士大夫的玩具觀。”[1] 由此可以看出受到儒家文化影響，古代文人多遠離玩具，以免被貼上“玩物喪志”的標簽，雖然古代人忌談玩具，但是這并沒有使玩具銷聲匿跡。相反，玩具反而成為了一種可以讓中國人逃避現實中封建枷鎖的宣泄工具。

大概從我國新石器時代開始產生陶器時，陶瓷玩具就已經存在了。中國民間玩具從現有的史前遺物研究，在距今六千至一萬年的新石器時代就已經初具雛形，陜西西安市郊的半坡村1958年發(fā)現了直徑2至6厘米大小，表面光滑的陶球與石球，據專家鑒定，是屬于兒童玩具。在其他文化遺址中也有發(fā)現，如湖北省京山屈家?guī)X和朱家嘴、四川省的清水灘、河南省唐海寨茨崗、安徽省潛山薛家崗等文化遺址中都發(fā)現了陶球玩具，這些陶球直徑分別是3至8厘米不等，低溫無釉陶，一般是黑色，灰白色和鐵紅色三種。令人驚嘆的是，球體可以滾動，空心的，中間有小彈丸或小園石子，搖動時會發(fā)出響聲，巧妙異常。有些陶球表層還刻著常見的字紋、方格紋、圈紋、麻點紋、螺旋紋、葉紋等等。[2]大概是遠古時期的父母為了取悅自家孩子而制造了陶制玩具。從出土的數量來看，陶瓷玩具在生產力低下、溫飽問題都很難解決的古代可能還屬于一種奢侈品。從出土的形態(tài)來看，陶瓷玩具還是一種有品位、有情趣的物品。因此陶瓷玩具是一面鏡子，它將古代中國人的精神世界和生活狀態(tài)折射給我們看。

二、陶瓷玩具的分類

中國歷史悠久且地域廣闊，陶瓷玩具出現的時間長，數量大。因此陶瓷玩具的種類也較為復雜化和多樣化。同樣，這也給陶瓷玩具的分類工作增加了一定程度的難點。在這里我從性能、藝術風格和使用對象不同三個方面來對陶瓷玩具進行了分類。

（一）按陶瓷玩具的性能分：

1.節(jié)慶類玩具：中國有很多傳統(tǒng)節(jié)日，每個節(jié)日都會以獨特的方式紀念或慶祝。而陶瓷玩具作為古人生活中常見的物品，也自然而然的會與節(jié)日有著密切聯系，這也是中國民間玩具的一大特色。如北京非物質文化遺產——中秋節(jié)的兔兒爺，即是一種彩陶玩具，它是明末由月宮玉兔的故事演變而來，歷經五六百年仍受民間歡迎。

2 .觀賞性玩具：文人雅士多喜愛此類玩具，因此此類玩具取材較好，甚至會常用于傳世和陪葬，在博物館的館藏文物中較為常見，可以說現存觀賞類玩具占了現存陶瓷玩具的大多數。在孔子博物館藏文物中，如清綠釉雕瓷龍紋如意屬此類，該如意為一對，首、尾部雕飾龍紋、火焰、云紋，形制規(guī)整，紋飾細膩，釉色深淡自然，形狀似長柄鉤，取名如意，表示吉祥如意，既可賞玩又可陳設。觀賞性玩具的主要功能是裝飾性，但其內涵是有啟蒙和社會道德意義的。

3.音響性玩具：指發(fā)出音響的玩具，如陶哨、瓷哨、泥哨、陶塤等。音響性的陶瓷玩具使用范圍較廣，不僅小孩喜愛，大人也將其作為一種消遣的樂趣。音響類玩具有兩大特點，一是娛樂性強，二是技巧性強。

4.啟智性玩具：啟智玩具如陶瓷圍棋等。 此類玩具以開發(fā)智慧、刺激大腦為目的，充分體現了古人的智慧。

5.實用性玩具：實用性玩具除用來娛樂逗趣之外，也可作餐具、臥具使用，如宋定窯孩兒枕，不僅具有娛樂性與觀賞性，還可作為寢具。此外還有動物或人物造型的硯滴，可以做貯存硯水供磨墨之用。在孔子博物館藏文物中，如清道光粉彩《無雙譜》人物小盤屬此類，該套文物共四盤，均呈橢圓形，淺腹，圈足。口沿描金，內均飾《無雙譜》人物圖，圖文并茂，外壁飾紅彩蝙蝠，紅彩楷書“承志堂制”底款。《無雙譜》刊刻于清康熙年間，描繪的是從漢代至宋代期間的40 位廣為稱道的名人，繪像并題詩。由于這些人物事跡舉世無雙，故此稱為《無雙譜》。此組小盤描繪有張承業(yè)、李太白、譙國夫人冼氏，北地王劉諶、司馬遷、蘇若蘭等人物，人物造型別具一格，生動傳神，文字微小精致，具有較高的書法藝術造詣。這種在瓷器上畫《無雙譜》紋飾的題材完全是按照版畫為藍本摹畫的，有圖有生平，在清代中晚期的民窯粉彩瓷畫中十分盛行。

（二）按陶瓷玩具的使用對象分：

1.幼兒玩具：如瓷山羊、瓷狗等，其形象較為單一，工藝也較為簡單，體積也往往較小，適合幼兒嬉戲擺弄。

2.少年兒童玩具：如陶塤、陶哨、兔兒爺等。雖然陶塤、陶哨也很受成年人的歡迎，但其似乎在少年兒童的世界中流傳更廣，特別是動物形象的陶哨，其中又以鳥形陶哨最為常見，即使是在十幾年前鳥形陶哨依舊在民間很盛行，其大多有圓滾滾的肚子，短短的小尾巴，整體為三角形，材質以青瓷、彩瓷最受歡迎。狗、魚、老虎、獅子等動物也常常出現在泥哨造型中，除了動物類泥哨，偶爾還有工匠捏一些調可愛的男童女童之類形象的陶哨。兔兒爺這種陶瓷玩具多作為少年兒童的節(jié)慶禮物或紀念品，其在少年兒童中的流行程度也不難想象。

3.成人玩具：如動物形象的硯滴和鎮(zhèn)紙等。成人陶瓷玩具與青少年陶瓷玩具的最大區(qū)別就是其更為注重觀賞性，且顏色與動物形象較為嚴謹，如硯滴多以獅子、鯉魚這種威嚴或有寓意的動物形象為主，顏色也為較為淡雅的藍釉、綠釉、黃釉。鎮(zhèn)紙的造型較為為多樣，如雙鳥、雙象、群雞等，并隨時代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出更為多樣的造型。

4.老人玩具：如陶瓷圍棋等。在那個塑料尚未被發(fā)明的年代，圍棋這種益智玩具材質是以陶瓷為主的。陶瓷圍棋受到各個年齡段的歡迎，但是在老年人中更為普及。

三、研究陶瓷玩具的意義

中華民族有著悠久的歷史和強大的文化，陶瓷作為一種較易于保存的物品理所當然的成為現代人了解傳統(tǒng)中國文明的一種媒介。同時，中國傳統(tǒng)玩具同樣也以歷史悠久、種類多樣而著稱于世。因此中國的陶瓷玩具不僅從制作工藝上獨樹一幟，還充分表現出了中華民族的智慧。它作為一種實體文物不僅屬于物質文化的范疇，其所反映的智慧與精神同時又屬于非物質文化的范疇。它與民間的年畫、剪紙等藝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它不僅與中國傳統(tǒng)藝術有著共性，又有自己鮮明的個性。

從民間到宮廷，陶瓷玩具無處不在。從幼兒到老人，陶瓷玩具無不受歡迎。自古很多玩具之作還逐漸發(fā)展演變?yōu)槊耖g瓷器甚至官窯器物上的裝飾品。到明清時期以鐵、布等制作的玩具以及現在的很多玩具，不少都是由古代的陶瓷玩具演變而來的。當今社會科技發(fā)達，無論男女老少大多沉迷于手機游戲、電腦游戲，卻忽略了中國這些傳統(tǒng)智慧的結晶。因此只有對陶瓷玩具等古代工藝品進行深入研究，將其中的寓意內涵進行大力宣傳，才可使民眾對中國傳統(tǒng)玩具有深入了解。有助于弘揚中國傳統(tǒng)文化，同時也可使實體玩具實業(yè)得到復興和發(fā)展。

總之，中國古代陶瓷玩具作為文物與民間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為我們提供了豐富的資料和重要的線索。揭示中國古代陶瓷玩具的發(fā)展規(guī)律和個性，對于中國傳統(tǒng)玩具業(yè)的振興具有現實意義，對于民俗學與文物學的研究更是具有重要意義。

參考文獻：

[1]譚志斌.城穿越3000年，看古人童年都玩啥[N].城市晚報，2013-1-27，（C5）.

[2]任新鳳.中國民間玩具的基本概念[J].貴州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1（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