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

張瑛薇

時間過得真快，已是暮春時節(jié)，然今年的春天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宅在家里度過的。自從2020年1月20日鐘南山院士宣布新冠病毒會人傳人以來，我就啟動了宅家的生活模式。但凡出門，也是戴著口罩。今天傍晚出去散步，人行道上，行人不少，但戴著口罩的不多，一來天氣漸熱，最高氣溫已接近攝氏20°C，戴著口罩難受；二來臺州一個多月以來沒有新增新冠病毒感染者；三是專家普遍認為，在非人群密集的空曠處，不戴口罩無妨。因此，有些人的口罩戴在了嘴唇上，而有些人的口罩則戴在了下巴上。

傍晚的風是清新舒爽的，空氣中混雜著泥土的氣息和芳草的清香。西邊的太陽，從涅白的云層里鉆出來，收起了所有的煩燥和狂熱，變得溫婉而多情，透著桔紅色的光芒，從高樓后面緩緩落下，行人的眼睛里隨著也少了幾分光彩。街上的霓虹燈有金色的、黃色的，藍色的，燈光幽幽閃著，有些打著瞌睡，有些眼中依然閃現(xiàn)著恐懼和疑慮。

從耀達百貨門前經(jīng)過，沿市府大道南邊人行道往西走，道旁有許多桂花樹。桂花樹是四季常綠喬木，高可達15米，碧枝綠葉，四季常青，馨香怡人。桂花樹分為四季桂、丹桂、金桂、銀桂等品種，是臺州市的市樹。現(xiàn)尚值春季，桂樹枝頭滿目新綠，蓬勃生長，春意盎然。狹長的橢圓形葉子相互擠在一起，像一把打開的巨大傘蓋，微風吹過，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在椒江的商業(yè)街和市府大道一帶，種得最多的是桂花樹，大多是丹桂。丹桂每朵四個花瓣，簇生于葉腋，每腋內(nèi)有花多朵，形成花串，花瓣質(zhì)厚，細小，長2-4毫米。待到金秋十月，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桂花的馨香，走在桂樹下，秋風吹過，金紅色的花瓣落在頭發(fā)上、衣領(lǐng)里，馨香鉆入鼻孔，帶著絲絲的甜味。而我的愛情經(jīng)歷也和蓮花與桂花有關(guān)，這兩種花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的詩歌里和夢里。走在桂花樹下，我常常想起神話里的嫦娥。我想，嫦娥在月宮里，只有玉兔和一棵桂花樹相伴，是多么寂寞，而作為現(xiàn)代女性，我們可以乘坐飛機上天，看云海在窗外洶涌，長河在山巒間逶迤；也可坐在桂花樹下，看桂花與彩云爭艷，聽桂葉與涼風發(fā)出優(yōu)美的和聲，那該是一個多么美好的幸福時光。

走到臺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旁邊的紅綠燈路口，從南邊走過人行橫道到市府大道的北面，再沿人行道從西往東走，路上依然有許多桂花樹和一些銀杏樹。這時路過一片月季花圃，里面盛開著黃色的和玫瑰紅的花朵。多瓣的黃色月季，層層疊疊的花瓣，形成一個小碗大小的花冠，芳香悠長，一只蜜蜂在花上盤旋，從這朵飛向另一朵。

留連于草香和花香間，暫時忘記了新冠病毒這個惡魔以及它帶來的次生災(zāi)害。生活要繼續(xù)，社會要發(fā)展，我以前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生命像一個個斷片，而心卻被鎖在去年的深冬里。”而現(xiàn)在，我該從深冬里走出來，去迎接熱烈的初夏。

——選自中國西部散文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