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成
關鍵詞:人才凝聚;工作方法;黨外團結;黨內精英
凝聚人才是中國共產黨歷史上各項事業成功的必備因素,越是發展困難階段,人才資源的作用越突出。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之所以能取得一系列輝煌成績,順利扭轉困局,與黨中央順應時代要求努力凝聚一大批各類人才密切相關。
1936年前后,國家和民族進入生死存亡的危難期,中共也陷入發展的艱難階段,軍事上面臨國民黨的步步緊逼,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后被迫戰略轉移,軍隊傷亡減員嚴重,一大批南方根據地喪失。1935年10月雖然成功到達陜北,但形勢并不樂觀,當時的西北地區窮困落后、人口稀疏、流行病頻發、自然災害不斷,糧食產量和工農業水平都不太適合作為休養生息的根據地。在亡黨亡族亡國的關鍵歷史時刻,中共及時做出了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決策,人才政策調整為積極團結各類抗日力量。
延安時期之前,中共的人才政策受國共對峙形勢影響,人才來源主要基于工農兵中優秀積極分子,對知識分子、商人等中的人才并沒有相關的團結政策。1927年國共第一次合作失敗后,各地黨組織受到破壞,很多被摧毀。1928年開始,為了維持生存和繼續發展,黨選拔吸納優秀分子的政策強調無產階級基礎,重點從工人、農民和士兵中選拔培養人才。1928年7月,中國共產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文件中央通告第七號《關于黨的組織-創造無產階級的黨和其主要路線》將組織弱化的原因歸結為知識分子的領導“然而我們沒有能在這時期把黨的無產階級基礎建立起來,整個的黨的指導機關差不多完全操在小資產階級智識分子手里”[1],文件中將知識分子的掌權列為1927至1928年黨的組織弱化的原因,并據此提出“現時黨的前途應當是從新創造無產階級的基礎。”[2]由此開始至統一戰線政策確立前,中共人才來源的路徑處于相對偏窄的狀態。
1934年1月通過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憲法大綱》規定“蘇維埃政權是屬于工人農民,紅色戰士,及一切勞苦民眾的,在蘇維埃政權下,所有工人農民紅色戰士及一切勞苦民眾都有權選派代表掌握政權的管理,只有軍閥,官僚,地主豪紳,資本家,富農,僧侶及一切剝削人的人,和反革命的分子,是沒有選舉代表參加政權和政治上自由的權利的。”[3]勞苦大眾主要包括工人、農民和紅色戰士,而其他包括富農、資本家等家庭出身的優秀人才很難被信任和重用。
1935年11月28日,在《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中國工農紅軍革命軍事委員會抗日救國宣言》中,黨中央提出“不論什么人,什么派別,什么武裝隊伍,什么階級,只要是反對日本帝國主義與賣國賊蔣介石的,都應該聯合起來”[4],這種團結的目的在于“使全國人民有力出力,有錢出錢,有槍出槍,有知識出知識,不使一個愛國的中國人,不參加到反日的戰線上去。這就是黨的最廣泛的民族統一戰線策略的總路線。”[5]知識分子、青年學生、商人、資產階級和各種抗日軍事力量作為可以貢獻知識和武裝的群體成為被積極聯合的對象,人才政策的適時調整為延安時期凝聚人才工作奠定了基調。
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戰略的實現,第一必備資源便是人才。黨中央對這一問題有著清醒的認識,黨中央高度重視,高層領導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等親自做優秀人才團結引進工作。1935年11底開始,中共中央分別針對戰爭俘虜、東北軍、富農、知識分子、擁護抗戰的地主、幫會力量和資產階級制定了相應政策,并且強調靈活多樣工作方法,積極團結各類抗戰力量。
對待戰俘,優待釋放。1935年11月底直羅戰役勝利后,毛澤東在給紅一方面軍營以上干部大會上發表了《直羅戰役同目前的形勢與任務》報告,“在新形勢下,對待俘虜軍官采取一律不殺和優待釋放做法,既搞下層統一戰線也搞上層統一戰線。”[6]對待國民黨軍隊的戰俘政策轉為優待釋放,被俘虜的東北軍團長高福源等人積極協助中共聯絡張學良抗日,很快緩解了雙方的對峙局面。

出臺專門文件,保障富農政治權利。1935年12月6日,《黨中央關于改變對付富農策略的決定》“在盡量擴大革命運動的范圍,吸收各種不同的社會階層,建立全國人民的統一戰線,反對主要的敵人日本帝國主義與賣國賊頭子蔣介石;而加緊反對富農的策略,是在把富農推到反革命的懷抱中去,是在加強反革命同我們斗爭的力量。因此這種策略現在已經不適當了。”[7]在決定中還提及知識分子的策略問題,“對于那些積極參加蘇維埃革命的地主富農出身的智識分子,我們是歡迎的。他們應該受到蘇維埃工作人員同等的待遇,取得選舉權和被選舉權。”[8]知識分子等不僅是團結的對象,而且還允許其獲得一定權利。
革命的知識分子是民族革命中可靠的同盟者。1935年12月《中央關于目前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決議(瓦窯堡會議)》“廣大的小資產階級群眾,革命的智識分子是民族革命中可靠的同盟者。工農小資產階級的堅固聯盟,是戰勝日本帝國主義與漢奸賣國賊的基本力量。一部分民族資產階級與軍閥,不管他們怎樣不同意土地革命與蘇維埃制度,在他們對于反日反漢奸賣國賊的斗爭采取同情,或善意中立,或直接參加之時,對于反日戰線的開展都是有利的。因為這就削弱了總的反革命力量,而擴大了總的革命力量。為達到此目的,黨應該采取各種適當的方法與方式,爭取這些力量到反日戰線中來。”[9]
呼吁國內各黨派為抗日救國而共赴國難。1936年4月25日《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為創立全國各黨各派抗日人民陣線宣言》,提出“在全中國亡國滅種的緊急關頭,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特向全中國各黨各派鄭重宣言:不管我們相互間有著怎樣不相同的主張與信仰,不管我們相互間過去有著怎樣的沖突與斗爭,然而我們都是大中華民族的子孫,我們都是中國人,抗日救國是我們的共同要求。為抗日救國而大家聯合起來,為抗日救國而共赴國難,是所有我們中國人的神圣的義務”。[10]
[1]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獻匯編》(1928),北京: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第645頁。
[2]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獻匯編》(1928),北京: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第645頁。
[3]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獻匯編》(1934),北京: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第644頁。
[4]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獻匯編(第十冊)》,北京: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第582頁。
[5]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獻匯編(第十冊)》,北京: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第582頁。
[6]金沖及主編,《毛澤東傳》,1996年,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第533頁。
[7]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獻匯編(第十冊)》,北京: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第584頁。
[8]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獻匯編(第十冊)》,北京: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第584頁。
[9]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獻匯編(1935)》,北京: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第599頁。
[10]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獻匯編(1936)》,北京: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第18頁。
[11]中國社會科學院現代史研究室編,《西安事變資料》(第一輯),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49頁。
[12]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獻匯編》(1936),北京: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第53頁。
[13]《蘇維埃中央政府對哥老會宣言》,《斗爭》,第105 期。
[14]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獻匯編》(1936),北京: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第61頁。
[15]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編,《民國檔案史料匯編》第五輯第2編,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4年,第528頁。
[16]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編,《民國檔案史料匯編》第五輯第2編,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4年,第529頁。
[17]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編,《民國檔案史料匯編》第五輯第2編,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4年,第530頁。
[18]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編,《民國檔案史料匯編》第五輯第2編,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4年,第526頁。
[19]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編,《民國檔案史料匯編》第五輯第2編,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4年,第526頁。
[20]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編,《民國檔案史料匯編》第五輯第2編,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4年,第526頁。
[21]中國共產黨組織史資料編審委員會,《中共共產黨組織史資料》第八卷,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00年,第503頁。
[22]中國共產黨組織史資料編審委員會,《中共共產黨組織史資料》第八卷,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00年,第50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