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輪人口普查開啟中國人口進入關鍵期

韓永

8月18日下午，浙江舟山市公安局定海區分局解放路派出所組織社區民警深入轄區開展人口普查宣傳活動。圖/人民視覺

據國家統計局信息，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將于11月1日起正式開啟。

這次普查的背景非同尋常，用國家統計局局長寧吉喆的話說，就是中國的人口發展“進入關鍵期”。

關鍵之處，在于中國人口正在發生一些關涉全局且很難逆轉的變化：民眾的生育意愿降低，政策刺激難達預期，中國人口增長正不可避免地滑入“轉折期”;人口結構“生少老多”，前者不斷吞噬中國長期倚為優勢的“人口紅利”，后者則帶來了一個“未富先老”的問題。

可能很少有一個國家的發展與人口有如此密切而復雜的關系，其不僅是發展的動力，也是發展的壓力，中國過去的高速發展有成功調控人口的因素，接下來也有賴于此。而人口普查的價值，在于摸清家底，掌握變量，并在此基礎上做好對策儲備，利用政策的調適讓上述進程盡量延緩，以留出更長的時間窗口做好應對。

中國人口問題的核心，是民眾生育意愿的高低，以及相關政策與其如何互動的問題。以前民眾生育意愿高漲，相關政策要對其進行抑制，以達“計劃”;現在民眾意愿降低，相關政策轉而刺激，但發現事實上刺激的難度，比之抑制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下，對于民眾生育意愿的降低已有共識，但對于其降低到何種程度，反彈的空間有多大，政策還能否力挽狂瀾，尚有爭議。很多業內人士認為中國人口已到了即便政策完全放開也無助于提高生育率，而從人口政策變化的幅度和頻率看，政策制定者似乎更為樂觀，至今沒有采取呼聲甚高的完全放開政策。

但從凡事預則立的角度考慮，人口政策應該更加未雨綢繆，因為生育意愿降低跟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相關，是國際性規律，至今尚無在實質上讓人口止跌回升的成功案例，并且越往后越剛性，因而最好在其尚有彈性時提前布局。

另外，近幾年鼓勵性生育政策效果不如預期，也讓人在實踐中看到出臺強度更大政策的緊迫性。但這方面官方的解讀不太一樣。二孩放開后的2016年，全國出生人口1786萬人，比上一年多131萬;2017年出生1723萬人，比上一年減少了63萬。業內多將此解讀為政策刺激效果有限，而國家統計局則解讀為“政策效果顯著”，因為這高于“十二五”時期年均出生1644萬人的水平。

但2018年，這一數字變為1524萬，2019年為1465萬人。人口問題給人的感覺是，雖然國家從大的層面已經從過去的“計劃”轉向，但轉的幅度大小、緊迫程度，仍然受制于一個摸索規律并達成共識的過程。

希望這一次的人口普查，能夠用更翔實、全面的數據，為政策的科學調整提供更有說服力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