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美式民主制度的衰落

石珵金

摘要：美國從美洲大陸一隅的新生兒迅速崛起為世界第一的超級大國，其民主制度功不可沒。冷戰結束以來，美國通過美元和美軍，即金融貨幣體系與世界警察角色這兩大工具保持長久以來對世界的統轄力，攫取全球現代化發展的紅利。然而斗轉星移，適逢大選，全球抗擊新冠疫情的表現中，美國內部決策機制暴露出的矛盾低效、黨爭內斗，消耗著美國公眾乃至世界對其制度優越性的信心，深刻揭示了美國民主的衰落。

關鍵詞：行政司法化;制度困境;民主思想;利益集團;公眾意志

美式民主制度的衰落，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漸漸浮現出來。中國的崛起只是在美國霸權體系禮樂崩壞的大勢中放大了美國政治存在的問題。美國之所以在對當今重大事件響應失策，同時爆發嚴重的國內動蕩，主要因為民主政治體制中存在三大癥結。一是三權分立制衡結構中司法權與立法權過大，致使行政權受到侵蝕。二是娛樂化、反智化導致的民主政治思想變質。三是趨極化的黨爭與利益集團對政治施加巨大影響力，操縱公共政策，扭曲民意。

（一）三權分立的困境

美國立國以來以三權分立為原則，將國家權力劃歸為政府的行政權、法院的司法權、國會的立法權，有效的避免的一方的獨大，將獨裁意圖永遠困于程序設計的迷宮內。然而由于美國公眾對政府一貫的懷疑態度使人民認為迫切需要另一股力量介入行政系統以求制衡，殊不知造成美國政治制度運行不流暢的根源并非治理管理水平，而是美國政治意識中對行政問題司法化的過當追求。司法和立法機關在美國政府中發揮重大作用，勢必以侵蝕行政權力為代價。美國政府被描述為“法院和政黨主導”，原因是歐洲民主政府的職能由行政部門履行，而美國則由法官和議員的介入。法院與國會相互掣肘致使政府的職能和規模擴大，卻沒能提高政府的行政效率。 政治問題訴諸法律系統、司法化后果便是造成公共管理的不確定因素、程序冗雜、低效率、高的外部性成本（法律訴訟成本）。篡奪政府的行政執法權力，會使政策、決策具有不連貫性，例如奧巴馬醫改問題、高鐵計劃等。這樣政府系統陷入了一個信任怪圈：人民越不信任政府，越傾向于行政司法化消解其顧慮，以求形式公平合理。然而這也就促使一個松散、低效能、龐大而不負責（有時也難以主導負責）的執法體制，效率低下，讓人難以滿意，這更加做實了民眾心中的不信任，由此惡性循環，導致三權分立的困境。

（二）民主思想的異變

美國當前大選局勢一片混亂，諸多無政治背景的人趟入政治的渾水。這并不是彰顯全民民主的樂觀可喜的現象，相反深刻反映了美國內部的矛盾與混亂。這實質上是政治娛樂化的表征，會使大眾對政治的認識膚淺化。美國政治精英化思維較為嚴重，同時信奉馬爾薩斯主義和社會達爾文主義，視下層民眾為螻蟻，認為其可以被犧牲。這在本次新冠疫情中暴露無遺。上層利益集團關注自己的利益，收割下層民眾的利益，闕人利己。利益集團百來年自導自演、吸血全球，例如珍珠港、911、金融危機、新冠疫情，每次都是借助危機牟利，而蒙受苦難的是包括美國軍民在內的世界人民。1995年，包括布熱津斯基、撒切爾、老布什等人在內的西方政治精英，在舊金山參會探討“二八理論”。精英階層提出為了消解80%低端人口的多余精力和不滿情緒、轉移注意力，唯一的方法是給他們嘴里塞上一個“奶嘴”，即娛樂新聞、垃圾文化，讓他們慢慢喪失抗爭欲望、思考能力和自主判斷能力。這是一種美國上層統治下層的反智化手段。因此當今美國的民主政治思想以不同于二百年前的人民主權那般純粹。

（三）黨爭與利益集團扭曲民意

美國黨爭歷史源遠流長。從現在共和黨與民主黨的二元對立，可以看出美國視博弈制衡為本命。但是黨派博弈并不只會帶來博弈后的公平正義，有時也會陷入形式正確、實質低效的政治游戲怪圈，催生一種只在乎政黨利益忽視真正有利于國家人民利益的否決傾向。經常能見到的場景是總統換屆時，非本黨前任遺留的公共政策將旋即遭到否定或拋棄（例如奧巴馬醫改政策），難以保證政策高效連貫的實施。另外還有國會兩黨對提案的爭執，通常會不假思索地相互否定，一種政治直覺，基于此的否決式政體更在乎黨派博弈的正確性，忽視政策本身的合理性與好壞，卻漸漸偏離人民利益。這便是趨極化黨爭對民意的扭曲。同樣還有利益集團。雖然無法直接合法賄賂議員和法院，但政治與金錢交織卻始終是美國政治的本質。政治環節如大選等均為金錢游戲，被利益集團所操縱。美國有寡頭政治的傾向，本質上是披著殼的資本利益集團的集合體。例如，美國槍支泛濫。民調中，要求控槍及對買槍的人進行背景調查的比例曾高達90%以上。但是，這么高比例的民意卻得不到體現和落實?？梢娎婕瘓F意志對民意的扭曲。

（四）結語

美國政治基石，即自由、民主，本質上屬于一種政治制度意義上的政體理論。不論是古希臘城邦時代的“誰來統治”，抑或是代議制民主的“如何統治”，政體都包含行政與法制、政治與經濟、中央與地方、國家與民眾之間的關系，即國家設計中多維度權力關系的總和。美國當前競爭性選舉為導向的自由、民主特質，僅是政體中國家與民眾關系中的一部分，即縱向上的權力向上轉移問題。國家建設是綜合性的制度構筑，只聚焦一點，勢必導致權力關系扭曲。 倘誤將選舉式民主作為國家建設的所有，認為競爭式選舉可以讓民主理念真正貫徹體現，同時有了民主就有了一切，那便陷入了自己制造的思維陷阱中。美國政府漸漸偏離林肯所言的“民有、民治、民享”的民主政府，也埋沒了托克維爾那種以人民主權為基礎的社會自治民主精神。

美國民主制度的衰落，邏輯上并不當然等同于美國的衰落。盡管內生矛盾諸多，歷史仍會賦予龐大經濟體以慣性。美國政治意識同樣也有諸多優越先進之處，中國現有的民主建設成果許多來源于美國民主精神和其精妙的制度和程序設計。當然，任何制度的優越與不足都不能脫離其地緣特質和固有的歷史文化因素，正如中國集權中央政府和人民集體利益至上的民族哲學在抗疫響應中相得益彰;又如托克維爾在《論美國的民主》論述美國特有的土壤孕育了美式民主。正如《紙牌屋》中：“通往權利的道路都是由偽善和亡兵鋪就的?！泵绹涡枰粩嗟母牧?，但難以在沒有重大制度變革的情況下實現質的完善，未來的道路仍然任重道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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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楊光斌.福山眼中的美國政治制度正在褪色[J].人民日報，2015，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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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覃金帛，李軍.從《紙牌屋》看美國政治制度的內在困境[J].中國市場，2016（20），196-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