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苔絲和愛瑪的愛情悲劇均導源于父權制主宰下的男權社會。在這個以男性話語為主導的社會中,失貞的苔絲不僅得不到世人的同情,還成了受侮辱的對象,她的愛情因為主流的價值觀而走向悲劇。愛瑪也面臨相似的命運,為了迎合男權社會的需要和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在物欲和肉欲的刺激下讓愛情變質并最終走向毀滅。苔絲和愛瑪的愛情悲劇,不僅藝術地呈現了身處于男權社會中女性在追求愛情過程中的心路歷程以及人生選擇,而且為當今時代從女性主義視角觀照苔絲或愛瑪式的悲劇帶來重要啟示。
關鍵詞:苔絲;愛瑪;女性主義;愛情悲劇
波伏娃在其女權主義經典之作《第二性》中指出:“一個人之為女人,與其說是‘天生的,不如說是‘形成的。”[1]特定的社會文化賦予女性特定的社會地位,并由此影響到文學作品所塑造的女性人物形象。在19世紀西方文學的人物長廊中,有兩個命運悲慘的經典女性:一個是哈代《德伯家的苔絲》中的苔絲,一個是福樓拜《包法利夫人》中的愛瑪。前者在男權社會的壓迫下,由一個天性純潔的姑娘變成一個犯人,在愛情之路上受盡折磨,是受壓迫、受侮辱的對象;后者在虛榮腐朽的風氣下為了依附男性而放縱欲望,在自我毀滅中葬送了愛情。本文試圖從女性主義視角比較苔絲、愛瑪的愛情悲劇,并分析其重要意義。
一、父權體制下的成長之路
在中西文明史中,女性長期處于被壓抑的地位。在古希臘神話中,宙斯在奧林匹斯山建立了神統社會,父權制取代了母權制;在基督教文明中,上帝用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制造了女人,從此規定了女人依附男人的從屬地位。女性一出生就落入“第二性”的身份,在社會地位、家庭環境、成長教育、婚姻生活等方面都受到男性的壓制。
(一)經濟的破產和男性話語文本的腐蝕
苔絲生活在19世紀末,這時候的英國正處于工業入侵農村的維多利亞時代。工業的發展促使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占據了整個國家,小農經濟逐漸瓦解。古老的秩序不斷被破壞,個體農民不斷被逼向貧困和破產。苔絲家的生活狀況就是當時英國農村農民階級生活的一個縮影。她的父親只是貧窮的鄉下小販,嗜酒如命,懶散而又愚昧,當得知自己可能是貴族后裔后,他虛榮地把爵士的頭銜掛在嘴上,沉醉于名門望族的夢幻之中。雖然父親在小說中出場的次數并不多,但他也是影響苔絲命運的人物之一,他游手好閑,追求虛榮,兩次讓苔絲走入亞雷的“虎口”:正是因為父親的懶惰,苔絲才會替本來應擔當家庭重任的他趕馬,并導致馬匹死亡,后來又在父母的一致安排下去養雞場做工。她的母親靠擠牛奶和洗衣服補貼家庭,也是個淺薄無知、貪慕虛榮的農家婦女,一心想讓苔絲嫁到貴族本家去,把老馬的死當作嫁女兒的契機,不教導女兒提防男人,還怕她對男人擺架子;知道女兒被辱,不僅不安慰受傷的女兒,還責令她去嫁給別人。這樣無知又虛榮的父母,再加上他們的七個兒女,一家沉重的負擔都壓在了苔絲的身上,生活的貧困拮據一開始便給她的命運罩上了陰影,她不得不出去工作,尖銳的事端又集中指向苔絲,后來父親去世,家境困頓,她又不得不犧牲自己去做亞當的情婦。
《包法利夫人》展示了法蘭西第二共和國時期法國的社會風貌:法國資產階級引以為榮的英雄時代已經過去,一八四八年的革命也已平息,愛瑪的生活時代正處于資產階級革命勝利后相對穩定的時期,社會上也盛行著享樂主義的惡濁風氣。愛瑪出身平民,她的父母卻好高騖遠,異想天開讓女兒接受貴族教育。愛瑪天生麗質,在修道院讀了很多浪漫的書籍,卻漸漸養成了向往上流社會的糜爛思想和愛幻想的習慣。“少女時代囫圇吞下的那些浪漫主義文學的愛情故事,摧毀了愛瑪的自發性,她的主體是被那些‘讀物填充起來的。”[2]愛瑪的情感和人格都是在閱讀中形成的,夏多布里昂、貝納爾丹、司各特的浪漫小說充斥了愛瑪的思想,這些父權話語強勢影響了愛瑪此后的愛情選擇。“她但愿自己能生活在一座古老的小城堡里,像那些身穿長腰緊身胸衣的城堡主夫人一樣,整天待在有三葉飾的尖頂拱門下面,雙肘撐著石欄,手托下巴,眺望遠處平野上一位騎黑馬、戴白翎飾的騎士疾馳而來。”[3]35愛瑪從男性讀物中接受的價值觀,將自己束縛在父權話語的囚籠中。所以,愛瑪在往后和包法力的生活中、在與魯道爾夫和萊昂的偷情中,時刻把自己置身于男性文本之中,把自己的經歷和書中的人物做了無意識的比較。
(二)愛情理想與現實的落差
苔絲容貌出眾、心地善良、純潔天真。她有著鄉村姑娘的矜持,但和別的年輕女子一樣,心中有一個“個人獨特的小太陽”“有一種夢想、一種愛情、一種心思。至少一種渺茫的希望。”[4]她的愛情雖然還沒有萌發,但她也會因為錯過了舞伴而愁悶煩惱。她天性單純,帶著大自然的古樸氣息,“在她對生的權利的質樸意識中,隱含著她的生命意志對命運的頑強反抗,滲透了一種強大的、感性的、源出遠古的生命氣魄”[5]。她的愛情是在與克萊的相識中萌生的,又在與克萊和亞雷的糾葛中體現的。在愛情中,苔絲和愛瑪不一樣,她愛憎分明,明白自己追求的是愛情不是欲望,然而失貞的事實成為她一生背負的十字架,在愛情里她一邊自卑著不敢敞開心懷,一邊又要將身體投入惡人的懷抱。盡管她遭受了屈辱,但在她純凈的內心世界,永遠保留著不會被玷污的純真感情,那就是她最真摯的愛情。最后,苔絲在現實的逼迫下選擇了愛情,也付出了生命。
愛瑪對愛情始終充滿了幻想。她向往的婚姻,是那些讓人浮想聯翩的蜜月旅行,是有著浪漫氣質的丈夫不斷地給她新奇和甜蜜,是穿梭在貴族場里的鶯歌燕舞、觥籌交錯。她愛那些纏綿悱惻的詩句,向往戀愛小說里的浪漫場景,喜歡市聲喧鬧的街道,人頭攢動的劇場,燈火輝煌的舞會。她的愛,都給到了這里。同時,“資產階級高奏凱歌的時代到來,卻預示了拿破侖時代叱咤風云的英雄人物一去不復返,連野心勃勃的人物也銷聲匿跡,取而代之的是庸碌無能之輩”[6],現實中的包法利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雖然包法力平庸的才能和平庸的人格喚不起愛瑪對愛情的期待,但他始終深愛著她。然而這些根本不夠,愛瑪想要的是一個“樣樣事情都無所不知,樣樣技藝都無所不精,應該能教人領略激情的魅力、生活的真諦、教你洞曉世間種種奧秘的人”[3]38。把愛情建立在虛幻、虛榮之上,一開始便注定是悲劇。更可悲的是,她的周圍還充斥著一些貪婪、自私、庸俗的男人。偽君子魯道爾夫是情場高手,只把愛瑪當作他的玩物而已,萊昂從怯懦到風流轉變的同時,也預示著激情總有褪去的一天。正是這些人與愛瑪性格之間的交合與對立,導致她一步步走向墮落。
二、男權社會中的愛情追求
恩格斯說:“凡在婦女方面被認為犯罪而要引起嚴重法權后果和社會后果的一切,對于男子反被視為榮耀,或是在頂壞的場合也不過當作道德上的小污點而泰然處之。”[7]男權社會實行的是雙重的道德標準,男性掌握著話語權,在很大程度上主宰著婦女的命運。因而在兩性關系中,雖然女性常常是事實上的受害者,但她們往往不僅得不到社會的同情,反而會被扣上道德淪喪的帽子。男性卻可以逍遙自在、胡作非為:他們一方面尋花問柳,把女性視為玩物;另一方面卻禁止自己的妻子紅杏出墻。在追逐情愛的過程中,男性可以被稱作情場高手,女性卻被視為不道德的人。在男權系統下,女性的反抗一旦與男性對立,其結果只會被社會不容,而一旦放縱自我,則會走向墮落的深淵。
(一)順從與反抗
有人認為苔絲的悲劇命運在于她所做的犧牲。誠然,她為父母分擔家務,早早地挑起家中的大梁,給兄弟姐妹以關愛。她為了生計投奔亞雷,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誤入亞雷的圈套還毫不知情,被亞雷誘奸后,她才明白自己失去了貞潔。更加殘酷的是,苔絲處在維多利亞時代的雙重道德標準下,那一時代的道德觀將貞操作為衡量女性是否貞潔的標準,特別是在以男性為中心的父權文化價值觀念下,女性失去了貞潔就被視為有罪;而男性卻不需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在與克萊相識相愛的過程中,苔絲仍處在自身的防備狀態:一方面,出自身體的本能戒備;另一方面,失身后處于自卑中而對自己的愛情毫無信心。因而,苔絲比克萊更加痛苦。克萊只需克服追求苔絲的煎熬,而苔絲卻總在與克萊的相互吸引和由于自身不可言說的痛苦而對他的排斥中掙扎著。她的心雖然是純潔的,但是她又沒有完全擺脫傳統道德的羈絆,“經過長期的強權壓制和男性話語的規則與控制,女性已經屈從并認同了這種男權化的觀念”[8]。
在別人看來,一個女人失去了貞潔就帶有罪孽,即使她是一個被害者;在她看來,身體已經不完全屬于自己,所以羞恥與一個男人談婚論嫁。自責像鞭子一樣常常鞭笞著自己的心,也會不自覺地把自己當作“壞女人”“淫婦”。她分明知道自己在克萊的心中是獨一無二的,但她卻總是感覺是自己在引誘他,她甚至希望他把他的心放在自己的伙伴而不是自己身上。克萊在向苔絲求婚后,苔絲很堅決地回絕了,那是她用硬裝的良心去對抗她那顆熱烈的心。其實,苔絲一直在順從,順從這個社會體制,這個在父權系統下的道德規范。她不敢接受愛情,因為在社會里她被視為有罪。然而,苔絲時刻在反抗,她理清心緒,答應克萊的求婚,出于對克萊的愛情和忠誠,苔絲坦白了自己不堪的過去,她以為克萊會像結婚前說的那樣理解她、原諒她。但事實上,克萊知道后立刻改變了看法。苔絲的悲劇重新開始,她就這樣被拋棄了。這當然是不公平的,克萊曾做過放蕩的事情,而且出于自愿,但是苔絲是被迫的。
在家庭遭遇困境后,苔絲懷著絕望的心情和自我犧牲的精神,再次回到亞雷的懷抱。盡管對亞雷毫無感情,甚至十分厭惡,但此時的她已別無選擇,只能獻出自己。在一個很難通過自主勞動取得報酬的時代,苔絲這樣已經失去貞操的女性,只有再次犧牲自己的身體,逼迫她走向對愛情的背叛。然而,苔絲最終又一次選擇了愛情。克萊回國找苔絲,重新勾起了苔絲內心的痛,她悔恨交加,終于在亞雷的侮辱下,殺掉了他。苔絲最終追隨了真心,卻也將自己逼上了絕路。苔絲為愛情而走向毀滅,無疑是一種圣潔而崇高的精神之舉,在自我毀滅中得到了至真至純的升華。可以看出,這一切都是男權話語主導下的貞潔觀所引發的悲劇。殺掉亞雷并不只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更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愛情、為自己的身體報仇,血洗亞雷的玷污所帶來的一切心靈傷害。她的做法當然是毀滅了自己,但與此同時,她也希望能將自己被辱的事實毀滅掉,這種反抗恰恰從另一方面說明了她對舊道德的屈從。
(二)欲望與墮落
與苔絲相比,愛瑪的愛情是卑劣的。與其說她在追求愛情,不如說她在追求中玷污了愛情。她本來也是個純真的少女,對愛情有美好的渴望,但由于對愛情的要求太高,現實與理想的差距在不斷地產生與被填補中扭曲了她的靈魂。
愛瑪最初選擇了包法利,但這顯然不是她理想中的戀人:由于包法利的平庸,她不可能過上奢華的生活,也沒有放縱的資本。愛瑪一開始是順從的,也想主動做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她彈琴繪畫,把飯菜做得別致,把家具擺得新奇,她總想做些改變,在自己營造的幻想和類似上流家庭的生活環境中去感受、去滿足她的虛榮心。但她所做的一切并未激起丈夫包法利的熱情,這讓她無比失望,進而在失望與煩愁中把希望寄托在其他男人身上。在消極頹廢的社會風氣下,愛瑪轉移了自己的愛情,沒有錢,就把肉欲作為唯一的消遣。在和子爵跳過舞后,愛瑪心里就有了一個虛幻的戀人,在不動聲色的生活之下,她的心早已騷動不安,這也是日后出軌的導火索。到了永鎮,她遇到了萊昂,在交談中竟然體會到如夫妻一般的溫存。虛幻的戀人已經化成現實中的萊昂,這使她滋生了出軌的念頭。她也想努力克制自己,但肉體的需求、金錢的誘惑和感情的壓抑交織在一起,讓她愈來愈無法自拔。在這種痛苦中,愛瑪對丈夫越來越不滿意,心靈也逐漸扭曲:苦于找不到“正當”的出軌理由,她甚至恨不得丈夫揍自己一頓,好讓她名正言順地以特殊的方式恨他、報復他。
在與萊昂私會之初,愛瑪體會到了偷情的快感,也似乎得到了她所希望的“真愛”。但她也發現,這種愉悅無法維持太久。她把每次約會都想象得轟轟烈烈,但過后卻無新奇之感,事實上,他們都產生了某種厭倦情緒。盡管愛瑪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她仍然把萊昂視作幻想中的完美戀人,堅持這段愛情的幻夢。情場老手魯道爾夫看出了愛瑪的心思,在他的眼里,女性就是玩物,于是立即將愛瑪當成了漂亮而單純的獵物。在他的麻醉下,愛瑪選擇了墮落并為此心花怒放,感覺自己像是真的走進了書中讀過的那個神奇而又銷魂的世界。她在現實中沉溺于肉體的歡愉,在假想中醉心于愛情的浪漫,始終在這段愛情的迷夢中放縱自己,最終耗盡了家產,甚至負債累累,不得不在絕望中用砒霜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死去的那一刻,她喊了一聲:“瞎子。”而這,也是她對自己的真實評判。
愛瑪終其一生都在和男人糾纏。表面上看,她的悲劇源于一開始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但事實上,這一切也來自于女性的自由和權利所受到的壓抑。盡管包法利真心愛她,但他的平庸和遲鈍無法滿足愛瑪對愛情的渴望,而愛瑪受制于已婚的身份和社會輿論而無法重新選擇、公開追求愛情,只好選擇與別的男人偷情,同時又逐漸淪為男人的附屬品甚至玩物而被其占有操縱。在這樣的男權社會中,愛瑪當然無法真正實現自己的愛情理想,只能在自己和他人共同織就的愛情迷夢中自我滿足,生活在不可遏止的欲望和無處不在的壓抑中,最終走向滅亡的悲劇結局。
三、苔絲、愛瑪愛情悲劇的當代啟示
從本質上看,苔絲和愛瑪的命運悲劇都是女性的愛情權利和個性自由受到男權文化思想的壓制而導致的必然結果。隨著女性意識的覺醒、婦女解放運動的興起以及女權主義的出現,女性在長期的壓抑和沉默后,開始對自己的性別、身份和地位進行思考。在人類文明的進程中,女性角色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得以與男性處于同等的位置接受教育、參與社會勞動、進行文學創作和科學研究。然而,倘若不破除長期以來男權社會價值觀的影響,苔絲或愛瑪式的悲劇或許還會在當代上演,而這正是這兩部作品所帶來的重要啟示。
比如,苔絲的愛情悲劇在于她把純潔的貞操視為理想愛情的必備基礎。從理性的角度來看,苔絲的選擇體現出她受到了男權話語的主導,她的某種執念把自己和真愛永遠地分隔開來,并最終以暴力的方式還擊社會惡勢力,迸發出強烈的反抗性。從某種層面上看,苔絲是令人欽佩的,但是用當代的眼光來看,她又是可悲的。首先,她這種極端的手段不僅葬送了愛情、也葬送了自己的生命。其次,苔絲熱愛的克萊其實也不過是個自私的男人。克萊蔑視社會禮俗、厭惡城市生活,儼然是一個現代的人道主義者和自由主義者,但他身上卻有明顯的封建性。克萊是欣賞苔絲的,但更希望苔絲成為一個完全忠實于他、為他所用的女人,因而對苔絲缺少真正的同情和關愛。他自己也曾有過放蕩的生活,卻不肯原諒無辜失貞的苔絲。他并不顧及苔絲的感受,不考慮事情的原委,只是痛苦于苔絲的純潔形象在他心中土崩瓦解,卻毫不顧及苔絲的身體和心靈創傷。他的靈魂深深地打上了特定時代道德觀的烙印,最終以男性社會的傳統道德觀念將苔絲無情地拋棄,致使無助的苔絲又一次被亞雷利用。如果說亞雷造成了苔絲在肉體上的傷害,那么克萊則對她施與了精神上的致命創痛。愛瑪的人生悲劇也說明了欲望化的社會風氣對女性的宰制。因而,女性必須真正獲得精神上的獨立,才能獲得真正的平等和自由。
綜上所述,苔絲和愛瑪的愛情悲劇在當代都有現實意義。從女性主義的角度來看,無論是女性因受制于男權而在婚姻上不自主,還是因追逐于金錢和地位而選取不健康的婚姻愛情標準,這些都是當代女性需要警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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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徐倩,鄭州大學文學院漢語國際教育專業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