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滅，期待重啟

蘇希玲

“我期待捷克和整個歐洲的疫情局勢在接下來幾個月能得到緩和，這樣我們最快可以在八月底開始辦展。我們也調整了我們最知名的MSV機械博覽會的辦展方案，增加展會實際舉辦的可行性。此外，我們正在全力向國家政府申訴，爭取早日重啟被中斷的會展活動。”捷克最大展會主辦方與場館運營方之一——捷克布爾諾商展公司首席執行官辜立杰表示。

記者：新冠病毒對您帶來了哪些影響？

辜立杰：我個人沒受到任何影響。公司里也沒有人感染，但是整個公司的正常運營卻受到極大影響。首先，在2月底，我們在德國杜塞爾多夫分公司業務受到影響，之后，布爾諾本部也受到影響。但我們并非個案。

從中國到歐洲到美國，整個會展行業幾乎全軍覆沒，之前確定的展會檔期被全部打亂，需要重新調整。我相信，展商可能也感到十分震驚，但是，他們肯定不會這么想：這個展會被取消了，以后我們就不需要它了。疫情后，他們會繼續地來到展會上，不管你信不信。

記者：捷克的疫情現在怎么樣？

辜立杰：政府采取了很多強有力的措施，包括關閉邊境。人們的生活幾乎停滯了。我們佩戴口罩并遵守各種防護措施。所以，目前疫情基本得到控制，感染人數比較樂觀了。另一方面，經濟也受到了損失。展會活動與節慶、音樂會、體育賽事等大型聚集性活動一樣被禁止舉辦。我們認為，展覽會現場跟商場一樣井然有序，所以我們向政府請求將展會從普通的“大型活動”項下移除，因為展覽會是B2B的商務平臺，由企業而非普通大眾參與。

記者：但是，是否有一些展會確實人數眾多呢？

辜立杰：有些展會接待5萬-10萬名觀眾，但是這些觀眾是分散在幾天的展期內的，并分散在寬敞的展館中的。這是我們向政府陳述的主要論據。而且，會展主辦方在控制人流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我想不出任何理由為什么政府允許大型商場正常開放，但禁止展會舉辦。這就有點歧視了。

記者：捷克政府有沒有展會解禁的時間線？

辜立杰：有的。因此會展業的情況也在逐步得到緩和。從根本上說，這主要取決于疫情何時散去。我們計劃在八月底就重啟會展活動，并先從時裝類展會開始。我們的展覽會并不是節慶活動，按照功能劃分屬于商務對接平臺。我們已向政府申明：會展活動必須要重啟。

記者：除了政府的限制令，還有什么別的因素阻礙展會正常舉辦呢？

辜立杰：一個比較大的阻礙是，申根區各國的國門都關閉了。從這個意義上講，歐盟其實不存在了。這對于展會尤其是國際性很強的展會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挑戰。例如，我們的國際工程機械展，有一半的展商和五分之一的買家來自捷克以外，主要是歐洲和亞洲各國，展商也期待能見到國際性的觀眾。但如果人們不能進行正常跨國旅行， 那么國際性的展會就沒法正常舉辦了。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歐洲和全球各地的大多數展會都推遲了，并且延期后的很多展會都集中在2020年秋季和2021年春季舉辦。如此一來，就會出現展會扎堆的情況，以及隨之而來的臨時的同類競爭。耐人尋味的是，這也會促進各地區會展行業的整體發展。

記者：貴公司舉辦的旗艦展會——MSV國際工程機械展的籌備情況如何呢？

辜立杰：近幾年來，大家對這個展會的參展熱情一直比較高漲。現在，所有人都在靜靜觀望。我們和參展商都有一些不安，希望能看到黑暗之中的一絲光亮。同時，由于在疫情下國家宣布進入緊急狀態，我們也將申請參展的截止日期推遲到了四月底，后來又推遲到了五月底。我們邀請每家還在觀望的企業都報名參展，可以延期交費，但確實要從現在就開始籌備展會。

記者：怎么解決展會國際化的問題？

辜立杰：俄羅斯是今年MSV的主賓國，而且現在俄羅斯貿工部依然十分愿意參展。然而，現在俄羅斯的疫情也是不容樂觀。我們預計會迎來來自中國和印度的大規模團組，此外還有多年來參加MSV的土耳其展商和其他非歐盟國家來的展商。說句實話，也還有很多外國企業在猶豫要不要參展，不確定是否真的能到捷克來。為此，我們也在游說國家政府：如果國境管制要持續，能否為商務旅行者制定單獨的政策。

記者：您對于今年的MSV展會的目標是什么？

辜立杰：作為一名樂觀主義者，我認為展會會極大助力機械行業的復蘇。我原來最希望的是看到人們在展會上不戴口罩、正常握手。一個月以前我還沒法想象人們戴著口罩來參展的樣子，但現在我接受了。

記者：當前的疫情是會增強人際接觸的重要性呢，還是說會讓在線平臺的優勢更加凸顯？

辜立杰：在很多方面，當前的疫情使我想到了當年我在美國親身經歷的911事件。當時人們也在熱議線上虛擬展會、視頻會議以及展覽會是否會終結。但是，這種設想并未發生。如今，線上會議也只是一個暫時的替代品。而且，人們在鏡頭上普遍看上去不太漂亮，我自己也是這樣！所以我盡量不采用線上會議。在我最近讀到的對企業高管的專訪中，我發現他們普遍缺乏與商業伙伴和雇員的面對面接觸。

記者：您的員工的工作狀態怎么樣？

辜立杰：在捷克，也有一些失業人口。他們無事可做，只能依靠政府的救濟方案，一些企業的中高層也必須處理此類問題，但是我們的項目組目前是在全力籌備各個展會，包括2021年的展會。他們是居家辦公，但我能看出來他們更愿意回到辦公室辦公。居家辦公、遠程軟件并不是長久之計，特別是，重大的決定需要現場討論和集體決議。

記者：您覺得政府會給會展業一些補助嗎？

辜立杰：唉，看上去政府已經完全忘記了會展業是最早遭受疫情沖擊而被迫暫停的行業之一。當局比較關注的是酒吧業、酒店業和旅游業。但是，整體上，這些產業和很多相關行業很大程度上都有賴于會展業。如果會展業發展受挫，這些行業也會受到很多影響。我們會盡力向國家申請一些稅收減免和扶持政策，但這也只是杯水車薪，最重要的還是打開國門，盡快重啟會展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