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拒絕普京“網絡休戰”建議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李勇　●柳玉鵬　魏輝

普京這是打的什么牌？隨著美國大選日益臨近，美國國內關于“俄羅斯干涉大選”的指責聲也越來越高漲，在這種背景下，俄羅斯總統普京25日出人意料地提出一個“反守為攻”的建議——呼吁與美國達成協議，“重啟”兩國在信息安全領域的關系，互不干涉選舉進程等內政。一些美國媒體用“網絡休戰”形容該建議，認為俄方此舉一方面是為證明自己的清白，另一方面則是為拜登可能贏得大選的“后特朗普時代”做準備。然而，這一善意的建議卻很快遭到華盛頓方面拒絕，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發言人稱，該建議“可能是為了在美國進一步制造分裂”。這一結果倒是在俄羅斯分析人士意料之中，在俄媒看來，美國對外進行信息戰、干涉選舉走得比誰都遠，手段比誰都多，它怎舍得“作繭自縛”呢？

美方迅速回絕，中國“躺槍”

“我們這個時代的主要戰略挑戰之一是數字領域發生大規模對抗的風險，防止這種沖突的特殊責任落在國際信息安全領域的關鍵參與者身上。”據路透社報道，克里姆林宮25日發表普京的聲明，呼吁美國與俄羅斯達成協議，保證不通過網絡干涉對方選舉。聲明表示，俄美需要互相承諾，不使用信息技術和高科技在內的手段干涉對方內政，包括選舉進程。

報道稱，普京建議兩國達成協議，預防網絡空間發生重大事件。協議類似于1972年冷戰高峰時期簽訂的《美蘇關于防止公海及其上空意外事故的協定》。俄新社26日稱，普京呼吁兩國就確保國際信息安全的關鍵問題恢復部門間全面對話，并在減少核危險和計算機意外事故問題上保持兩國主管部門間溝通渠道暢通無阻并有效運行。普京最后指出：“我向包括美國在內的所有國家提議，締結一項全球協議，各國作出政治承諾，不首先使用信息和通信技術打擊對方。”

“出人意料而又有些神秘”，美國Buzzfeed新聞網這樣形容普京的聲明。《紐約時報》則以“普京希望網絡休戰，但否認俄羅斯干涉”為題報道普京的提議。文章強調，除了安撫性的語言，聲明中并沒有暗示莫斯科準備做出任何具體讓步。

這樣一個建設性建議卻很快被美國一口回絕，中國則又一次“躺槍”。《紐約時報》稱，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發言人約翰·烏利奧特回應普京的提議說：“當俄羅斯、中國、伊朗和其他國家試圖破壞我們的選舉程序時，我們很難認真對待這樣的言論。”烏利奧特還稱：“這一提議可能是為了在美國進一步制造分裂。”Buzzfeed新聞網稱，白宮了解了普京要求俄美互不干涉選舉的呼吁，并做出自己的回應：俄羅斯先停止干涉。一名白宮高級官員說：“好的磋商出發點是，俄羅斯停止其正在進行的對美國大選的干涉。”

美方的回應對俄羅斯來說可謂預料之中。俄羅斯《消息報》26日稱，俄國家杜馬國際事務委員會副主席切帕表示，俄一再向美提議在各個方向上加強合作，遺憾的是，美國一直對此予以拒絕。即使此次美國政界對普京這一倡議仍沒有積極看法，但對美國來說，再指責俄羅斯干預其大選將變得更加困難，因為俄已伸出自己的雙手并呼吁合作。美利堅大學莫斯科分校校長洛贊斯基稱，美國一些政治精英堅決反對改善對俄關系，特朗普可能希望合作，但是任何積極的信號都對他的競選不利。

俄為“后特朗普時代”做準備

明知可能碰一鼻子灰，俄方為何還提出如此建議？在輿論看來，這是當前形勢下，莫斯科采取的反守為攻的戰術。本來美國國內有關“俄羅斯干涉2016年總統大選”的指控就一直持續不斷，而隨著11月3日新的大選投票日臨近，有關俄干涉美大選的新指控再次甚囂塵上。

《紐約時報》稱，現在距離美國總統選舉不到6周時間，直言不諱批評克里姆林宮的前副總統拜登可能入主白宮。普京此時發出呼吁，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為了表現出更友好的面孔，以回應美國官員最近的聲明，即“俄羅斯暗中加大了削弱拜登的力度”。聯邦調查局（FBI）局長克里斯托弗·雷上周警告稱，俄羅斯正在積極開展針對拜登的行動，散布虛假信息。據《華盛頓郵報》報道，美國中央情報局（CIA）8月評估稱，普京及其高級助手“知道并可能指導俄羅斯的影響行動”，以在2020年大選中削弱特朗普的對手拜登。

“普京準備迎接沒有特朗普的未來”，彭博社以此為題稱，與俄領導層關系密切的人士表示，盡管很少有人認為如果特朗普連任，兩國關系會有改善前景，但拜登當選對俄羅斯來說將是個壞消息。克里姆林宮的分析人士正在加緊為拜登當選總統進行推演。知情人士透露，俄羅斯對白宮沒有特朗普的前景越來越感到擔憂，正試圖確定這對從核武器到能源出口、制裁等敏感問題意味著什么。

報道稱，莫斯科對特朗普的迷戀已經消退。俄羅斯官員表示，無論誰入主白宮，美國體制內的“恐俄癥”都不會改變。但是兩位候選人對俄態度迥異。特朗普上周表示，中國和郵寄投票比俄羅斯的威脅更大；而拜登則表示，他會讓莫斯科為干涉大選付出代價，并將俄羅斯視為對手。

對于干涉大選指控，俄方一直堅決否認。“俄羅斯干預2.0”，俄羅斯衛星網稱，盡管此前未能找到俄干預2016年美國大選進程的任何實質性證據，但一些美國官員開始聲稱，莫斯科再次使用“一系列措施”干預2020年競選，“詆毀”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最近幾周，美國官員加大了指控。克里姆林宮對此矢口否認，稱其為“無稽之談”。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25日在聲明中強調，正如我們一再指出的那樣，有關俄羅斯干預美國選舉的說法沒有根據，“我們贊成在談判桌上對所有現存問題和主張進行專業和建設性的討論”。

“凍土層蓋住美俄關系”

“如果美國擔心俄和其他國家干涉大選，那么就應像普京所提議的那樣簽署信息互不侵犯協議。”俄羅斯衛星網26日援引俄聯邦政府財政金融大學教授沙季洛夫的話說，我們看到美國如何對他國進行積極的信息宣傳活動，同時卻指責其他國家特別是俄羅斯對其選舉進行干涉。美國一直在世界范圍內發動信息戰，從不考慮倫理道德，它從預算中撥出巨款專門用于在俄羅斯、白俄羅斯等國進行信息宣傳活動。美國政府不可能放棄干涉他國的這一工具，因此會找理由拒絕俄方提議。俄羅斯“今日經濟”稱，無論11月美國大選的結果如何，美國都會指責其他國家干涉選舉。

“凍土層蓋住美俄關系”，“亞洲時報在線”25日的文章形象描述出美俄關系的狀況——即使有特朗普這樣的總統，也很難改變。除圍繞“干涉大選”等問題的爭吵，文章提到最近的俄反對派人士納瓦利內中毒事件，稱一個由美國兩黨參議員組成的小組提議對俄羅斯官員實施進一步制裁。“俄與西方的關系最近幾周進一步惡化。”《紐約時報》稱，為克里姆林宮提供咨詢的莫斯科外交政策分析師盧科亞諾夫說，網絡安全提議凸顯出，普京現在的情緒比5年前烏克蘭危機最嚴重時要緩和得多。但他表示，美國對俄的不信任根深蒂固，他不指望華盛頓會認真對待提議，而如果拜登當選總統，兩國關系可能會進一步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