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第一家獵頭公司歇業

周佳麗

近日，號稱“中國第一家獵頭公司”的北京泰來獵頭咨詢事務所（簡稱“泰來獵頭”）已經歇業。一張廣泛流傳的微信截圖顯示，泰來獵頭宣布自2020年5月25日進入歇業狀態。一時間，傳聞在業內開始沸騰，最后泰來獵頭創始人紀云向媒體證實了這一消息。

“這列運行了27年的列車，似乎被迫到了一個休息站。”泰來獵頭的突然歇業，折射了當下招聘市場的境況，令人唏噓不已。

獵頭公司之“死”

創業27年，在獵頭圈頗有名氣的泰來獵頭還是熬不下去了。

最近，業內傳出泰來獵頭已經歇業的消息，一張自稱是來自內部員工的微信聊天截圖被曝光。該人士表示：“近期以來，我們經歷著經濟下行的業務萎縮、人員流失的眾心不穩、物業房租的實時重壓。泰來宣布自2020年5月25日進入歇業狀態。”

業務萎縮是壓垮泰來獵頭的重擔之一，此外租金壓力也令泰來獵頭愈發難以承受。據了解，泰來獵頭的辦公地在北京市朝陽區SO-HO 2期，年租金超百萬元。有知情人士透露，泰來獵頭自歇業起將計劃搬離SOHO 2期，尋找一個安放基本設備的辦公環境，僅保留公司財務和基本事務處理功能。有關人力方面，公司敬請員工5月25日辦理離職手續，在崗全勤員工工資5月按5000元發放。

而核心團隊的大量流失，則令泰來獵頭雪上加霜。據報道，泰來獵頭合伙人許慶林帶走了原公司VC/PE獵頭團隊，另起爐灶重新創業。

許慶林為VC/PE圈所熟知。公開資料顯示，他于2009年加入泰來獵頭，負責PE/VC領域中高端人才尋訪，以及上市公司董監高類職位獵聘。此前曾負責互聯網/游戲領域，服務過華控投資、紅杉資本、IDG資本、信中利資本、德同資本、聯想控股、前海梧桐、方正和生、弘暉資本等PE/VC機構、上市公司和Pre-IPO公司。

泰來獵頭歇業消息，在獵頭圈引發震撼。對此，泰來獵頭的部分員工曾予以否認。有泰來獵頭的內部員工在微博上解釋：是在家辦公，以另一種形式存在。但泰來獵頭實控人紀云已確認：“歇業消息屬實”。

至此，中國第一家本土獵頭事務所正式宣告落幕。成立于1993年的泰來獵頭，算是中國獵頭行業的拓荒者之一，如今突然倒下，引來了同行人士的一片唏噓。

有獵頭留言惋惜，“能做到這樣已然難得，祝愿走出困境，涅槃重生”，“27年了，還是沒扛住”。不過也有人認為，泰來獵頭的倒下是自然法則，“在國內經濟深度轉型的大背景下，必然會有相當多的公司出局，適者生存”。也有人寬慰，“后浪來了，無需感傷”。

當年往事，第一單賺300元

泰來獵頭實際控制人是紀云，注冊資本為108萬元。泰來獵頭官網顯示，公司于1993年3月創立，是中國第一家獵頭顧問公司。

2017年，電視劇《獵場》的火爆將神秘的獵頭行業推至臺前。當時，泰來獵頭創始人紀云還評論過：“男主角做過職業介紹、當過銷售、坐過牢，最后出來換了個假身份當獵頭，搞得好像走投無路了才來做獵頭似的。”在他看來，獵頭是一件有藝術性的事。

紀云的獵頭創業故事，頗具戲劇性。1991年，他偶然間在雜志周刊上看到一篇報道，這篇報道詳細闡述了獵頭行業在美國、香港的發展。而當時在中國，“獵頭”還是一個極其陌生的詞匯。

兩年后，紀云創立了北京第一家專門從事獵頭業務的公司，并選址在北京知春路。整個事務所不到12平米，平房上粗糙地寫著“泰來獵頭”4個字，寓意“否極泰來”，也與英文“Talent”（天才）諧音。后來紀云回憶說，許多人進來，問這是不是飯館，有的人還以為是賣牛羊角裝飾品的店。

紀云

而正是這12平米都不到的小平房，徹底打開了中國本土獵頭行業的第一頁。開張后第一單生意，是幫一家“娛樂宮”找財務，紀云掙了300元。那是外資瘋狂涌進中國的時代，外企對人才的需求空前龐大。但大部分外企需要的人才都是管理、技術精英，這些人一般不會出現在職業介紹所的簡歷簿里，獵頭就成了外企招人的“外掛”，這讓紀云有了生存空間。

建國門邊的中信國際大廈是紀云常蹲點的地兒，站在地鐵站門口發傳單、發名片，是他當時用的最簡單粗暴的“捕獵”方式。而對于那些點名要對手公司員工的候選人，他絞盡了腦汁，講故事、編劇本，不管什么辦法都試過，只要能拿到客戶鐘意人的聯系方式。

接觸候選人的時候，為了給對方留下真誠且溫暖的印象，紀云都會先到洗手間把手烘熱了再去敲門，以做到事半功倍。如此堅持了3年后，紀云成功把一位美國航空公司高管挖去通用電器，掙到了5萬美金。

事業做起來后，紀云曾在接受采訪時說過，“很多人覺得獵頭簡單，我卻敢保證他輕易不會做好。在中國，我在這個行業能做20年也是純屬偶然。事實上甚至能堅持10年的獵頭公司都很少。”

沒想到，一語成讖，熬過了20年的泰來獵頭最終還是悄悄劃上了句號。

2020，獵頭也在埋頭找工作

2020年以來，獵頭們的日子似乎都不太好過。

在宏觀經濟大背景下，企業主張開源節流，當企業不招人，獵頭們也開始岌岌可危。

對于眼下的境況，入行5年的獵頭楊燦燦（化名）深有感觸。在過去的獵頭生涯中，她走過了最低谷也是最困難的小白期，也踩過了路上必經的種種“坑”，只是2020年似乎要更艱難很多。

楊燦燦指出，目前企業客戶職位暫停、候選人謹慎求穩，前幾個月業務基本是停滯。在此期間，她身邊有不少同事因不堪壓力支撐不下去，選擇了離開。

獵頭行業的遭遇只是一縷縮影。眼下，所有人似乎唯有好好珍惜手上的工作機會。

（睿睿薦自投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