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雯靖


【劇情簡介】:1937年淞滬會戰的最后一役,國民革命軍第三戰區88師524團留守上海四行倉庫,與租界一河之隔,孤軍奮戰。為壯聲勢,四百人對外號稱八百人。“八百壯士”奉命堅守上海四行倉庫,以少敵多頑強抵抗四天四夜。
新冠肺炎疫情的陰霾正在緩慢消散,都市的生活正努力重回軌道,標志之一便是影院重開。而重開的影院,急需救市的佳作。在票房不明朗、觀影有風險的前提下,任何第一部上映的大制作,都將面對極大的挑戰。危急關頭,《八佰》點映,吹響了影業重振的號角。號角聲嗚咽,一如電影故事本身的悲涼。
《八佰》由華誼兄弟出品,著名導演管虎執導。影片取材于1937年淞滬會戰,講述了史稱“八百壯士”的中國國民革命軍第三戰區88師524團的一個加強營,固守蘇州河畔的四行倉庫、阻擊日軍的故事。
在媒體報道中,管虎在12年前便動了拍攝的念頭,此后籌拍十年,實拍兩年,耗資巨大,這部電影也成為華語電影中第一部全篇采用數字IMAX攝影機拍攝的影片。遠去的狼煙、泣血的都市、蘇州河的水波和掠過廢墟的飛艇,在鏡頭中無比震撼。看完點映后,觀眾席上的吳京接受視頻采訪時,特意說這部電影將深刻改變中國電影工業。
《八佰》講述了國難當頭小人物的慷慨悲歌,電影中的四行倉庫便如中國的隱喻,強敵已至墻下,墻內人如何自處?電影給出的答案是不降不退,舍生取義。
電影之外,2020年的世界同樣身處磨難之中。影院中的我們,何嘗不似身在四行倉庫,倉庫外的強敵是疫情、是金融戰、是分裂的全球體系、是波蕩的國際關系,這些挑戰之下,國人更應自強。
電影內外的時空,就這樣魔幻重疊,讓觀影的我們,歡喜悲笑,如穿梭兩個夢中。《八佰》里的國難已經遠去,但留下的精神,仍鋒利如錐,足以刺破時代的鐵幕。對于一部電影而言,劇本的精巧、光影的拿捏、演技的宣泄,固然都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影片的精神內核,當那個內核藏著時代的鼓聲,藏著一代人的心跳,便足以成就不朽。
點映結束的當夜,許多戴著口罩的觀眾不愿離開,他們罕見地看完了全字幕,聽完了片尾曲,多地影院還想起了掌聲。掌聲不大,但滿含敬意,獻給管虎,獻給八佰,更獻給不屈的中國。
微博上,關于《八佰》最常見的影評是重新定義了中國戰爭電影,更溢美之詞是重新定義了中國大片。
國人關于大片的最初記憶,大多來自1998年跨海而來的《泰坦尼克號》,席琳·迪翁的天籟之音配上萊昂納多的絕世美顏,完美演繹了中國影迷對大片的定義:明星、名導演、夢幻般的大制作和大場面。而對于國產大片,國人最早的印象起源自2002年,那年冬夜,張藝謀推出了他的《英雄》,海報中黑袍的李連杰,橫持鐵劍,背后如山如海的秦兵。然而,《英雄》同樣留下了人們對所謂大片的詬病:空有明星、名導演、大場面,獨獨沒有精神內核。
《八佰》的進步之處便在于此,管虎的十年思考,找準了電影的靈魂,那便是史書之外、巷陌之中,小人物的沖冠一怒。濃妝艷抹的英雄史詩我們已看太多,但小人物的生死糾結卻少人展現,而這種糾結其實決定了一個民族的底色,華夏千年正是這些慷慨悲歌的小人物,延續了中國。
電影之美,在于屏幕內外兩個世界的共振和共情,共振用技術手段常能實現,普及的3D、開發中的VR勢必將讓電影的表現更為搖撼人心,然而共情并不能簡單地用技術手段解決,他需要導演找到人心最大公約數,找到普世的情緒,找到人性最寶貴之處,只有找到這些才能講一個好故事,而當好故事配上好制作,真正的大片才會誕生。
對于中國電影而言,這個秋天是復興的第一步,前路漫漫,風雪重巒,結局未知,但是有起點,便有了一起的開始。疫情終會過去,影院也終會滿載歡笑。而對中國影人而言,更漫長的征途也開始了,這個旅途與疫情無關,只與內容有關,所有人都在朝圣的路上。
《八佰》開映,銀幕重啟,生活繼續,愿影院和影人好運,愿中國好運。
(編輯 宦菁 huanjing0511@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