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蝙蝠有誤解

趙漢斌

在我國傳統建筑和服飾花樣里，不論是“福祿雙全”還是“五福臨門”的祈望中，蝙蝠一直是吉祥、幸福的象征。然而，在世界上很多地方，它被認為是“不祥之鳥”“黑暗中的鬼魅”。

其實，蝙蝠是翼手目動物的通稱，現存大約有1390種。由于它們大多只在夜間活動，人們對其仍知之甚少，誤解也很深，尤其是每次重大疫情到來之時。

5220萬年前的化石證明蝙蝠的祖先為樹棲

作為唯一可以活躍在空中的哺乳動物，蝙蝠可謂相當獨特。有人喜歡把它和翼龍扯上關系，但翼龍在中生代末年全部滅絕了，沒有留下一個后代。到目前為止，古生物學家也未在中生代地層發現過蝙蝠化石。

有研究稱，現代哺乳綱包括蝙蝠所在的翼手目，起源于距今8000萬年前的白堊紀晚期。即使該論斷是對的，也只能說明蝙蝠祖先在恐龍時代就與其他哺乳動物分家了，并不能證明它進化成蝙蝠。也有人說，蝙蝠是由老鼠進化來的。但通過哺乳類系統演化圖，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蝙蝠和老鼠是恐龍滅絕后分家的，它們是平行演化的關系，老鼠怎么也變不成蝙蝠。

其實，新生代早期氣候溫暖，隨著距今5600萬年前“古新世——始新世極熱事件”來臨，蝙蝠的演化迎來了新的機遇。當時飛行昆蟲特別繁盛，蝙蝠為了取食飛蟲，開始在樹與樹之間跳躍，為適應這種新的生活方式，飛行能力應運而生。

人們在距今5220萬年前早始新世地層中，發現了兩類特別重要的早期蝙蝠——伊神蝠和爪蝠的化石，證明它們那時已表現出飛行的關鍵特征：如前臂橈骨和尺骨的融合，第二至第五前趾伸展用以支撐皮膜覆蓋。這些發現，有力地證明了蝙蝠的祖先為樹棲動物，飛行本領源自從樹上降落。

3000多萬年前就進化出回聲定位技能

哺乳動物皮翼目下有一種鼯猴，貌似也能“飛行”，但遠未達到蝙蝠的水平。鼯猴有頸部延伸到尾部的翼膜，卻只能從高處往下短距離滑翔，并不能像蝙蝠或鳥類一樣從低處向高處飛行。但蝙蝠不一樣，它們可以從平地飛向空中，在林間、房屋中飛行時，能靈敏地避開障礙物。

也因為蝙蝠的翅膀比鳥類的晚出現一億多年，較大飛行動物的生態位基本被鳥類占滿了，這也逼著蝙蝠必須有別于鳥類。蝙蝠一邊飛，一邊從喉頭發出一種超聲波，人耳聽不見，但蝙蝠不但能聽見，還能精準地接收回路信號，并以此定位自己的位置與飛行方向。也有某些大型的食果蝠（如棕果蝠），其回聲定位的能力比較特殊，利用咂舌的發聲作為聲音定位依據。

回聲定位的本領對于蝙蝠的生存繁衍十分重要，從而使其能夠在夜間或較為昏暗的環境中，占據鳥類無法利用的生態位。

多數蝙蝠叫聲頻率在20千赫～60千赫之間。但一些飛行速度比較慢的蝙蝠可以對高頻率的聲波做出反應，高頻率的聲波也是它們生存的“武器”。蝙蝠3000多萬年前就演化出了回聲定位技能，但獵物們也沒閑著，一些蛾子演化出了鼓膜來發現蝙蝠的叫聲，而另一些蛾子則會自己發出聲音，擾亂蝙蝠的聲吶系統。

被污名為“吸血鬼”，其實大多以昆蟲為食

在西方文化中，蝙蝠甚至被污名為“吸血鬼”。但實際上，在1390種蝙蝠中，只有3種會被動食血，其中只有一種針對哺乳動物，而且僅限于拉丁美洲。

蝙蝠物種中，絕大多數以昆蟲為食，其中包括危害極大的農業害蟲。其他則以果實、花朵、花蜜等為食，間接為植物進行授粉，以確保植物代代生長。每年有67科約528種熱帶植物通過蝙蝠授粉，而其中300多種是水果植物。2019年11月的一項研究證實，大長舌果蝠、中央狐蝠和西里伯斯利齒狐蝠3種蝙蝠常年在為榴梿花朵授粉。

罕見的鏟齒蝠僅分布于秘魯，是秘魯幾種柱狀仙人掌的唯一蝙蝠傳粉者。東非大草原的猴面包樹對于動物的生存至關重要，被稱為“非洲生命樹”，它幾乎完全依賴蝙蝠授粉。沒有蝙蝠，生命之樹可能會滅絕。

蝙蝠的功勞不止于此。蝙蝠與候鳥有相似之處，可飛行數千公里。蝙蝠在食用植物果實的同時，也將種子擴散至各地，這保證了區域物種的多樣性。已有研究證實，它們傳播的種子比鳥類要多很多，許多蝙蝠傳播的還是最早在惡劣環境中生長的種子。

因此，有科學家指出，蝙蝠有助于維持森林生態平衡，并能為人們提供美味的榴梿果實，人類應認識到蝙蝠的重要性，避免破壞它們的棲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