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立峰
校園文學的出現,標志著更年輕的小說創作者的出現,這對于文學發展來說,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中國文學在時代變遷中承衍和發展,總是由極具天賦和執著于文學的人創造的,作品從生硬青澀到圓潤成熟,總得筆墨勤耕好幾年甚至十幾年,才能在這個講故事的世界里游刃有余。所以,年輕創作者的作品在創作技巧、語言使用、文體定位等方面總會有一些美中不足的地方,例如劉雨楊的作品《我和我的同桌》,這篇作品在行文講故事的時候,猶豫不定,散文和小說混合交叉行文,文體模糊,故事情節突兀,人物內在描敘簡單等等。
初讀《我和我的同桌》,留給我的印象是文體模糊,語言不夠嫻熟。作者一開始就沒有想清楚自己要寫什么,把散文的行文和小說的行文混合了。例如細讀第一段和第二段,第一段主要講述一個高中畢業班學生的周末日常,第二段很抒情地描寫這個高中生的內心傾向,屬于文藝腔的抒情描述。沒有完整地呈現一個高中畢業生的既緊張又怡情的輪廓,語言累贅。如“其他同學已經走完了”這一句刪去了,也不影響表達效果。散文行文和小說行文的交叉,夾生的情景和沒有定位好的小說人物內在性格,顯得粗糙和做作。例如“林恒總是周六下午最后一個走的。他關上教室的燈,坐在桌子上,靜靜地看著橘紅色的夕陽照射進屋內。光線在教室里形成清晰的光路,把一切染上一層薄薄的金黃。”初看感覺很有文藝敘事的調子,實則仔細推敲,是比較粗糙的。第一段描述到“林恒把剛做完的周測試卷塞進書包里,粗糙的紙張互相摩擦發出的聲音讓林恒感覺有種莫名的踏實”,作者想傳達的是什么信息呢?我以為有試卷存在,做完卷子,林恒就心安理得了,說明林恒是一個熱愛學習、對成績很在乎的學生。但是后面的描述,把林恒這個人物內在形象一點一點抹殺。作品中有很多可以刪去的句子,例如,“林恒突然被自己如此利己的想法嚇住,卻又釋然,‘這也沒辦法,大家還是要和身邊的人比較的嘛。”“我算是看出來了,每次背這么多作業就是純粹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怎么背走的又怎么背回來。只要一拿著手機,那甭問了,至少兩個小時不會動筆。”“我覺得即使不考好也能玩得很高興吧。”“林恒覺得自己好像很少見到阿冷笑,雖然這笑容有點苦澀。”這些句子在人物塑造上混亂了閱讀者對人物的定性,也模糊了小說的界限。
其次是故事結構不夠堅固,故事情節突兀,人物塑造內在不夠豐富。作者一開始沒有很好規劃,自己要寫一個什么故事,沒有深度思考如何建構一個高中生的內在個性以及這個人的內在變化,只是想了一個大概:講述一個青春的故事,這個故事是關于高三的,關于輟學的。節選的是高三復習和高考后的事情,以及關于高三青春的浪漫,或者是“青澀”理想——旅游、來一次放縱(通宵玩游戲、聽音樂、進網吧)。林恒作為同桌阿冷輟學的見證者,故事沒有做好鋪墊,阿冷為什么輟學,反而在故事行文中,阿冷是一個積極的熱愛生活、有理想、有個性的青年人。“我那次玩手機之后發現已經兩點多了,給我惱得把手機從樓上扔下去了。”說明阿冷是有悔過思想的;“下個周末我就來學校自習。你來嗎?”說明阿冷對學習是積極的,沒有厭學現象;“‘這還有多少天就高考了,也偷學不了幾天的。阿冷稍停了一下筆,活動活動手腕,又繼續奮筆疾書。”說明阿冷是上進的好學生;“從‘通宵后遺癥中恢復過來,林恒想約阿冷到學校附近走一走,卻在阿冷的微博上看到了阿冷在海邊拍的照片。” “我操,這才剛考完幾天你就說這喪氣話”,說明阿冷是有個性、懂得釋懷的學生。然而阿冷輟學了,沒有很好鋪墊好阿冷的心理變化,最后一節以一封被退回的信,簡單提示,沒有很好的循序漸進構思,故事情節顯得突兀不自然,人物內心由強變弱,甚至對學習崩潰了的心理歷程沒有很好地展示。林恒這個角色也沒有塑造好,作為輟學的見證者,人物的內心敏感性和性格完整沒有呈現,這是這篇小說構架的硬傷。
總的來說,《我和我的同桌》沒有達到優秀水準,在同類作品中屬于中規中矩之作,文藝調偏濃,結構性偏弱,語言內在邏輯不嚴謹,故事情節突兀,希望小作者以后在架構小說的時候,準確定位人物和故事,協調敘述語調的一致性,筆耕夠工,執著于此,一定會成為一位優秀的講故事的人。
責任編輯 張 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