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典
【摘 要】本文主要從結構主義的視角就約翰·布萊金《人的音樂性》一書對音樂、人、文化三者的關系進行闡釋和分析。音樂、人、文化三者之間是互相交融,密不可分的。本書的開篇就說人人都具有音樂性,而這種音樂性必須要到文化和社會中尋找,而且音樂與文化和社會是相互聯系的,最后一章說音樂也具有自身的特性,音樂與文化、社會、人類交融,終究解決的是音樂方面的問題,而不只是屬于文化社會問題。總之,音樂、人、文化的發展具有自己的內部發展結構。
【關鍵詞】音樂;人;文化;人的音樂性
中圖分類號:J6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20)22-0051-02
《人的音樂性》是民族音樂學的經典之作,作者約翰·布萊金是英國民族音樂學家、社會人類學教授。對于這兩個學科造詣較高,他一生出版發表的書籍、文章、評論、報道和唱片等,數以百計。《人的音樂性》主要研究的是南非文達人的音樂,借用的是人類學的理論方法。通過作者的田野調查,解釋了文達人的音樂的含義。國內很多學者對這本書進行過評價,譯者馬英珺認為,這本書讓人們認識到世界不同的音樂,質疑音樂能力的測試標準,這種測試是有局限性的。[1]國內學者肖文禮說:“《人的音樂性》向人們介紹了南非的文達人的音樂生活,是我們了解非洲音樂文化的窗口。這本書最大的優點就是實現了實踐與理論的完美結合,為民族音樂學學科建設進行了很好的鋪墊。也是一本包含豐富音樂知識的音樂教學資料。”[2]
一、人與音樂的關系
布萊金提出“人人都具有音樂性”。并且說到人的音樂性沒有被發現,是因為人們設置了特定的音樂衡量標準。文達人是個重視樂感而不在意音準的民族,西肖爾對一位很杰出的文達音樂家進行音樂才能測試,發現這位音樂家就是個五音不全的低能者。我們會發現,不是這個音樂能力測試有問題,而是這種音樂能力測試無法測出與自己體系不同的人的音樂能力,因為文化體系不同,評判標準也是不同的。
人應該是創造音樂的主體,著名音樂學者郭乃安先生針對音樂界現狀,提出“人是音樂的出發點和歸宿。”筆者認為,這句話的意思是,當你站在音樂的視角,出發點是音樂,結束點同樣也應該回歸到音樂,不能說從音樂視角出發的研究者,立足的整體不是音樂,最后解決的問題也不是音樂,這是萬萬不行的。同時,在書中,作者也提到只有作為“局內人”才能真正了解文達的音樂體系和文化內涵,局外人要想研究另外一個民族的文化,就必須深入到這個民族的內部文化當中去研究,這樣研究出來的成果還是比較客觀的,民族文化的繁榮與發展,只有“局內人”才能真正了解其中的本質和規律,才能更好地發展本民族文化,而作為“局外人”,首先應該做到的是尊重“局內人”。
故而,我們必須發揮好“局內人”的優勢條件,堅持文化自信、文化自覺,不要受到西方強勢文化的沖擊,保持好自己民族文化的個性,發展具有中國民族特色的文化,使中國文化被世界其他民族所認識。
音樂是客觀的,而人是主觀的,所以音樂和人必須是主客觀的結合,而不能僅僅是用一種客觀體系去衡量音樂能力,也就是音樂要與其語境聯系在一起,當噪音被用在電影音樂中,它的作用就屬于錦上添花,可以烘托電影的氛圍。如果是在生活中,同樣的噪音會讓人覺得無比煩躁。語境即語言的環境, 它包括很多因素,有詞語本身的因素,也有非本身的因素,如上下文、時間、空間、情景、對象,等等。音樂中也存在三種語境,分別是音樂形態語境、音樂情感語境、音樂的社會語境,這些都是我們在研究音樂本體中應該考量的音樂語境因素。在研究音樂本體過程中,不能光從音樂的角度去考量音樂本體,要結合音樂背后的文化、社會去綜合研究,音樂不可能脫離人去單獨發展,人也絕不可能脫離社會文化這個大背景去發展,
二、人與文化的關系
文化與人是相互作用、互相成就的關系。首先,文化是在生活中慢慢積累起來的,在前人的積累上不斷形成新的文化,是個不斷更新的過程。比如文達音樂中的兒歌大部分都有茨科納,茨格納是文達人在文化中的共享體驗。與人無關的文化不會有長遠的發展,因為所有文化的終極作用都是為了人類進步和繁榮,音樂也不例外,一段音樂不能被人們所接受,那它終究會“滅亡”。音樂絕不能離開“人”這個基礎,一旦離開了,所有文化的發展是沒有意義的。
同時,文化對人類也有塑造作用,舊的文化引導人們產生新的文化,也就是文化的再創造。米夏埃爾·蘭德曼在《哲學人類學》中說:“祖先給我們提供好了他們的文化經驗,這種經驗給我們的文化提供了“外部裝置”,然后通過我們每個人具有的獨特的個性,通過自主性,來繼續發展新的經驗,不停對過去的經驗重現現實化。[3]意思就是說,人類在繼承文化的基礎上再進行創造,通過前人的經驗,不斷進行新一輪的創造,所以人類對于文化的創造具有主觀能動性。文達音樂中兒歌的創作大部分都有茨科納,但是也有新創作的部分,當然這種音樂的創造性也來源于對音樂表層結構的基本概念模式的變化和使用,也不是完全不符合“文化模式”的創新。我們不停汲取前人的成果與經驗,在模式里加工創造,最終形成自己的“文化模式”。
三、音樂與文化的關系
文達人的音樂必須要共享制造音樂的體驗,如果沒有這種體驗就沒有這種音樂。文化社會為創造音樂提供了基本的素材,而且某些方面會促進和抑制音樂的發展。在禮樂時期,鄭衛之音僅僅是各諸侯國的民間音樂,但是被統治者稱為“亡國之音”,它與當時的禮樂制度相違背,故遭到統治階級的猛烈批判。但處在現在這個社會,民間音樂對中國音樂的發展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它是民俗文化的組成部分,是傳統文化的重要方面,是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不同時期的文化不同,其音樂的需求也會不同,政治文化放寬對音樂的要求,音樂的多樣性就會豐富起來。
關于音樂與文化的關系,筆者覺得兩者是相互交融、相互聯系的,甚至覺得它們的關系用“音樂文化”這個“詞”更為妥帖,大多數人在音樂與文化關系判別之初,就帶有個“與”字,“與”字始終有些分阻隔離之意,說明被連接的二者是無關的個體,即使有關也是交叉的關系而不是交融的關系,是否去掉中間的“與”,稱之為“音樂文化”,就能很好地表達它們之間的關系呢?薛藝兵認為,音樂應該放在所處的社會環境和文化環境中進行研究,而不是把文化當作一個另外的事物,將音樂放進去研究,這樣就是把音樂與文化分開了,音樂文化應該是一個整體,是一個事物,并且音樂包含了文化的特征,同時也是文化的一種表現形式”[4],換句話說,音樂與文化是一個東西,其自成一體,沒有用文化來解釋音樂或是用音樂來反映文化這一說,因為它們是不可分割的。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音樂都與文化緊密相連,音樂反映文化,文化體現出音樂的特點。譬如,音樂是政治者移風易俗的工具,是文人騷客抒發胸懷的方式,是一個時代特點的反映。
筆者認為,音樂也有其自身的特殊性,有超越文化的部分,因為音樂是自由的,是沒有束縛的,現實生活中無法展現的文化、無法抒發的感情都可以通過音樂來表達。歷來名家音樂無不寄托“自己”的情感,有很多現實中無法抒發和實現的感情都表達在音樂里。
四、音樂、人、文化的關系
人與文化是雙向建構的關系,而音樂就成為人與文化雙向建構的載體。音樂既有文化的認知過程,也有人類認知的過程,它所采用的模式以及對人類的影響,都來源于人類的社會體驗,由于音樂是人類組織起來的音響,因此,它表達了個人在社會中的各種體驗[5]。音響模式要依靠演奏去延續,而且取決于群體成員之間相互關聯的生活方式,所以音樂中的文化和社會極其重要。
布萊金在《人的音樂性》第四章中用文達兒歌舉例說明,提到了如果要想創作文達音樂,就必須成為一個文達人,共享從孩童開始的社會生活和文化生活。因為孩子們最初創作這些歌曲是無意識的,是即興的,即興創作的歌曲,毋庸置疑是從小到大受到文化社會的熏陶產生的結果。音樂的各種變化通常是社會變化的反映,《人的音樂性》一書中舉例說明咚吧音樂中的結構因素和表達因素是非常統一的。總之,要把音樂放在社會中、文化中進行研究,這樣,我們才能了解文化和社會的模式,以及知道如何在人類組織起來的音響形式中顯現出來。
最后,筆者認為,音樂本身是不能改變社會的,音樂的作用主要是強化或者弱化已經存在的社會狀況,而不能直接改變社會狀況,音樂自身不可能產生如此大的影響,產生有益或者有害人類的思想,但它可以通過各種方式來強化、減少或擴大人們的意識,從而使人們更加了解自己所經歷過,或在一定程度上經歷過的情感。“移風易俗莫善于樂”,筆者認為這可能是需要很多條件的,不僅僅只像字面意思那么簡單。這句話出自《孝經》,是儒家經典,所以這其中是有政府自上而下的改革政策等,而不是理想認為“音樂”具有改變社會的作用。
五、結語
人是文化創造的主體,而聲音直接承載了文化,文化表現在音樂上,音樂是文化所提煉出來的精華。三者相依相息,不可分離。故此,無論是在文化中研究音樂,或是在音樂中研究文化,“音樂”與“文化”都只是同一事物下的不同研究視角,僅僅是角度不同,而不是大家認為的不同事物的不同方面。從文化的視角看音樂,或是從音樂的視角看文化,始終是將二者聯系在一起研究的,是不能把它們單獨分開的,不分彼此,不分你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交融。
參考文獻:
[1]馬英珺,陳銘道.《人的音樂性》譯者前言[J].中國音樂,2006,(3):37-43.
[2]肖文禮.音樂·人·文化的互動——讀約翰·布萊金的《人的音樂性》[J].藝術百家,2010,26(s1):313-315.
[3][德]蘭德曼.哲學人類學[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8.
[4]薛藝兵.論音樂與文化的關系[J].音樂研究,2008,(06):34-46.
[5][英]布萊金.人的音樂性[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06.
作者簡介:盧 典(1995-),女,漢族,河南省信陽市新縣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民族音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