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漆器文創產業發展現狀及對策研究

崔凌鳳 楊瀾 於聰

摘 要：文章以江蘇省揚州市揚州漆器文創產業發展現狀為背景，以揚州漆器文創產業鏈為線索，通過對比分析揚州漆器與福州脫胎漆器發展模式，借鑒福州脫胎漆器的發展經驗，提出解決揚州漆器發展問題的措施，以期推動揚州漆器文創產業的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揚州漆器;文創產業;非遺文創;福州脫胎漆器;發展模式

一、揚州漆器文創產業發展現狀

21世紀，揚州現代服務業發展的新亮點已經轉變為文化創意產業。全市現有5個國家級文化產業園區（聚集區）、9個省級文化產業類園區（基地）。2019年，“揚州漆器”“魯垛亂針繡”獲地理標志集體商標。針對文創產業，揚州市政府重點發展工藝美術、文化創意、新聞出版、影視制作、演藝娛樂、文化旅游和文博會展等八大行業。

揚州生產漆器的歷史源遠流長，起源于戰國，興旺于漢唐，鼎盛于明清，發展于當代。揚州漆器工藝復雜多變，除了彩繪和雕漆外，平磨螺鈿、骨石鑲嵌、百寶鑲嵌等均有涉及。漆器裝飾紋樣大量摹刻“揚州八怪”等名人書畫，藝術價值不可估量。

目前，揚州市政府為文創產業的發展提供了三方面的幫扶：一是建設專業集聚區，揚州市現有多個不同類型、不同定位的產業集聚區，并正在打造揚州486非遺集聚區等;二是搭建活動平臺，舉辦大運河文化旅游博覽會、“海峽兩岸”（揚州）文化創意設計大賽、“綠揚金鳳”眾創大賽等活動，為文化精品和新鮮創意搭建展示平臺;三是推行政策扶持，出臺《關于扶持發展揚州非物質文化遺產產業的意見》《關于進一步做大做強工藝美術產業的意見》等一系列政策文件，并設有市級文化產業發展引導資金。

2019年，小微企業普惠性稅收減免、深化增值稅改革等減稅降費政策落地，為揚州漆器的守正創新帶來生機。揚州市頒布的減稅降費政策，助力揚州漆器廠在工藝上積極創新。除了繼續發揚光大揚州漆器傳統風格，他們還投入經費探索和研究立體漆器髹飾技藝，創新發展工藝技術。2020年，揚州市文化局對于揚州漆器廠進行了相關補助。他們將其中一部分投入增加青年技工的技能培訓，幫助他們提高技藝，考取相應等級的工藝師職稱。今年上半年來，已有5名青年技工通過了市級工藝美術師的職評，1名技師通過了省級工藝美術師考試，系歷年來之最。

二、揚州漆器存在的問題

目前，揚州市文創產業仍處于初期探索階段，未能打造出完備系統的產業鏈。揚州漆器文創產業尚未成型，發展過程中仍存在不少問題。

（一）揚州漆器人才供給不足，成品設計缺乏創意

目前，揚州漆器的技工普遍呈老齡化現象，揚州漆器廠實習生轉正式工的比例偏小。而且揚州漆器專業技師的培養周期不固定，易出現技術斷層和傳承滯緩的現象。揚州漆器大部分的技術傳承依賴于“師帶徒”制，但這一方法顯然不適合現代社會。

對于個體工匠而言，雖然“師帶徒”對教授漆器知識和制作方法是直接有效的，但是也存在弊端。“師帶徒”對師徒二人都有嚴格的要求，師傅需要有豐富的漆器知識和經驗，徒弟需要具備一定的藝術基礎和吃苦耐勞的精神。同時，漆器制作所用的原料大漆，常人接觸后易過敏，如果工匠不是特殊體質，就要能忍，老一輩的漆器大師都是忍過來的。即使如此，一位優秀的工匠將其全部手藝教授于心愛的徒弟。未等徒弟開始進行創新，為了漆器手藝的傳承，他也不得不尋找繼承人。這樣，傳承的效率雖然很高，但卻使得傳承和創新的速度大大降低。從企業角度講，漆器的發展主要是由人和技術兩方面決定的。如果只有少數人掌握了關鍵技術，其他人是散工，那么漆器的制造和創新就只能依靠少數人，這容易導致事倍功半。

同時，由于缺乏新鮮血液，揚州漆器的外形設計仍然囿于以前的陳舊造型，沒有與時俱進，自然無法適應現代社會發展需求。再加上設計成本、制作成本、時間成本等成本的限制，漆器創新設計發展嚴重不足。

（二）品牌推廣效果弱，外來資本投入少

目前，揚州漆器缺乏專業人員的品牌推廣管理，線上線下的宣傳力度小且效果反饋少。事實上，揚州漆器有線上網站和網店，相關紀錄片和視頻都在網上發布過;線下揚州漆器廠包攬了一大半揚州漆器制作，也派出團隊參加了許多傳統文化節，揚州東關街隨處可見揚州漆器;作為國企，揚州漆器廠每年都有政策扶持。盡管如此，揚州漆器仍未走進普通大眾的日常生活，或者說，普通大眾并沒有意識到他們手里的就是揚州漆器。

用心宣傳的揚州漆器卻收效甚微，筆者認為包括以下幾個原因：第一，揚州作為歷史文化名城，優秀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非常多，以至于讓人忽視了揚州漆器;第二，市場上揚州漆器的替代品太多，作為古代的奢侈品，雖然揚州漆器在日常櫥柜、桌椅幾凳、茶餐具、文房用品等均有涉及，但同種用途的木家具、瓷具等性價比遠高于漆器，人們潛意識就會傾向于選擇更常見的其他器具;第三，揚州漆器的宣傳手法沒有融合當今的主流軟件，偏于被動，大部分需要手動搜索，而非主動出現在大眾眼前。

同時，揚州漆器廠作為制作揚州漆器的代表廠商，是一個充滿無限商機但又被困于國企體制的矛盾體，外來資本很難進入。雖然揚州漆器廠一直也在摸索改革，但是礙于研究成本高昂、人才稀缺等，尚未找到一條合適的改進道路。

（三）客戶管理未成型，客戶忠誠度不足

雖然揚州漆器廠的產品銷往國外，但是客戶回頭率并不高，這與漆器本身耐磨損、耐腐蝕的特點有關。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銷售距離太遠，運輸成本高，客戶無法顧及。

此外，揚州漆器廠缺乏與客戶的后續交流，沒有形成一套完整的售后服務。雖然漆器歷經多年仍然可以保持原本的鮮亮光澤，但是重復刷漆后，觀賞效果更佳。目前，客戶沒有一個專業售后群或者溝通軟件進行實時交流。

（四）產業規范無標準，市場仿冒品層出不窮

揚州漆器廠的生產過程也存在一些問題，如市場定位不清晰，原料成本高且難儲存，工藝全卻不精，員工福利無保障，產業模式改革難等。而且，揚州漆器廠缺乏專業準確的生產標準，更多憑借的是手工藝人的經驗，這不利于漆器生產的標準化、科學化。目前，市面上存在大量用化工漆等劣質漆制作的仿冒漆器，嚴重威脅了揚州漆器的銷售量和品牌聲譽。

三、對比分析福州脫胎漆器文創產業發展的優勢

（一）福州文化資源豐富

位于福建的福州歷史悠久、源遠流長，是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之一。福州民風淳樸，文化昌盛，素有“海濱鄒魯”之美譽，曇石山文化、三坊七巷文化、船政文化和壽山石文化等四大閩都文化享譽國內外，并擁有閩劇、壽山石雕、脫胎漆器、軟木畫等13項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和48項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福州豐富的文化資源為福州脫胎漆器的文創設計發展打下了深厚的基礎，也是其文化產業園區建設的動力源泉。

（二）與高校結合招引人才

福州脫胎漆器也曾面臨發展困境，從傳統大廠接連倒閉，一度淡出人們視線，到如今重新受市場熱捧，福州脫胎漆器靠的是勇于創新。福州脫胎漆器運用3D打印技術完成制作過程中的一些基礎工作，只在一些關鍵環節保留了手工制作。這種傳統技術和現代技術的結合節省了時間和人力，大大降低了成品成本。

同時，在人才培養上，福州脫胎漆器打破了傳統的“師帶徒”方式。福州市多所高校與漆藝行業、企業聯合建立了漆藝人才培養基地，如閩江學院的漆藝文化創意園。此外，還積極舉辦漆藝培訓，有計劃的組織國內外交流和觀摩。如今，福州漆業從業人員已超過5萬人，其中中國工藝美術大師、省工藝美術大師就超過了100人。

（三）依托福州文化產業園文創設計優勢

一是閩都資源優勢。福州文化歷史悠久，近現代名人燦若繁星，不勝枚舉。福州名勝古跡眾多，旖旎多姿的自然景觀與豐富多彩的人文景觀互相融合、交相輝映。福州民間工藝久負盛名，傳統的工藝品脫胎漆器、角梳、油紙傘被稱為“福州三寶”。有著1 500多年歷史的壽山石雕和200多年歷史的脫胎漆器名揚中外，與軟木畫一起被稱為“榕城三絕”。豐富的自然資源和旅游資源為其文化旅游業、文創產業發展帶來了極大的優勢。

二是產業基礎優勢。隨著工業化和城市化的推進，福州第三產業進一步發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社會資源和資本加速向低能耗、高技術、高附加值的文化創意產業流動。2019年，福州全年實現地區生產總值9 392.30億元，比上年增長7.9%。其中第一產業為5.6%，第二產業為40.8%，第三產業為53.6%。小微文創企業隊伍不斷壯大，誕生了網龍、薈源等一批具有較強實力和競爭力的文化企業，為文化創意產業園建設發展提供了較好的經濟和產業基礎。三是戰略發展優勢。當前，福州新區成為國家級新區，形成了“國家級新區、自由貿易試驗區、‘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核心區、兩岸經濟合作示范區及國家級開發區”五張國字號燙金名片。這些重大發展機遇，為福州文化產業發展提供了新的空間，促進了與沿線國家和地區文化交流與合作。

四、揚州漆器文創產業發展措施

（一）與高校合作招引人才，加大文創研發力度

揚州漆器廠要定期培訓員工和零散的手工藝人，增長其漆器知識，提升其對審美藝術、新型技術的認知度;與揚州本地高校合作，廣招有意愿并且有能力的學徒;在各大中小學舉辦“高雅藝術進校園”活動，通過展覽、宣傳、演講等形式，提高揚州漆器的知名度的同時，為漆器傳承埋下種子。

揚州漆器廠作為揚州漆器制作的主要產地，可以加深與民間工匠的合作，通過聯合制作相關教學視頻，或聘請專業的漆器大師線上授課分享經驗。

可以利用如今AI、VR、3D打印等新興技術，VR能夠完整地讓人們體驗制作漆器的整個過程，AI技術和3D打印可以提高漆器的生產效率，節約時間精力。

定期頭腦風暴，集思廣益。通過市場調研，分析研究市場主流產品，適時推出系列產品，如春夏秋冬四季系列、《紅樓夢》等名著、名畫系列。

（二）線上線下推廣，創新形式宣傳

以揚州漆器廠為例，關于漆器的品牌推廣，首先可以利用各大視頻網站平臺，通過拍攝相關宣傳視頻等，讓大眾能更多地接觸到漆器這一個概念，積累了一定人氣后，再進行漆器解說、制作直播。

其次，定期舉辦活動，增加與隱性客戶的互動，提高客戶黏度;舉辦展覽，按照展品類型，分為高價區和低價區、實用區和工藝區、科普區和體驗區。關于體驗區，可以利用信息技術，如VR、AR等模擬漆器的制作過程，讓客戶在短時間內就可以看到漆器從胚胎到成品的整個過程。

再次，通過廣告、科普類節目、電視劇、游戲等大眾化平臺的宣傳推廣，讓更多人了解漆器的歷史和性能，以及價格區間，如將漆器元素融入到游戲皮膚、場景、音樂中，這可對傳統文化的宣傳起到獨特的效果。

最后，中華文化博大精神，各類技藝之間的關聯是密不可分的，所以可以通過建立關于傳統文化的網站，將各種傳統文化工藝聯合起來，發揚中華民族的文化特色的同時，宣傳漆器工藝。

（三）形成客戶管理體系，實現精準化市場營銷

揚州漆器之前的售賣方式是產品主導市場，而不是根據消費者需求生產產品，這顯然沒有認識到消費反作用的力量。要實現揚州漆器的可持續發展，就要做好市場工作。

首先，通過市場調查，了解消費者需求。然后，選擇不同的消費者群體做差異化戰略。分別從產品、服務、人事、形象這四個角度來看，即將以大漆為主的制作原材料進行創新，開展技術開發、產品形象創新研討活動，將生產作業進行規范化、標準化，開展特別的營銷推廣活動，擴大產品營銷范圍。

其次，采取針對性的營銷方法。針對消費力相對低的群體，就推出以實用為主的產品，如漆器家具、漆箸、旅游紀念品等;針對消費力高的群體，主要推出藝術觀賞類產品，如屏風、藝術品、漆畫等。

再次，私人訂制漆器。漆器手機殼、口紅、鞋子、手辦等可以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這些破舊立新的漆器較為貼合與當代人的審美和需求，賦予了漆器新鮮血液，必然會蓬勃向上。同時，可以利用制作“一帶一路”、亞太峰會、奧運會等相關漆器，作為國家周邊，贈與其他國家，或者市場售賣，這也不失為宣傳中華文化的好方式。

對于玉器、瓷器等類似的工藝品而言，漆器與其相爭，必然是兩敗俱傷。或許進行某些方式上的聯動，可以將雙方的普及度和創新性進行增強，從而實現雙贏。最后，完善售后服務。雖然漆器耐高溫、耐腐蝕，但是要想保持其鮮亮光澤，就需要定期刷漆，這就需要完善的售后服務系統支持。

（四）制訂生產標準，建設文化產業園區

產業標準可以促進漆器產業的標準化、科學化發展。利用揚州深厚的文化底蘊和豐富的資源合力建設文化產業園區。加強市場監管力度，漆器制作人的商業道德感和版權意識都需要得到提高，市面上出現的很多仿造品以及打著純手工的揚州漆器的名義販賣，卻用工業流程化的某地仿冒品來濫竽充數。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做法，現實中還沒有得到很好地解決。但是這樣的情況如果無法得到很好地解決，那么對于漆器甚至是整個傳統行業，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五、發展揚州漆器文創產業的意義

（一）傳承發揚工匠精神

揚州漆器文創產業的發展以揚州為傳承載體，揚州漆器代表的是一種工匠精神。揚州漆器廠曾經歷過一場危機，正是那些早已退休或被辭退的工匠挺身而出，才讓揚州漆器廠屹立于今。這種于危難之際伸出援手，滴水之恩當涌泉報的精神，才是我們真正需要學習傳承的內核

所在。

（二）促進當地經濟發展

揚州漆器文創產業為社會提供了更多就業機會，緩解了就業難的問題。同時，其擴大了當地線上線下服務業、制造業的從業群體，有利于促進當地經濟發展。

揚州漆器文創產業的發展可以帶動產業周邊運輸業、餐飲業、房地產以及旅游業的發展，使資源得到有效利用，推動當地城鄉一體化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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