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中



柳詠絮為人謙和,快樂而文靜。她以大半生的勤勉奮斗,刻苦學習民族、民間傳統水墨畫技術技巧,大量拜讀、體悟水墨作品在創作過程中生發和幻化著的畫面神奇;她以千百遍的努力探索,積累經驗,尺幅從盈掌小品到八尺、丈二匹大幅:不唯小、不唯大,只為好,只為畫面的新、奇、特、美;只為一種長久以來揮之不去的自我情結和水墨材料之間的融合。她用勤奮去找尋生活中的快樂、找尋大自然的難得恩賜,她以一種如饑似渴的情感無數次地到大自然中去,面對那些山澗、溪流、巨石、樹叢、山果、野花,還有那依山傍水的田地、村舍、羊群、車馬等等,她把自己的情感融化在大自然的懷抱中,快速地抓取自然形象,不停地畫著那些永遠也畫不夠、畫不完的藝術形象。她把自己在生活中看到和直接觸摸到的景物,記在心上,讓心、手、眼相應的藝術感覺在畫紙上不斷升華,煥發異彩;讓自己的視覺、聽覺甚至是嗅覺都能得到全身心的高度重視和充分肯定。
柳詠絮認為:到生活中去,把一切感知的景物畫下來,哪怕是不完全的,但它們同樣具備大自然的高貴品質,因為它們來自自然、來自天然,它們共同的品格,就是博大精深……
柳詠絮把自己傾情大自然并為之奮斗當作一種家業,當作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財富。她沒有一成不變的抱住古人、前輩的藝術勞動成果不放,沒有囤積別人的藝術勞動成果歸為己有,她用艱辛的藝術勞動走出了自己的一條坎坷曲折卻又是極為鮮活的、具有個性化的路。她在不問斷地向傳統學習中,努力使自己的作品與傳統藝術精神保持著“求大同,求大異”的一種十分難能可貴的令人為之驚嘆的良好狀態。她深知作為一個具有藝術良知的老藝術家,使自己的作品與傳統筆墨形象、藝術精神保持極為良好的“大同”不單單是一種求“象”的需要,更不是為了讓讀者夸獎或贊譽,而是在學習和揣摩過程中從古人前人的生活實踐和藝術實踐中獲得真知灼見,從中找到古人和先賢品讀生活的方式方法,品讀出傳統的認識生活、解讀生活之于繪畫之間的不同質事物的認知性和作為繪畫的筆墨材料與作者之間相互生發的那種必然、偶然,甚至是天機妙造。
由以往作品問的雷同即“大同”向“大不同”轉換,進而達到“大異”,這不僅僅是個方法問題,而是立場問題。這種成功足以讓畫家本人興奮不已。這種具有歷史性的精神上的狂熱和滿足,無疑是畫家們麻木多年后的最高自我獎賞。它同時告知畫家們,藝術是創造、是開拓、是進取、是不可重復的。
柳詠絮把西畫中的水彩畫顏料、工具、構圖方法及畫面整體狀態與傳統中國水墨畫結合起來,一下子改變了許多陳舊理念和思維定式,使自己的花鳥畫創作平添了許多得心應手、無拘無束的自主、自由、自在的揮灑狀態,同時也使畫家創作的自信心和文化自覺大大增強。柳詠絮的不少花鳥畫構圖、花草結構、色彩等等都相應發生了許多好看的變化,那些作為花鳥主體的形象更加隨意和自由,更加輕松和靚麗,大有令人賞心悅目的快感。
許多花草用重墨托襯或以重彩花卉穿插其間,給人一種空靈、單純、似是而非的輕松感,并同時具有一定的可讀性,甚至具有一種心理上的暗示作用。而不同墨色、顏色和不同質、不同形體的物件相互交織,在很大程度上不僅豐富了畫面空間,也同時增強了作者的隨意表現性,甚至表現上的積極性和快樂感。柳詠絮的作品,如《山花》《多吉》《紫藤》《杜鵑花》《醉舞》等給人以成熟、老到的美感。畫面中的景物不多,但空靈中不失豐富和飽滿;那些中西合璧、相輔相成手法的運用,不僅給人以靈機,也在整體上顯示出柳詠絮在創作心理上的積極、聰穎和干練。
柳詠絮表現游魚很有一番功力。畫面沉寂空靈而不清冷的處理方法,給讀者的感受是洄游中的不同顏色的魚在靜謐地游動。它們在水中充實而安逸,是鮮活而有重量的。它們是有體積、有感知并快樂著的群體。它們在偌大的空間里翻轉回蕩,讓人們從中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快活和自由。
不能忘卻的還有那些恪守傳統的梅蘭竹菊、松石藤雀,給讀者留下了許多民風民俗意味的甘甜。散發著中華民族古老文化底蘊的濃香,讓讀者從中體味到中國所擁有的獨到的花鳥畫的神奇和深不可測,是世界上任何地域、任何民族所無法比擬的。因為它包容著一個古老而又年輕的民族的自尊、自強、自信和自愛。
愿柳詠絮的花鳥畫創作能沿著自己的面貌和豐姿堅定走下去,直到永遠。
責任編輯:陳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