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點滴的美好

李仲

許多人感嘆，生活中的詩意與遠方在哪里？其實生活中的詩意，不需要高大上，保持生活的儀式感，懂得為平凡的生活加一點料，就會讓生活的細枝末節里詩情洋溢。我妻子打理的餐桌，就是很好的例證。

記不清從何時起，退休的妻子喜歡上了打理餐桌。每周，她都會團購鮮花，插在或質樸的陶瓶，或者是磨砂玻璃花瓶，擺到我們的餐桌上。春有梅花、郁金香，夏有百合花、馬蹄蓮，秋有小菊花、月季，冬有康乃馨、一串紅。當然，這其中還有許多我不熟悉的花花草草。一年四季，每次坐下吃飯，都會在鮮花的綻放中，感受到溫馨的暖意，真是吃嘛嘛香。有一次朋友聚會，白酒喝完后瓶子本來是不要了，但妻子慧眼識珠，拿回家擺在餐桌上插花。還別說，那寶葫蘆樣式的造型，配上些小梅花，很有中國風的韻味。古人說的“畫取維摩室中物，小瓶春色一枝斜” ，可能也就是如此吧。

妻子挑選餐具也很有心得。餐具都是成套購買，以素簡白色為主，即使有色彩印花也非常簡潔清淺。為此妻子還特意給我上過課：“整套購買是因為經過了廠家的前期設計搭配，我們再成套端上桌，自然會得體和諧。因為餐桌上有鮮花，已經色彩紛呈了，所以餐具一定要淡雅，這樣還能突出菜品的色。”我仔細想想，確有道理。袁枚在《隨園食單》中不就過說，“美食不如美器”。妻子不一定知道此說，但她專注于此，無意中就與大師不謀而合。最近，妻子專門買了一套青花瓷餐具，用于清炒山藥、蝦仁豆腐、奶白魚湯等淡雅菜品的裝盤，早晨起來的中式早餐也會用這些餐具，我也覺得效果特別好。其實買這套餐具的最重要原因，是因為兒子長年在國外生活，妻子希望在他回國期間使用這套餐具，營造一種儀式感，讓他在一日三餐中感受華夏傳統文化的味道。

可能我們的食材不高檔，我們的廚藝也不高超，但餐桌上的幾枝鮮花，搭配和諧的餐具，總是會把一桌尋常餐食，襯托出幾分浪漫，讓人心情愉悅。開始我還說，不就是吃個飯嗎，不用那么多講究。慢慢地發現，是我錯了。餐桌布置得有儀式感，是用心感受美好生活的表現。想到這一層，我不由得對妻子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