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學用馬克思主義哲學探析

張強利

[摘要]中國共產黨十分重視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學習、研究與運用。通過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共產黨掌握了歷史唯物主義與辯證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與方法論，增強了用馬克思主義一般原理分析中國實際情況的能力，提高了全黨的理論水平、推動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成功指導了中國革命的偉大實踐。

[關鍵詞]延安時期;毛澤東;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哲學小組

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掀起了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熱潮，在毛澤東的倡導和推動下，中國共產黨真正把馬克思主義的哲學原理和中國革命的實踐結合起來，實現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推動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一、毛澤東對哲學的學習與運用

（一）學哲學的目的：理論結合實際

紅軍長征到達陜北后，毛澤東特別注重哲學的學習，斯諾記錄了毛澤東1936年學習哲學的情況：“毛澤東是個認真研究哲學的人。我有一陣子每天晚上都去見他，向他采訪共產黨的黨史，有一次一個客人帶了幾本哲學新書來給他，于是毛澤東就要求我改期再談。他花了三、四夜的工夫專心讀了這幾本書，在這期間，他似乎是什么都不管了。”①毛澤東學習哲學，根本原因是要讓馬克思主義哲學和中國革命實際結合起來。毛澤東在《矛盾論》中明確指出：“我們現在的哲學研究工作，應當以掃除教條主義思想為主要的目標。”②教條主義的錯誤在于沒有將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和中國革命的實際情況有機結合，照抄照搬不適合中國革命實際情況的共產國際指示、蘇俄革命經驗，給中國革命帶來了極大損失。

（二）學習方法及內容

1、閱讀哲學著作

毛澤東集中精力研讀蘇聯教科書、馬克思主義原著，還有中國哲學家編著的哲學著作。毛澤東閱讀的蘇聯教科書有西洛可夫、愛森堡等著的《辯證法唯物論教程》，米丁等編著的《辯證唯物論與歷史唯物論》，斯大林主編的《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除了學習蘇聯哲學教科書之外，毛澤東還閱讀了馬克思主義哲學原著以及其他的哲學著作，如《反杜林論》《“左派”幼稚病》、艾思奇的《大眾哲學》、李達的《社會學大綱》、潘梓年的《邏輯與邏輯學》等。毛澤東對《“左派”幼稚病》愛不釋手，在長征路上就認真閱讀，讀艾思奇的《哲學與生活》做了4500字的抄錄，并對有些觀點提出了質疑，讀李達的《社會學大綱》，讀了10遍，批注了3400多字，稱贊是“中國人自己寫的第一本馬克思主義哲學教科書，起了很大作用。”③

2、創建哲學小組

為了深入系統地學習哲學，毛澤東組織了一個哲學小組，成員有艾思奇、何思敬、和培元、楊超、陳伯達，“這個小組用很多的時間討論了關于‘矛盾論的問題，還討論過毛澤東同志提出的‘過程論”。④毛澤東組織的哲學小組影響逐漸擴大，知道的人越來越多，有一些干部和理論工作者也參加了討論，激起了干部們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濃厚興趣，掀起了一股學習的熱潮，催生了許多學習小組，其中陳云負責的中組部小組、張聞天負責的中宣部小組主要學習哲學、軍事等內容。由此可見，毛澤東組織的哲學小組對學哲學用哲學產生了巨大推動作用。

3、進行理論創作

初到陜北，毛澤東就開始對黨的成功經驗與失敗教訓進行理論總結，寫下了《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對中國共產黨提出的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主張作了完整地分析和論述，系統地解決了黨的政治路線問題”，隨后又寫了《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解決了黨的軍事路線問題，該著作的完成標注著毛澤東軍事思想體系的形成。⑤解決了政治路線與軍事路線之后，毛澤東開始著手解決思想路線的問題，毛澤東選擇了學哲學用哲學，因為“一切大的政治錯誤沒有不是離開辯證唯物論的。”⑥1937年4月至8月，毛澤東在抗大講授哲學，撰寫了《辯證法唯物論（講授提綱）》，其中有兩節內容是《實踐論》《矛盾論》。“寫作講授提綱經過了近一年時間的準備和醞釀，靜心閱讀了一些馬克思主義哲學著作和其他哲學書籍”，可以看出，《實踐論》《矛盾論》是毛澤東學哲學的理論成果。“兩論”注重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從思想路線的角度分析了“左”和右的錯誤，其根本原因在于理論與實踐相分離，為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確立提供了認識論和方法論的指導。

二、全黨學哲學用哲學

（一）全黨開展學習競賽

毛澤東學習哲學的目的是要把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與中國革命的實際相結合，而這需要全黨同志的努力才能實現。1937年，毛澤東分析“左”的傳統的原因時認為“由于唯物辯證法思想在黨內還沒有普及與深入”，要克服這個傳統，“在于普及與深入馬克思主義的方法論（唯物辯證法）于多數干部中”。⑦1938年，毛澤東在六屆六中全會上提議：“我希望從我們這次中央全會之后，來一個全黨的學習競賽，看誰真正地學到了一點東西，看誰學的更多一點，更好一點。”⑧從毛澤東的講話中可以看到，1938年系統掌握馬克思主義理論的人還不多，學習就尤為迫切。1939年，毛澤東在《在延安在職干部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哲學小組“已經見了功效”。此后，全黨開始了學習競賽，馬克思主義哲學是重點內容。

（二）編譯出版馬列原著

延安時期，各類書籍特別缺乏，尤其是馬列著作。從1938年到1942年，馬列學院編譯部在張聞天的領導下編譯“馬克思恩格斯叢書”，翻譯了許多馬克思主義著作，比如《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展》《共產黨宣言》《法蘭西內戰》《政治經濟學論叢》《<資本論>提綱》《哥達綱領批判》《列寧選集》等，毛澤東認真讀過這些書，但是毛澤東認為這還遠遠不夠，1942年，毛澤東寫信給凱豐，提出要大量翻譯馬列著作：“整風完后，中央須設一個大的編譯部，把軍委編譯局并入，有二三十人工作，大批翻譯馬恩列斯及蘇聯書籍，如再有力，則翻譯英法德古典書籍。我想亮平在翻譯方面曾有功績，最好還是他主持編譯部，不知你意如何？不知他自己愿干否？為全黨著想，與其做地方工作，不如做翻譯工作，學個唐三藏及魯迅，實是功德無量的。”

（三）成立哲學團體

為了使廣大干部接受哲學教育，毛澤東從哲學小組、讀書小組中積累了經驗，提議成立延安新哲學會，目的在于擴大哲學學習范圍以及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新哲學會使許多干部增強了學習哲學的興趣，提高了理論水平以及用理論分析和解決中國現實的能力。新哲學，指的是馬克思主義哲學，除了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延安時期還學習中國哲學、西方哲學等。除了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延安新哲學會，延安還成立了“中國古代哲學研究會”、“自然辯證法討論會”、“自然科學研究會”等學會。這些學會在學習哲學的過程中發揮了組織、講解、宣傳等各方面的作用。

三、學習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重要意義

（一）提高了運用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能力

在毛澤東的帶領和推動下，全黨同志學哲學用哲學，解決了主觀和客觀相分離，重主觀輕客觀的教條主義錯誤與主觀和客觀相分離，重客觀輕主觀的經驗主義錯誤，將主觀和客觀、理論和實際辯證結合起來，逐漸形成了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與此同時，提高了全黨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解決客觀實際問題的能力。

（二）推動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首先，要學習理論，系統掌握而不是零碎掌握馬克思主義理論。其次，要做調查研究，了解中國革命的實際情況，然后將理論與實際相結合，用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分析中國革命實際情況。中國共產黨通過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為黨準確把握革命趨勢、預見革命前途，找到正確的革命方法，開辟適合中國國情的革命道路，為中國革命提供了認識論與方法論的科學指導，實現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大大推動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完成了站起來的歷史使命。

（三）培育了學哲學用哲學的優良傳統

延安時期毛澤東推動全黨學哲學用哲學，此后中國共產黨一直重視學哲學用哲學，這個一以貫之的好傳統、好做法一直持續到今天，還將繼續下去。

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使中國共產黨掌握了辯證唯物主義與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與方法論，辯證地將主觀與客觀、理論與實踐、歷史和現實、當前和未來有機統一起來，避免了主觀主義錯誤，增強了工作的系統性、預見性、創造性，在革命時期完成了站起來的歷史使命，新中國成立以來，創造了經濟快速發展和社會長期穩定兩大奇跡，正在帶領全國人民在強起來的道路上勝利前進。

[注釋]

①[美]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東方出版社，2010年版：第76頁.

②毛澤東選集（第一卷）[M].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299頁.

③陳晉.毛澤東閱讀史.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4年版：第87頁.

④溫濟澤.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是怎樣教導我們學哲學的[J].學習與思考，1982（4）.

⑤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傳（一）[M].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年版：第442頁，448頁.

⑥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哲學批注集.中央文獻出版社，1988年版：第311-312頁.

⑦毛澤東文集（第一卷）[M].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510頁.

⑧毛澤東選集（第二卷）[M].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