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彩鳳：秦腔“活祥林嫂”

文/張久仲

受到習仲勛等黨和國家領導人接見

成長不是一舉成名

1954年春，西北戲曲研究院到新筑鎮演《梁秋燕》，郝彩鳳看后感觸很大，回家就給大媽說：“我想考劇團！”大媽說：“你不是想考農藝師嗎？”彩鳳激動地說：“我想當演員！”大媽說：“那你試試看能不能考上？”同年秋天，在劉寶琴推薦下，她如愿以償考上了陜西省秦腔實驗劇團，1955年并入陜西省戲曲研究院。她進團后是跟班學藝，在秦腔名家李正敏、楊金鳳、韓啟民等藝術家教授下，學習秦腔藝術。1960年拜四大名旦之一的尚小云為師。她虛心求教，專心致志，練功練唱，進步很快。經過幾十年刻苦學藝，她從一個農村小姑娘，成長為馳名全省的優秀秦腔女演員。她感恩地說：“我的成長不是一舉成名，而是在黨組織關懷和老師們言傳身教下，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沒有黨的培養和師傅們的指導，就沒有我的今天！”

“活祥林嫂”扎根戲迷心中

在多年舞臺實踐中，郝彩鳳形成了細膩質樸、情切意真的藝術風格和開闊爽朗、旋律流暢、有聲有色、耐人尋味、深情飽滿的演唱特色。唱腔和表演，既能從人物內在感情出發，精心塑造角色，又能注重人物外形姿態優美，借形傳神，以神助形，使其神形融合，相映生輝。她演過的戲，能把不同劇種的愛恨情仇，是非曲直，清廉與腐朽，光明與黑暗，善良與丑惡，勤勞與懶惰，上進與茍安，好學與向壞，感恩與遺棄，友誼與詭詐等，一一奉獻給觀眾。特別是在長安縣斗門鎮首場演出《祝?！窌r，臺下觀眾黑壓壓一大片，人多得用竹竿維持秩序，震撼全區，爾后觀眾場場爆滿。她塑造的祥林嫂，形神兼備、唱做俱佳。劇中“執利斧我將門檻砍”一段是其絕唱，聲腔圓潤，唱腔波瀾起伏，迂回曲折，唱出了祥林嫂的血淚控訴，唱出了人物一生的悲慘回憶。她把被侮辱、被傷害的祥林嫂的悲慘遭遇及其哀傷、歡樂、憂愁、反抗等種種情緒，酣暢淋漓地表現在舞臺上。真是句句動心，字字感魂。特別是她用聲音涂抹著無奈，用氣息雕刻著糾結，用臉情表現了失落，用身形建筑著絕望。那讓人心碎的步履，滿場丈量著一個女人的心酸。郝彩鳳全然忘記了自己，她嚴絲合縫地把自己全部投給了祥林嫂。怪不得戲迷們都稱她是“活祥林嫂”“阿毛她娘”。農村五歲娃娃都能唱出“阿毛阿毛你在哪兒？”足見她演出的祥林嫂人物，在人們心里扎的根是多么深。

基層演出

意趣瀟灑，大雅清風

郝彩鳳主工青衣。她從藝65年，先后演過上百個大小劇目。為了在表演藝術上攀向高峰，她付出了艱苦的勞動。1956年，她首次登臺演出，在《兩兄弟》劇中扮演二媳婦這個主角，她以樸素自然、入情入理的表演和清脆甜美的唱腔，生動地表現了二媳婦賢惠、溫厚、穩重的性格，受到觀眾贊揚。十六歲的“彩鳳”初展雙翼，就令人注目，從藝以來，她先后在《游西湖》《屈原》《龍鳳呈祥》《鍘美案》《走雪山》《法門寺》《趙氏孤兒》等傳統戲中，扮演過不同類型的主演角色，都給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江姐》《李雙雙》《沙家浜》《龍江頌》《祝?！贰断蜿柎ā贰镀G霞》《送豬》等十多個現代戲中均擔任主演。在塑造現代婦女舞臺形象方面，取得的成績尤為顯著。她扮演江姐、李雙雙，均有獨到之處，優美唱段一時廣為傳播。1960年陜西青年匯演中，她榮獲優秀演員獎；1982年陜西省新劇目匯演中，她在《梁玉娘》劇中扮演主角梁玉娘，榮獲一等獎。她對這位一百多年前的抗俄民族英雄，精心刻畫，取得很好的效果，充分反映出她在表演藝術上的厚實功力；1989年陜西省中年演員匯演中，在《紅燈記》中“痛說家史”扮演李奶奶和1991年西北五省區“太陽杯”民族戲曲邀請賽均獲特別表演榮譽獎；1993年獲“金延安杯”首屆秦腔老年組十佳演員。

她的事跡收入《中國文藝家傳集》《陜西文化藝術名人錄》著作。1987年，她撰寫的論演員職業道德的論文《居高聲自遠，非是借秋風》，被陜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論職業道德》選登。她主演的大部分戲，已制成音像和光盤發行全國及海內外；1986年在《千古一帝》劇中扮演莊襄太后，已由西安電影制片廠拍攝成秦腔大型電影藝術片對外播放；1992年她隨《千古一帝》劇組赴日本演出，日本神奈川大學教授吉川良合贊其演技：“已達無以復加程度”。1997年她主演的《祝?！?，也由西安電影制片廠拍攝成秦腔電視戲曲藝術片，被中央三臺戲曲精品庫收藏。劇作家評論家王紹猶老先生對她贊譽：“意趣瀟灑，大雅清風”。

65年從藝路

郝彩鳳在藝術上刻苦鉆研，政治上也嚴格要求自己。劇團每次上山下鄉，她總是積極參加，沒有因為個人私事影響過演出。1955年她被批準加入了共青團；1959年，她隨團到陜南和湖北的竹溪等地慰問災區群眾，跋山涉水，腳磨出了血泡，從不叫苦。1973年被黨組織接收為正式黨員。曾任陜西省戲曲研究院黨委委員、秦腔團副團長，并兼任中國國際文化交流中心陜西分會理事。同時她先后被中國戲劇家協會、中國戲曲表演學會、陜西戲劇家協會吸收為會員。1960年被評為陜西省勞動模范，曾出席陜西省群英會、陜西省第五屆人代會、陜西省黨代會，全國第四屆婦代會、全國第五屆文代會。1988年被評為第一批國家一級演員，郝彩鳳很注意演員的道德修養，對分配給自己的角色，不論是正面人物，還是反面人物，不論是主角，還是配角，都樂于扮演，從不挑揀，不嫉妒他人。她是主要演員，要她當配角，跑龍套也欣然承擔。她把扮演每一個角色都當作藝術上提高的機會，排練、演出同樣嚴肅認真。受到領導和同志們的好評。1992年開始享受國務院頒發的專家津貼待遇，2011年被評為“戲曲終身成就獎”，2017年她被確定為第五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堪稱“德藝雙馨”。

為秦腔傳承發揮余熱

郝彩鳳退休了，卻身退心未退，將大量時間用于對秦腔事業的傳承上。她不厭其煩地為青年演員口傳心授藝術技巧，手把手地教給她們一招一式，為秦腔傳承發輝余熱。讓她感到十分欣慰的是，經過艱辛付出，所培養的段桂珍、譚天杏，都跨入國家一級演員行列。2015年8月6日，她又把該院小梅花團的挑梁臺柱魏艷妮收為關門弟子，并在西安舉行了樸素節儉的敬拜恩師儀式。拜恩師是雙拜，即魏艷妮、田建軍夫婦，同拜郝彩鳳、萬鋒夫婦兩人為恩師。魏艷妮在藝術的刻苦磨礪中，二位恩師早已親手調教、惠澤雨露。2018年3月開始，她給本院小梅花團傳承她所演的《祝?！?，由魏艷妮領銜主演祥林嫂，出演后觀眾反響很大，仿佛當年郝彩鳳重現。為了更好地夯實基礎、繼承傳統、豐滿羽翼，遂有這次別開生面的拜師之舉。這個活動得到有關領導、戲曲界、評論界、書畫界專家、藝術家的贊賞和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