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與反思：人類命運共同體研究述評

任倩雯

摘要：自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以來，學術界圍繞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理論內涵、生成條件、基本依據以及其時代意義和構建方法展開了討論，形成了豐碩的研究成果。人類命運共同體逐漸成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的一個新領域，當前把相關研究推向深入，需進一步理清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基本內涵，深入探究其理論基礎，并運用多種研究方法進行綜合性研究。

關鍵詞：人類命運共同體 ;“一帶一路”倡議;實踐路徑;研究述評

對于人類命運共同體，國內學者從不同的視角對其進行了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國際上，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也被寫入多項聯合國決議，在國際社會也引起了廣泛共鳴。因此，系統理清這些研究成果，對于理論上進一步深化和拓展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學理研究，實踐上積極推進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一、關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想淵源

對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的思想淵源的梳理，是研究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現實起點和邏輯起點。從現有的研究成果來看，學界主要從馬克思的真正共同體思想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兩個方面對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進行了初步的探討。

1.吸收了馬克思的真正共同體思想。一種觀點認為，人類命運共同體堅持馬克思共同體思想的世界歷史視野，是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直接理論來源。習近平在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的講話中特別強調“學習馬克思，就要學習和實踐馬克思主義關于世界歷史的思想”。[1]作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成果，人類命運共同體具有鮮明、突出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特質、深厚的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底蘊，它堅持運用了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立場、觀點和方法。無疑是人類命運共同體主要而直接的思想來源。[2]康渝生認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馬克思真正共同體在當代的實踐。[3]還有一種觀點認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是對馬克思恩格斯社會共同體思想的創造性運用和發展，他繼承了中國共產黨幾代人的思想，同時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重要成果。[4]馬克思恩格斯談到：“代替那存在著的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發展是一切人自由發展的條件。[5]馬克思對于未來世界的描述，是對人在社會發展中的作用的肯定，人類命運共同體繼承了真正共同體的思維，注重人的作用。從這個角度，王曼、徐國亮認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馬克思的真正共同體的繼承與創新。在價值取向方面具有同質性”[6]，由此可見，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是以馬克思的真正共同體思想為行動指南。

2.汲取了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養分。中國自古以來就倡導“天下為公，兼濟天下”的天下情懷和“和而不同”的和合文化。孫聚友也認為：”儒家的大同思想與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之間有著天下為公的價值共識，公平正義的法治理念貫穿于人類命運共同體之中。[7]其次，和合是中國思想文化的優秀成果，和合主義對人類社會發展的思考，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出發點一致，都期待著能在人類社會發展的進程中，尋找到和諧發展，和諧共生的方法。”[8]關于人類命運共同體具體是什么？習近平給出了明確的定義，他說：“人類命運共同體，顧名思義，就是每個民族、每個國家的前途命運緊緊聯系在一起，應該風雨同舟、榮辱與共，努力把我們生于斯、長于斯的這個星球建成一個和睦的大家庭，把世界各國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變成現實。接著，他闡述人類命運共同體可能包括安全，經濟，文化，生態等方面的含義與理想世界圖景：遠離恐懼、普遍安全的世界：遠離貧困、共同繁榮的世界：遠離封閉、開放包容的世界：山清水秀、清潔美麗的世界。”這一表述對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內涵的解釋很全面，學者肖群中也認為，其思想基因充分吸收傳承了中華文明思想觀念上的和而不同思想。[9]

二、關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基本內涵

在研究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論著中，學者對于人類命運共同體基本內涵的概括各有千秋，大致可以從政治、經濟、文化以及生態四個方面來概括其內涵。、

1.作為一種政治戰略的政治共同體。著眼于“建設一個什么樣的世界，怎樣建設這個世界的回答”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強調堅決摒棄冷戰思維和強權政治，主張各國主權平等相互尊重，樹立新的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安全觀，建設一個持久和平、普遍安全的世界，以破解和平赤字。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就是希望要建立平等相待、互商互諒的伙伴關系。營造公道正義、共建共享的安全格局。[10]趙可金指出人類命運共同體體現了中國人處理對外事務的獨特方式，是中國智慧產物的集中釋放，是對整個人類的重要貢獻。[11]目前，我國的國際關系正處于最好的時期，無論是大國關系還是周邊關系都十分有利于我國的發展。作為中國智慧的產物---人類命運共同體在處理國家關系方面超越了意識形態藩籬，摒棄了制度模式的偏見，樹立國際權力觀，致力于合作共贏，才有可能創造共有、共治、共享的世界。[12]

2.作為一種經濟戰略的利益共同體。2008年全球性金融危機爆發后，以美國為主導的舊的治理體系遭到重創，導致全球治理秩序的混亂，造成經濟失衡，鑒于這個問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突破了全球治理的困境，符合全球化時代的潮流，為世界各國經濟往來提供了一個平臺。同時，經濟全球化愈演愈烈，國與國之間存在資源、市場、運輸等方面的競爭，但與以往不同，各國在競爭下形成了相互交織的共同利益，全球性的產業鏈使世界各國形成利益共同體。“一個國家也發展，它與整個世界結成的利益共同體的關系就更加緊密，因而不斷擴展各國之間的利益交匯點，就成為更好推進“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現實選擇。”[13]所以，構建利益共同體，就是要摒棄零和博弈的極端思維，樹立共商共建共享的理念，通過廣泛的經貿合作，尋找到彼此利益的最大公約數，促進各國利益的有機結合。[14]

3.作為一種文化概念的文化共同體。雖然習近平提出構建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一種現代思想，但其與中華優秀文化傳統在以下幾個方面實質是相同的。有學者認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想主義色彩源于中華傳統文化，因為中華文化博大精深的奧秘之一就是寬容與融合，具有海納百川的氣魄，而人類命運共同體秉承這一點，尊重世界文明多樣性，人類命運共同體發端于博大精深，獨具特色的中華傳統文化，源自于馬克思主義國際戰略思想和新中國外交政策理論的優良傳統，因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理念政治文化來自歷史文化基因的傳承和現代社會因素吸收的兩個方面。2017年1月，習近平主席在聯合國日內瓦總部發表演講時強調：“每種文明都有其獨特魅力和深厚底蘊，都是人類精神的瑰寶。不同文明要取長補短、共同進步，讓文明交流互鑒成為推動人類社會進步的動力，維護世界和平的紐帶。[15]人類命運共同體就是秉持著這樣一種兼容并蓄的文化價值觀，他超越了國家、地區、民族之間的隔閡，因而這是一種真正的文化共同體。

4.作為一種生態概念的生態共同體。面對日漸嚴重的全球生態問題，任何國家都不能獨善其身，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對氣候變化等全球性問題，如果抱著功利主義的思維，希望多占點便宜，少承擔點責任，最終將是損人不利己[16]”。人類命運共同體是生態有機體發展的必然選擇，“人類在開發利用自然的過程中要樹立人與自然的平等觀和整體觀，人類命運共同體屬于生態有機體的一部分，人類發展要和生態系統有機結合起來，在保護生態系統的前提下推進人類發展，在人類發展的基礎上保護生態系統，實現人類和生態的有機發展。”[17]生態問題作為全球性問題，需要各國同舟共濟，攜手解決，要構建和加強全球生態治理的伙伴關系，以適應全球生態格局新變化。

三、關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實踐路徑

2015年9月28日，習近平總書記出席第七十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時，再次指出，通過建立平等相待、互商互諒的伙伴關系，營造公道正義、共建共享的安全格局，謀求開放創新、包容互惠的發展前景，促進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的文明交流，構筑尊崇自然、綠色發展的生態體系來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18]“作為一種新理念，人類命運共同體展望了人類未來發展的的新路徑，但是，推進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并不是一帆風順的，面對這些困難，學界從多角度探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路徑問題。

1.推動“一帶一路”建設，打造經濟共同體

數據顯示，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貨物貿易總額已超過6萬億美元，推動基礎設施建設，促進了消費和投資的增長，為沿線國家提供了更多的財力物力，刺激了全球經濟的增長。但是一些“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擔憂會因此對中國產生依賴，主權獨立遭到破壞等等，這正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目標價值相反。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建立在世界各國互相了解、彼此信任、共建共享的基礎上，而“一帶一路”倡議就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載體。“中國推動一帶一路建設，正是為了尋找各國未來貿易利益和價值的最大公約數”。[19]倡導合作共贏，建設一個共同繁榮的世界，一帶一路秉持著“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則，推動了世界范圍內的大變革，使得各個國家的經濟密切聯系。在貿易和投資領域擴大共同發展的利益圈，推動各國從經濟互補轉化為發展互助。[20]

2.關注人與自然和諧，推動形成生態共同體

自然界是人類社會存在和發展的前提，面對日益嚴重的全球氣候問題，任何國家都不能獨善其身，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必然要保護人類共同的生存空間，重視生態文明建設。黨的十九大將生態文明提升到戰略目標的高度，生態文明承擔著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綠色責任。

3.堅持對話協商，打造安全共同體

堅持對話協商，建設一個持久和平的世界其核心是要相互尊重、平等協商，堅決摒棄冷戰思維和強權政治，走對話不對抗、結伴不結盟的國與國交往新路。同時也不能否定政黨在安全共同體中的作用，政黨作為國家的主要政治力量，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主要對象和主體，“應秉持和而不同、平等相待、求同存異、互學互鑒、互利共贏理念，探索建立促進各國政黨交流合作的不同方式、平臺和機制，形成新型的國際政黨關系。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中國和其他國家不斷深化共同利益，促進中國與世界各國的良性互動，積極探索各國政黨交流合作的不同方式，形成新型政黨關系。

四、關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意義

人類命運共同體以人類社會共同價值為核心，以其獨特鮮明的理論價值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的真正共同體思想，創新發展了新型國際秩序觀，拓展了人類社會共同發展的新道路，體現了中國人的世界觀、方法論，有利于傳播中國聲音、彰顯中國價值、塑造中國形象，進一步豐富了中華文化的內涵。

1.創新和發展了國際秩序觀。當今世界面臨諸多困難，領土爭端，宗教矛盾，恐怖襲擊事件頻發，傳統安全威脅和非傳統安全威脅持續升溫，國際社會處于變動之中，要想在根源上解決全球治理的失序問題，道義的力量必不可少，中國倡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也就是向世界表明自己的立場：無論中國發展到什么程度，我們都不會威脅誰，都不會破壞現行國際體系，都不會謀求建立勢力范圍，中國要做國際關系民主化的建設者、全球公平正義的維護者、全球發展的貢獻者。人類命運命運共同體思想以合作共贏為核心在國際秩序上主張尋求最大公約數，要讓世界人知道：“中國夢也是世界夢，實現中國夢給世界帶來的是和平，不是動蕩，是機遇，不是挑戰。

2.拓寬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并不是憑空出現的，他是對中國共產黨幾代領導人國際戰略思想的繼承和發展，是將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具體實踐相結合的新思想。“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中國智慧、中國胸襟和中國方略，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中國治理和全球治理提供了互動平臺，并指出了擺脫零和博弈的人類共同發展的根本出路”。

3.提升了中華文化的內涵。隨著中國道路的世界影響力日益增強，中國對世界的影響不僅在于經濟、軍事等硬實力上，還必須推動中華文化走出去，展示中華文化精神，傳播當代中國價值。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向世界表明了中國人的價值追求，為解決全球性的正義問題提供了中國方案，這是文化自信的表現，體現了中國思考人類命運發展的深邃的哲學智慧。

五、研究得失

綜上所述，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已經引起了部分學者們的高度關注，并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為我們以后進一步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奠定了基礎。由于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研究剛剛起步，不可避免的存在諸多需要進行深入討論的環節。

多種研究方法有待進一步推進。任何一種研究方法都有其自身的優點與不足，學術研究中具體的研究方法要根據特定的研究對象來確定。對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研究。目前，學者們多采用概念分析法、文本解讀法、比較研究的方法來多維度的闡釋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內涵，但隨著研究的深入，局限性就會凸顯出來。比如文本解讀方法的單一運用使研究成果理論基礎薄弱等。任何一種研究方法的單一運用都不足以支撐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豐富性。

總的來說，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一項具有戰略高度和現實緊迫感的偉大構想，也成為全球化時代任重而道遠的歷史任務，對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研究我們也要秉持動態的，發展的時代眼光，隨著時代和實踐的推進而不斷深化和拓展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相關學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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