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的植物（四首）

李才豪

大路街的鐘擺

你背著一個雙肩包

大步流星，走得很瀟灑

你高綁的馬尾辮

甩啊甩，左右搖擺

就像一個鐘擺

一股沐浴露的青春氣息

飄散在古老的街道

當你停在一個板栗攤邊

就是時間停了下來

時間，彌漫著

栗子翻炒的味道

表 演

我們努力編排劇本

努力扮演角色

恨不得所有的燈光

聚焦于己

沒有人甘心

淪為失敗者

我們努力使別人看到

努力讓自己相信

從未缺失

活著的尊嚴

在共同的舞臺上

我們使勁曬著

美食、蜜汁、雞湯

以及掌聲

在浪論

偉岸和蔥郁之下

有人吟詩，有人彈琴，有人歡舞

還有黎家妹唱著浪漫的山歌

在一派歡騰的間隙，互敬酒杯

唯獨山林靜默如初

見證了我們共同的參與

群山環抱，飛鳥眷歸林

巨大的懷抱中

我們是否也找到了歸屬

有關心靈的秘境

宛如這幽遠的浪論黎村

陽臺上的植物

這是我前年去花卉市場時

特意買的，已經忘記花了多少錢

一個人的房間太過于無趣

每天我會澆兩次水，上班前和下班后

它從來沒有開過花和結過果

可我并不在意這點

無聊和苦悶時看一看它

當然，也是沒有用的

但至少它還是讓我空洞的房間

增添了一點點綠意

過年回老家，由于疫情

在家里呆了兩個多月

回來這里時，它早已枯死

我沒有急著把它扔掉

一如既往地澆水，仿佛突然某一天

它還會重新長出意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