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祥濤
品讀東河的名字,不是因為她位于金剛臺的東部,而是與一種香味聯系起來的,她的那種香,是純天然的清香,在香味過后,便有一絲絲甜意。
在商城,提及東河,沒有人不知道是產茶的。沖著茶香,我們就有了一次深山問茶的經歷。那天清晨,我們早早從縣城出發,驅車到蘇仙石鄉東沙河邊,在車不能行走的地方,我們開始徒步。沿東沙河水,走小路溯河而上,順便也觀賞了兩岸的景色。同行者有第一次走進大山的,對每一處境地都感覺驚艷,時時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般。恰逢春暖花開時節,紅的映山紅、黃的雞蛋黃、綠得發亮的各種樹葉,還有清澈透明的河水都讓人欣喜、讓人悅目。那東沙河彎彎曲曲,時隱時現,后數數僅我們所走的就有九道之多,不知這是對我們問茶的考驗,還是有意在與我們捉迷藏。不過,我們每過一道小河,都有一個新奇的發現,這些小河要么在大山的深溝之處;要么在突出的碩石邊拐了急彎;要么在深潭上面掛起了不太大的小瀑布,就是在平緩地帶,也有四周大片的映山紅掩映著。
經過九道河灣后,我們來到東河村大平地的高道場,這里正是一片采茶的繁忙景象,山坡上、山梁上、云霧里……凡是有茶樹的地方都有采茶姑娘那色彩斑斕的身影。
臨近中午,我們到了高道場一茶農家里,受到好客茶農的熱情接待。交談中得知,茶農姓劉,祖輩是討飯到山里來的,現在已是三代同堂,有兩個兒子農閑時在杭州打工。他說,這里沒有農田,主要是靠種植茶葉、毛竹等經濟林生活,每逢產茶期,孩子們都回家幫忙。說話間,采茶姑娘們三三兩兩滿面春風走來,她們把鮮嫩的茶草(茶農把剛采的茶葉叫茶草)交到茶農家,茶農過秤、交錢,然后她們再返回山上采葉。老茶農告訴我們,這些姑娘們來至兩個省三個縣六個鄉,到采茶時節,她們都背著茶簍,像候鳥一樣來到農家幫助采茶,茶農負責每日吃住,然后按每斤五元左右的價格收購她們采摘的茶草。今年,僅劉老漢一家就招收六十多位來至不同地方的采茶姑娘。
吃午飯的時候,那些采茶姑娘們嬉笑著、交談著,背著滿簍滿簍的茶草,從山上下來,有的手里還拿著剛剛采擷來的蘭草花,有的拿著鮮艷的映山紅,陸陸續續地來到劉老漢家里。
隨著人流,劉老漢引我們參觀了他家的制茶過程。采來的茶草通過涼、揉、炒、烘,然后再經干炭拉封,這樣清香四溢的茶葉就制作成了。我們沿著制茶的步驟行走,就像是跟隨著香氣流動,那茶草的淡香,那揉茶的清香,那制作完成后茶葉的郁香,竟讓我們產生了品茶的欲望。劉老漢已看出我們的心思,于是把剛制成的新茶拿來,在客廳里洗凈幾個杯子,然后把茶葉放入,倒上少許的開水把茶葉泡開,濾干茶水后,劉老漢讓我們聞一聞那茶葉的香味。說實話,那是我們第一次感受到茶葉的多重味道,那種香氣是任何香精都無法代替的,其香氣里不僅有清香、郁香,還夾雜著蘭草花香。當我們還回味在香氣里的時候,一杯上好的茶水就放在我們面前,不由得我拿起茶水品了一口,那香氣立刻從口中流到心里,感覺到整個身心都在香氣的包圍之中。當我們咂咂嘴互相稱道時,就覺得還有一絲絲甜味留在唇邊、留在嗓間。
端著杯子,我們走到屋外,發現,那種茶的馥香不僅在農家屋內回旋,還在小村的上空飄蕩,感覺,似乎整個山村,都沉浸在淡淡的茶香里。
品完茶以后,我們就和這些采茶姑娘們一起吃午飯,茶農家提供了很多可口的飯菜,還有大量的啤酒。由于人多,茶農家就采取了流水席的方法,那場景好像農家過喜事一樣熱鬧。看著劉老漢站在那里招呼采茶姑娘們吃飯的笑容,仿佛我們一下體會到了茶農的那種甜蜜、幸福與滿足。
責任編輯? ?楊? 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