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金融發展對能源消費的空間溢出效應影響研究

劉曉劍 謝潔 何娟文

摘要：運用空間估計技術，以2004-2017年30個省份為樣本，對我國金融-能源關系進行了研究。我們從間接融資、直接融資和金融開放三個角度對金融發展進行了定義，并得出了以下三個結論。第一，外國直接投資的流入有助于降低東道省及其鄰近地區的能源消費。第二，銀行貸款促進了區域自身的能源消費，但對相鄰區域產生了顯著的負的溢出效應。第三，股票市場與能源消費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股票市場的發展由于競爭效應，降低了鄰近地區的能源消耗。最后我們提出了優化金融發展對中國能源消費作用機制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金融發展 能源消費 空間溢出效應 影響 研究

一、引言

近年來，中國的能源消費大幅增長，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伴隨著高能耗、高溫室氣體排放和空氣質量的下降。作為碳排放的主要來源，煤炭能源占到了中國一次能源總量的70%，中國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和綠色發展至關重要，勢在必行。在過去的幾十年里，大量的研究集中于考察能源消耗、經濟增長和二氧化碳排放之間的動態關系。最近的能源相關文獻肯定了金融發展對能源需求的重要影響。因此探討金融發展對能源消費的影響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但是此前的文獻忽視了個體之間的空間效應。金融因素不僅影響本地能源消費，還影響周邊區域的能源消費，即產生空間溢出效應（Spatial Spillover Effects）。因此一些重要的機理性問題尚未被厘清，有待進一步研究。

二、金融發展影響能源消費的機理分析

金融系統作為促進經濟發展的不可或缺的部門會通過消費途徑和生產途徑影響一國的經濟發展水平，而一國的經濟發展水平也能通過改變一國的消費和生產現狀來影響該國的能源消費總量。因此下文將從個人和企業兩個角度出發，具體分析金融發展是如何通過消費途徑和生產途徑改變一國的能源消費總量。

三、研究方法

（一）空間線性回歸的一般形式

不同于傳統時間序列模型研究觀測值在不同時間之間的相互作用，空間計量模型則研究觀測值在空間上的交互作用，即位于特定區位的一個觀測值與另一個區位的觀測值存在依賴關系，且使用空間權重矩陣來描述樣本中地理單元的空間安排。空間計量模型主要考量空間相關性與空間異質性，同時空間計量模型能夠將地區之間的交互作用分解，使我們較為清晰地看到不同地區之間的空間交互作用結果以及空間溢出效應。因此，本文選取空間計量模型作為實證研究的計量方法。

空間計量模型包含三種交互作用形式：第一種交互作用是特定單位的被解釋變量取決于其他單位的被解釋變量，即內生交互效應;第二種交互作用是特定單位的被解釋變量取決于其他單位的獨立解釋變量，即外生交互效應;第三種交互作用是模型中被遺漏的被解釋變量的決定因素之間存在空間交互作用，即誤差項的交互效應。同時存在上述三種交互效應的模型就是空間計量模型的一般形式：

其中，Y為階向量，它是由樣本中的每一個單位的別解釋變量的觀測值組成，W為階非負矩陣，是一個階單位向量，X為一個階外生解釋變量的矩陣，為干擾項的向量。WY是被解釋變量之間存在的內生交互效應，WX是解釋變量之間存在的外生交互效應，W是誤差項之間存在的交互效應，為空間自回歸系數，為空間自相關系數，都為階的參數向量。

（二）空間權重矩陣

空間矩陣中的權重表明空間各單元之間依賴關系及程度，是進行空間計量分析的前提和基礎，選取方式至關重要。空間權重矩陣的表達形式為Wn*n，是外生的n*n階矩陣，表達的是區域i和區域j之間空間外生信息。其中主對角線的元素表示的是i=j，設置為 0，在矩陣設置中為了減少或消除區域間外在影響，最后進行標準化處理，使得每行元素的和為 1。

空間權重矩陣設置方法有多種，一般根據實際研究問題的空間依賴性特點來確定權重，目前，空間權重矩陣一般根據地理指標或經濟指標設置，主要包括以下四種構造方法。

第一種是二進制鄰接矩陣，該矩陣一般通過Rook鄰近來計算，若兩個空間單元相鄰則Wi，j取值為1，否則取值為0，因此該矩陣又被稱為0-1矩陣。

第二種是逆地理距離矩陣，將兩個地理單元的空間距離的倒數作為空間權重矩陣的元素：

第三種是空間經濟權重矩陣，具有相似經濟發展背景的地理單元之間能夠較好地實現資源的吸收與利用，因此地理單元的經濟金融發展水平、居民文化素質、社會環境等經濟因素也會使地理單元之間產生交互效應。式中Gi和Gj分別表示第i區域和第j區域的經濟變量值，|Gi-Gj|可以表現區域單元間的差異程度，其數值越大，則表示區域經濟差異越大，反之則越小。其倒數形式則代表空間單元間的聯系程度，數值越大聯系性越高，反之則越低。是進行標準化處理后的矩陣;

第四種是嵌套權重矩陣。空間的交互效應同時受距離因素與經濟因素的影響時，需要將逆地理距離矩陣與經濟權重矩陣結合起來使用。

本文采用的是最經典也是用法最普遍的二進制鄰接矩陣進行回歸處理。

（三）空間計量經濟模型選擇

空間計量經濟學模型可以采用多種形式。Mur和Angulo（2009）指出，空間計量文章一般分為兩類。首先是從具體到一般的研究方法。首先估計非空間模型，然后決定是采用空間誤差模型還是采用空間滯后模型;我們首先估計非空間模型，然后評估空間杜賓模型，以確定是否可以將其簡化為空間誤差模型或空間滯后模型。LeSage和Pace（2009）建議，基于LM測試拒絕非空間模型，但是支持空間誤差模型或空間滯后模型，本文使用空間杜賓模型。

四、結論及政策建議

本文從三個方面考察了金融發展對能源消費的影響。基于2004-2017年全國30個省級數據，運用空間杜賓模型對我國能源消費進行研究。得到如下結果：（1）以銀行貸款為代表的間接融資增加了能源消耗，以股票市場發展為代表的直接融資降低了能源需求。（2）FDI衡量的金融開放有利于能源的節約和能源的有效利用。（3）城市化對能源消費具有強烈的正向影響，這意味著未來能源需求有可能增加，以滿足城市人口不斷增長的需求。

基于以上的實證結果，提出四個方面的政策建議。第一，為了扭轉和克服中國的能源危機，應該進一步發展股票市場以提高能源效率，促進股市效率效應的實現;第二，地方政府有必要完善法律法規，制定合理的產業政策，引導FDI的產業分布，這對于促進我國產業結構升級、降低能源消耗、促進可持續增長具有重要意義。第三，建議對于節能環保的公司給予優先和特別貸款折扣，以減少大規模能源使用所造成的環境和能源損失。換句話說，中國政府可以引導銀行部門低利率向擁有節能或者環保項目的企業提供貸款。第四，通過改變城市居民的消費行為，向低能耗、綠色化方向發展，緩解能源短缺問題。

基金項目：湖南省哲學社科基金項目 《基于碳減排的金融低碳化發展研究》（12JD17）。

作者單位：湖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