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學院學員滿意度調查研究

李曉娟

摘要：在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影響下，中俄交往日益密切，中國文化和中國漢字的魅力借助孔子學院在俄羅斯各地得到推廣與發揚。以俄羅斯新西伯利亞國立技術大學孔子學院及其新庫茲涅茨克教學點和圣彼得堡私立補充教育“孔子”東方語言文化學院獨立課堂為研究對象，采用問卷調查和個人訪談的形式，就孔子學院學員個人基本情況、學院教學開展和文化推廣活動等方面開展滿意度調查，并嘗試性提出未來俄羅斯孔子學院發展的合理化建議。

關鍵詞：俄羅斯孔子學院 調查問卷 對策

中圖分類號：H19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20）11-0179-02

在中國政府倡議下，2004年孔子學院項目正式啟動。2006年12月21日，根據中俄兩國政府協議，遠東國立大學孔子學院正式成立，成為俄羅斯第一所正式運作的孔子學院[1]。官方數據顯示，目前俄羅斯境內共開設19所孔子學院、4所孔子課堂[2]。2018年9月《俄羅斯報》援引的俄羅斯聯邦教育和科學監督局的數據顯示，目前在俄羅斯境內24個地區的168所中小學內，超17000名學生正在學習漢語[3]。在此背景下，孔子學院的轉型發展逐漸成為業內人士的研究熱點。諸多國內學者對俄羅斯孔子學院（課堂）（以下簡稱孔院）的發展與改革作出了積極的探索，如韓麗君、牟岱（2016年）[4]，李寶貴（2016年）[5]，王嬋娟（2016年）[6]，易文彬、高瀚（2017年）[7]，陳輝（2018年）[8]，李寶貴、于芳（2019年）[9]等，從各自切入點，梳理孔院的成績與所面臨問題，并提出相應的對策。

“一帶一路”的建設需要孔院發揮自身平臺優勢，為促進中俄兩國民心相通牽線搭橋，更需要大量漢語教師志愿者和漢語公派教師赴俄開展漢語教學。筆者有幸從2014年9月—2019年8月在俄羅斯孔院擔任志愿者和公派教師，執教過初、中、高三種不同漢語水平學員的課程，具有較為豐富的課程教學和文化活動的組織經驗。本文嘗試在問卷調查和個人訪談的基礎之上，探討俄羅斯孔院課程體系設置、活動組織實施等方面問題，希望結合自身實踐經驗，嘗試提出“一帶一路”建設背景下俄羅斯孔院發展的對策。

一、調查對象、方法和內容

1.調查對象

圣彼得堡、新西伯利亞和新庫茲涅茨克三所城市的182名（男31名，女151名）孔院漢語學習者。

2.調查方法和內容

采用問卷調查和個人訪談相結合的方法，對182名漢語學習者信息進行統計分析，調查內容涵蓋學員基本信息、課程設置調查、教育教學調查、推廣活動調查、學員滿意度和對策建議等諸多方面。

二、滿意度調查結果與分析

1.學員基本情況

年齡分布方面，182名漢語學習者中，15—25歲年齡段的學員占90.66%，其余分別為5—15歲，25—35歲，35—45歲，各占5.49%，2.75%，1.1%。學員身份方面，大學生人數最多，共計132人，占72.53%;其次為中小學生36人，占19.78%;最少的是在職人員、研究生和博士生，分別只有8人、5人和1人。學員漢語等級方面，占比近60%的107人尚未取得相關的漢語水平考試（HSK）證書，而獲得證書的學習者中按人數從高到低依次為HSK4級（28人）、HSK5級（16人）、HSK3級（12人）、HSK1級（10人）、HSK2級（7人）、HSK6級（2人）。需要指出的是，HSK6級為最高級別，其余依次類推。通過參加HSK考試，孔院學員有機會申請“孔子學院獎學金”赴華留學，激勵項目的設立不僅有利于激發漢語學習者的學習積極性，而且可以支持孔院建設，更好地實現文化傳播功能;漢語基礎方面，占71.98%的131人在孔院之前并無漢語學習歷史。剩余51人，因專業為東方學或區域學而擁有一定漢語學習基礎。學習漢語原因方面，按照問題選項的得票率從高到低排序為：對中國文化、歷史等的興趣（122票）>赴華旅游（117票）>赴華留學（109票）>熱愛漢語學習（89票）>工作需求（75票）>獲得HSK證書（71票）>結交中國朋友（45票）>其他原因（41票）。可見，俄羅斯孔子學院在招生、課程設置和組織活動時，在宣傳中國文化和歷史、中國旅游形象、現代中國生活等方面適當加大力度，有助于吸引更多的俄羅斯人選擇學習漢語。

2.課程的設置與開展

教材方面，63%的學生表示滿意，這與筆者在實際教學中的觀察比較符合，教材中拼音標注錯誤、漢語俄文釋義單一或不精準、課文內容陳舊等是影響教材質量的重要因素。學時方面，僅有13%的學員表示，學時不足以滿足自身學習需求。從筆者個人訪談來看，這其中的主要原因是孔子課堂的學制僅為兩年，對于一些希望獲取更高等級HSK證書的學員來說學習和備考周期過短。課程方面，除了基本的漢語課程，學員希望開設以下補充課程：翻譯實務、商務漢語、中國傳統文化與藝術、中國歷史、中國地理等，這從側面反映出學員在漢語實操訓練方面的需求。課堂互動方面，學員認為問答形式最符合外語學習的場景，這對于聽說能力的調動最為直接，同時認為，游戲法、角色扮演法、分組競爭法和獎勵法等也有助于提升課堂的互動效果。教學設備方面，投影儀和電腦成為呼聲最高的選擇，占七成。同時，也有4—5成的學員認為基本的音響設備和功能齊全的語音實驗室也應予以配備。總體來看，上述因素將對學員的聽說讀寫能力產生直接的影響。聽說讀寫能力方面，絕大部分學員表示聽、寫、說三個方面是漢語學習過程中最難掌握的能力。一般而言，聽說讀寫能力是學生語言水平的直觀反映，但同時也反映出課程組織、課堂教學和教輔配備等方面存在的問題。因此，上述內容的改革與完善將直接影響學員的主觀能動性，同時也直接影響教師個人能力的提升。

3.推廣活動

課上通知、孔院官網發布、VK社交平臺發布、海報張貼和熟人轉告等方式是孔院采用的較為普遍的活動通知方式，基本可以覆蓋全體孔院學員。但是從實際參與頻次來看，44%的人表示從不參與孔院組織的相關推廣活動，僅有10%的人表示經常參加，剩余人員也只是偶爾參加。通過原因調查分析，82人認為自己的漢語水平過低，擔心活動過程中不理解或出錯，因此不參加。58人則表示，活動時間與自己的學業或工作相沖突。除此以外，活動通知不及時、活動地點不合適和活動形式或內容過于單一也成為孔院學生不能夠積極參與活動的重要影響因素。活動主題方面，68%的人認為，應該適當增加與中國電影和音樂相關的活動，中國傳統節日、廚藝、漢語知識競賽和書法也被近半成調查者放入首選之列。

三、俄羅斯孔院發展對策

針對問卷調查中出現的問題，筆者嘗試提出以下對策：

1.建立高層對接，制訂合理方案

隨著“一帶一路”建設的深入發展，以及漢語考試納入俄羅斯全國統一考試，中俄兩國在漢語教育發展領域的合作日趨深入，為此，雙方政府應加強教育、文化合作領域的溝通與交流，直面困難問題，梳理發展思路，這將為孔院的發展開辟有利的空間，排除政策、法律等層面的障礙。同時，應將孔院發展問題納入高層對話的常態化工作議程，確保孔院運行有序、高效，真正讓孔院的發展惠及中俄教育和文化領域的交流。

2.設置需求導向，細化分班標準

中俄兩國交流的多樣化催生了孔院學員更賦個性化的學習需求。對此，可將課堂劃分為傳統課堂班和技能提升班，前者針對零基礎、初、中級學員和HSK應考人員，打造以漢語語法、語音為系統的課程，后者視學員的具體需求而開設，如翻譯實務、商務漢語、旅游漢語等。在上述兩種課程基礎之上，應適當開設面向全體學員的文化交流課，該課程主要起到知識補充、拓寬視野的作用，借助歷史、文化，以及對當下中國時事熱點的解讀，幫助漢語學習者從多元視角全方位了解中國。除此以外，針對地處偏遠或行動不便的漢語學習者，孔院還要充分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和孔院官網平臺，錄制高質量網課，投放兼具趣味性與科學性的文化科普視頻，既方便學生使用，又可以補充傳統培養模式的不足。

3.完善選人機制，重視能力培訓

選人過程中，應將道德信仰、品性人格和心理健康視為先決條件，這是教師立師之本，更是孔院發展之基。將孔院漢語教師培訓與高校人才培養模式相結合，鼓勵有能力、有條件的高校率先試點，與孔院對接合作，共同制訂孔院漢語教師的培訓方案，在語言、跨文化交際、教學法、技能特長等領域實現全方位長期培養。同時，要爭取國家政策的支持，解決海外孔院教師，尤其是在國內無工作單位的公派教師和志愿者的后顧之憂，為其任期結束后的回國就業創造良好的條件。

4.破除固定思維，完善活動機制

推廣活動的創新與發展要做到以下幾點：一是改變活動中“求數量不求質量、重形式輕內容”的傳統思維，積極借鑒典型活動案例的成功經驗，以活動效果為首要考慮因素;二是充分調動學員在策劃與組織中的積極性，發揮主體作用，既可以充分吸納學員的想法與需求，又有利于增強師生互動;三是定級活動難度，針對不同漢語水平的學員舉辦不同難度的活動，同時注重活動的趣味性和互動性;四是豐富活動形式，避免千篇一律。要充分把握中國電影和音樂在俄羅斯民眾中日漸上升的關注度，借其傳遞中國價值觀念、展現中國形象。

四、結語

孔院的發展經歷了從建立到發展再到壯大的過程，這其中既凝聚著幾代孔院人的努力與付出，又蘊藏著不斷涌現的問題與矛盾。我們相信，借助孔院雄厚的平臺基礎，制訂科學合理的發展方案，輔以創新有效的教學手段和文化推廣模式，必將推動孔院的改革與完善，實現民心相通的最終目的。

參考文獻：

[1]俄羅斯第一所孔子學院在遠東國立大學掛牌成立[EB/OL].（2006-12-23）[2020-05-03].http：// www.gov.cn/gzdt/2006-12/23/content_476994.htm.

[2]關于孔子學院/課堂[EB/OL].（2020-03-27）[2020-05-03].http：//www.hanban.org/confuciou sinstitutes/node_10961.htm.

[3]Ксения Колесникова.Рособрнадзор：Китайский язык в России изучают более 17 тысяч школьников[N/OL].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2018-09-19[2020-03-27].https：//rg.ru/2018/09/19/rosobrnadzor-kitajskij-iazyk-v-rossii-izuchaiut-bolee-17-tysiach-shkolnikov.html

[4]韓麗君，牟岱.孔子學院文化傳播的困境與應對：以俄羅斯大學孔子學院為例[J].人民論壇，2016（4）：253-255.

[5]李寶貴.文化互動中的孔子學院與俄語中心：辦學理念的比較研究[J].西北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54（1）：121-127.

[6]王嬋娟.俄羅斯孔子學院發展對策思考：以新西伯利亞國立技術大學孔子學院為例[J].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對外漢語教學與研究版），2016，14（1）：1-7.

[7]易文彬，高瀚.中國對俄羅斯公共外交三大問題的應對：以俄羅斯“中國年”活動為例[J].學術探索，2017（11）：31-35.

[8]陳輝.“一帶一路”框架下俄羅斯孔子學院未來發展再思考：以俄中部一家孔子學院數據為例[J].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學報，2018，29（6）：136-141.

[9]李寶貴，于芳.俄羅斯漢語傳播與中俄經貿合作相關性研究[J]，遼寧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47（3）：134-142.

責任編輯：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