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售金額100萬，獎勵一臺奔馳車

蔣佳伽 馮志鵬

“我代表14名被害人真心感謝余偉文檢察官，她傾聽我們的訴求，句句有回音。還親自幫我們撰寫申訴材料，引導我們依法上訪、理性維權，讓我們充分相信司法機關維護老百姓利益的決心。”孟娟語速緩慢，字里行間掩蓋不住對廣州市海珠區檢察院控告申訴科檢察官的感激之情。

這是一宗被害人遍布全國各地，涉案金額高達3000多萬元的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案。從案發到現在，已經過去5年多，主要案發地不在廣州，遠在山東臨沂、陜西西安，很多關鍵證據被銷毀，辦案民警在偵辦案件過程中遭遇并克服了巨大的壓力和困難。

2019年10月12日，廣州市中級法院對上訴人翁劍軍、張宏巾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維持原判，分別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并處罰金。對魏一高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其他6名被告人因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分別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兩年六個月、兩年五個月、兩年三個月十五日、兩年一個月并處罰金，對劉彩云判處有期徒刑二年一個月，緩刑兩年六個月并處罰金。

早年下海經商辦藥廠

1991年，30多歲的翁劍軍在陜西省人大科教文衛委員會任職，他的醫生朋友唐寧研發出一種治療前列腺的新藥，并成立保健品研究所。唐寧請翁劍軍幫忙辦理藥品審批相關手續，進而將藥品推向市場。

那些年，翁劍軍憑借對政策法規的把握和在機關的人脈資源，順利助推藥品申報。1996年治療前列腺新藥的批準文號辦下來了，藥名為復方雪參膠囊。

新藥的批準文號相當于藥品的“準生證”，要有資質的藥廠才能生產銷售，孕育多年的保健品研究所，大展宏圖之日在即。唐寧希望翁劍軍參與到企業中來，翁劍軍怦然心動。

深思熟慮后，翁劍軍決定下海，大刀闊斧干一場。翁劍軍、唐寧、李家順湊了60萬元收購西安東方制藥廠，于1999年成立西安天安制藥有限公司，由翁劍軍擔任法人。

公司成立初期，翁劍軍規劃將西安天安制藥有限公司運作上市，他對收購的藥廠進行升級改造，多方聯系藥商訂購藥品，各項工作有條不紊地開展，公司快速走上正軌，效益不錯。2003年，西安天安制藥有限公司海外上市被正式提上議程，股東從原來的3人增加到20多人，注冊資本6000萬元。公司更名為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

“當年國內沒有上市指標，國家鼓勵企業去海外上市。”案發后翁劍軍供述說。

2004年，翁劍軍經朋友介紹認識一位曹姓美籍華人，這位曹先生的公司在臺灣，專門給有意向上市的企業提供法律文件輔導、財務審計及規范上市公司制度。經過一番咨詢，翁劍軍認為曹先生穩妥可靠，便委托他負責天安制藥赴美國上市相關事宜。

事實上，以天安制藥的企業規模和資產，還達不到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的條件。遠在海外的曹先生不想失去翁劍軍這個客戶，決定給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運作美國的OTCBB市場“上市”。

據了解，OTCBB市場是美國證券商協會設立的一個較為原始松散的證券交易市場，與美國主板市場相比，除了必須向指定機構公布“入市”企業的財務季度報表或年度報表外，OTCBB對企業沒有任何規模或盈利要求，只要有3名以上做市商愿意做市就行。企業花費幾十萬美元買到的只是一紙虛名，每年還要支付不少維護費用。

2005年，海外傳來喜憂參半的消息，曹先生告訴翁劍軍，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在美國納斯達克掛牌，已經通過美國證監會批準，可以在柜臺交易。由于公司業績不好，財務報表不理想，被納斯達克打入粉單市場，還不能在股票市場交易。

早在2004年12月23日，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在相關媒體發布公告稱，為加快海外上市步伐，規范股權管理，請原持有公司股權卡的股東于2005年3月25日前，重新回公司確認股東卡。

翁劍軍感覺成功就在眼前，一門心思為重新入市備戰。為了盡快提高業績，2005年內，翁劍軍成立了5家子公司，同時對所生產的藥品申請GMP認證。他認為GMP認證是藥品生產質量的規范，也是企業產品競爭力的重要保證和醫藥產品進入國際市場的先決條件。

2007年6月26日，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再一次發布消息稱，該公司已于美國時間2007年6月22日正式在OTCBB上進行報價頻率測試。報價頻率測試期滿后公司將在納斯達克小資本市場上正式掛牌。

翁劍軍案發后在公安機關辯解說，直到歸案才知道OTCBB市場不是所謂的在美國納斯達克掛牌，兩者沒有關系，自己被國外中介公司騙了，混淆概念。

“那些年，操作海外上市、聘請專家指導通過GMP認證，花了不少錢，造成公司資金非常緊張。”翁劍軍案發后說。

藥品GMP認證通過后，確實有很多藥商主動聯系，希望能承包藥品銷售，但這些合作無法滿足翁劍軍的資金需求。2010年，企業一度陷入困境，有朋友向翁劍軍推薦曾在杭州公司擔任執行經理的魏一高，說他銷售理念比較先進。

魏一高聽翁劍軍介紹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的國家級三類新藥復方雪參膠囊，得到北京301醫院的臨床治療使用。他似乎看到了廣闊的前景，他想如能推動天安制藥公司上市，一定能獲得豐厚的回報。

“翁總說融資越快越好，最好一個月內搞定。”魏一高的出現讓翁劍軍瘋狂攆財的想法得以實現。雙方很快簽訂協議，約定天安制藥公司的藥品及原始股銷售由魏一高的團隊負責，公司上市后該團隊享有20%的股權。

“我找了好幾家金融公司談融資，他們都表示運作不了。我聯系了在廣東直銷公司上班時認識的張宏巾，他是臨沂正邦投資公司的老總。”魏一高以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副總經理的身份多方洽談融資業務。

2011年3月，張宏巾應邀前往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參觀考察，翁劍軍也親臨臨沂正邦投資有限公司洽談合作。翁劍軍考慮臨沂正邦投資公司做保險代理業務，必然會有一定的人脈基礎。曾因犯詐騙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的張宏巾，對這個能瞬間暴富的項目興致頗高。

雙方一拍即合，于2011年3月30日，雙方簽訂《天安制藥股權認購協議書》。約定由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轉讓2000萬股原始股給臨沂正邦投資有限公司。后來翁儉軍提出由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并購臨沂正邦投資有限公司成為子公司，這樣臨沂正邦投資有限公司可以名正言順地銷售天安制藥原始股。4月中旬，翁劍軍來到山東臨沂，與張宏巾簽訂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對正邦投資100%股權認購協議。在簽約儀式上，翁劍軍給銷售團隊的領導人講解天安制藥上市轉板流程、時間與收益變現。

2011年7月18日，山東臨沂正邦投資有限公司變更為山東正邦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經營范圍變更為對中小企業投資、資產管理、股權投資、投資咨詢（不得從事集資、證券業務）。

一場空手套白狼的戲碼上演，魏一高、張宏巾與銷售團隊領導人一起研究、制定運作模式以及獎勵分配。雙方商議，由魏一高邀請的金莉花、王彩、候燦民、胡力壯、王文臣等5人，組成四個銷售團隊。

發售原始股與美國上市

發售原始股、OTCBB掛牌、美國上市，以翁劍軍為首的犯罪團伙精心設計騙局，打著買天安制藥原始股包賺不賠的幌子，給投資者畫“大餅”。承諾公司在海外上市，原始股可以翻幾倍，大肆騙取老人、下崗職工、工薪階層的辛苦錢。

張宏巾和魏一高等人采用金字塔運作模式，金字塔頂層和第二層用序號代替，金莉花、王彩、候燦民、胡力壯四人為總監，設定在金字塔第三層。四個銷售團隊的領導人可以憑業績晉升到第二層，每一層的獎勵和提成比例不一樣，越往上走，團隊提成比例越高。

獎勵模式設定后，山東正邦投資管理公司大張旗鼓地對外發售天安制藥原始股，每張股卡定價7000元人民幣，內含833股。為了方便管理，張宏巾花了 600元請人設計天安制藥公司原始股投資的網站，用來計算各個代理的銷售業績、提成、轉換積分和購買股權。

“之前有個網站，里面能看到我買的股票漲跌情況，聽說還可以交易。”孟娟告訴《方圓》記者。

這個網站迷惑了不少投資人，銷售人員將所有投資人的信息錄入網站，投資人輸入會員編號即可進入頁面。銷售人員介紹說，股份可以換成電子幣，只要過了2個月封閉期，就可以自由交易并提現。然而，所有的投資人都只完成了換電子幣，從來沒有提取過現金，劉士田一人例外。

“我在網站上售賣股權，陸續收到公司轉來的4萬余元，實際上是公司支付的提成，至今還有部分股權沒有賣出去。”劉士田說。

2011年6月，張宏巾、魏一高以及銷售人員帶領100多名投資人來到西安，參觀考察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并舉行股權發布會。發布會上，翁劍軍給投資者講解天安制藥公司的規模、上市情況、股權融資、股票收益、股權回收等。

“天安制藥承諾兩年內在美國上市，股票最少翻幾倍，如果兩年內沒有上市，公司將回購股權。包賺不賠，大家千萬別錯過機會。”銷售團隊領導人很清楚這些承諾不可能兌現，還是執迷不悟地欺騙投資人。

發布會現場熱鬧非凡，這些人都是通過親戚朋友介紹而來，一個人帶動一群人。大家紛紛在現場填寫資料下單，少則投資7000元，多則投資幾萬元、幾十萬元。

“會后，銷售團隊提出對投資人進行實物獎勵、對銷售團隊獎勵奔馳轎車、商品房，這樣可以大幅度提高銷售業績，翁劍軍表示同意。”張宏巾說。

騙局悄然進行著，投資款達到1萬元以上送三星手機或平板電腦，3萬元以上送港澳游。消息瞬間傳遍朋友圈，不明真相的投資人，紛紛購買股卡。

張宏巾等人也兌現部分承諾，給達到投資金額的投資人贈送三星手機、平板電腦，組織去香港、澳門旅游。投資人心懷感恩地向騙子道謝，殊不知，此時花費的正是自己口袋的養老錢。

奔馳車作為獎勵

銷售金額達到100萬元，就能得到一臺奔馳車，銷售團隊領導人積極性高漲。

為了規避法律風險，山東正邦投資管理公司要求講師夏天念、內勤鄭丹、財務員工劉彩云，每人提供一到兩張儲蓄卡并開通網銀，交給銷售團隊領導人，用于投資款回流。這些銀行卡成為翁劍軍、張宏巾等人吸收公眾存款的直接吸金渠道。劉士田是金莉花的下線，他通過金莉花購買7.7萬元天安制藥原始股。金莉花鼓勵他介紹朋友投資，并答應按照投資款的8%返還提成。

劉士田陸續介紹朋友購買約60萬天安制藥原始股，收到金莉花支付的5萬元提成。他意識到這個投資有問題，但受利益驅使，他并沒有就此收手。

在從臨沂回臨沭縣的大巴車上，劉士田結識了王素素，后發展成為戀人。戀愛期間，劉士田有意隱瞞真實姓名，讓王素素辦理了兩張儲蓄卡給他使用。經查，劉士田與金莉花通過劉素素的銀行卡共轉賬340余萬元。

黃霞的經歷與劉士田如出一轍，她不聽家里人勸告，義無反顧地購買了約70萬元的天安制藥原始股，最后成為標桿銷售領導人。講師夏天念辦理的銀行卡，就是由王彩使用。

辦案民警查實，王彩通過夏天念的銀行卡共收取投資人530余萬元人民幣，其中有260余萬元轉入張宏巾的個人賬戶，剩余260余萬元截留下來，用于市場運營及安排投資人吃飯、住宿及買機票等費用開支。

然而，夏天念、鄭丹、劉彩云并不僅僅給銷售團隊提供銀行卡，還在授課、制作股權證、登記投資人信息等方面做了不少工作。但他們只領取1800元到3000元不等的基本工資，沒有獎金。

夏天念擔任講師，主要給投資人講解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和山東正邦投資管理公司的概況、合作關系，展示天安制藥的藥品生產許可證、國家三類新藥證書以及兩三款新藥的介紹，并介紹天安在美國納斯達克副板掛牌信息、轉板計劃。鄭丹是臨沂正邦公司的辦公室文員，負責接待客戶、搞衛生、發放和修改股權證。劉彩云與張宏巾是情人關系，她負責臨沂正邦公司內部管理、后臺結算、客服和財務等工作。

“我主要整理投資人的股權信息，審核后發給天安制藥公司的客服，待收到天安制藥寄來的股權證后，發放給鄭丹校對并寄給投資人。”劉彩云供述說。

隨著股權證不斷寄出，銷售團隊騙取的投資款大部分回流到張宏巾的賬戶。拿著投資人的錢，張宏巾出手闊綽，先后四次向上海某公司購買了13臺奔馳車。其中12臺奔馳B200分別獎勵給了銷售團隊領導人及銷售人員，有一臺C200在公司留用。金莉花的銷售業績是最好的，她的團隊領取了4臺奔馳車，一度讓其他銷售人員眼紅。

但此時，山東正邦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也已經被吉林公安機關盯上了。

王文臣本來在山東正邦投資管理公司擔任講師，銷售團隊認為他講得不好，他選擇加入銷售團隊，主要負責拉東北的投資者。在吉林市宣傳銷售天安制藥原始股期間，王文臣被吉林市工商部門查處后移送至吉林市龍潭區公安分局經偵大隊，并于2011年8月被刑事拘留。

2011年7月31日，正當全國各地的“投資款”匯集轉入張宏巾的賬戶時，吉林市龍潭區公安分局依法凍結了他的兩個私人賬戶，銀行卡內約有800萬元。

翁劍軍得知山東王文臣被吉林市龍潭區公安分局抓獲，忐忑難安，馬上找魏一高等人商量如何“擺平”此事。魏一高托人找到一位叫王小丹的女士，她提出拿100萬元公關費，能搞定此事。翁劍軍希望盡快處理，直接給魏一高轉賬100萬，交由他全權處理。

2011年9月，由于經常有投資人上門要求退款，張宏巾關停了原來的寫字樓，租了新辦公室。9月5日，魏一高指定讓張宏巾將90%的股份以及法人代表身份轉給劉某明，并安排西安天安制藥股份有限公司與山東正邦海外集團有限公司簽訂《天安制藥股權認購協議》。

“2011年11月，吉林市公安局民警王吉成帶人來臨沂找我，讓繳交罰款和退回被害人投資款共計500萬元。我跟王吉成警官他們一起去農業銀行轉賬500萬元到他們指定的賬戶，由他們代為支付罰款和退還投資款。”張宏巾回憶說。

王文臣因非法組織、領導傳銷活動罪，被判拘役6個月。隨后，張宏巾以天安制藥原始股銷售完畢為由頭，將公司員工遣散回家。他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翁劍軍和魏一高依然在做著上市“夢”。直到2014年4月，廣州14名被害人報案，辦案民警一層層揭開騙局，擊破翁劍軍的“夢”，挖出18名犯罪嫌疑人。

嫌疑人緝拿歸案

2014年4月11日，孟娟等人來到廣州市公安局海珠區分局海幢派出所報案，稱梁小靜以銷售天安制藥原始股為名，騙取她們30余萬元。

辦案民警仔細詢問被害人被騙經過，及梁小靜等人的詐騙手法后，于2014年4月14日立案偵查，并抓捕梁小靜。梁小靜歸案后辯稱被害人委托她代買天安制藥原始股，投資款都轉給了叫曾江的人，對于如何購買股權，她不知情。

案件陷入僵局，辦案民警進一步偵查發現，梁小靜共收取被害人投資款66萬余元。追查到曾江的收款銀行卡，顯示已經被注銷。2014年9月3日，因證據不足，廣州市公安局海珠區分局對梁小靜做出取保候審決定。14名被害人得知梁小靜被取保，先后在公安機關、信訪部門上訪。最終她們來到廣州市海珠區檢察院12309檢察服務大廳，余偉文檢察官接待了她們，并介入案件。

接訪當天，余偉文檢察官耐心傾聽孟娟等14名被害人的被騙經過，被害人講述了特別不理解派出所為何要給梁小靜辦理取保候審。余檢察官表示理解她們的心情，有理有據地分析案情、認真介紹案件發展至今公安機關作出取保候審決定的原因，得到14名被害人的信任與理解。

“余偉文檢察官在這宗案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她主動調取卷宗，深入了解情況，及時提出補充偵查意見和建議，還多次約訪被害人，做安撫與法治教育工作，給我們開展偵查工作爭取了寶貴時間。”廣州市公安局海珠區分局海幢派出所辦案民警李永杰介紹說。

辦案民警細致地梳理案件線索，通過聘請會計師事務所進行司法審計，重點分析涉案賬戶的交易流水，有針對性地調查大額資金匯集的賬戶。

辦案民警順藤摸瓜，先后前往山東、陜西、蘇州、上海等地調查取證。從張宏巾錯綜復雜的資金往來中，捕捉到關鍵線索，通過大數據分析研判，及時梳理海量數據。最終犯罪團伙成員、組成架構、資金走向浮出水面。

“對侵害人民群眾財產安全的違法犯罪案件，廣東省公安廳領導高度重視，專門對該案進行批示。我們分局從經偵、預審及派出所抽調精干警力成立專案組。兩年來，海珠區檢察院檢察官第一時間提前介入引導偵查，我們逐步與山東、陜西兩地警方建立專案協作機制，最終將18名犯罪嫌疑人繩之以法。”海幢派出所民警李永杰表示，在檢警協作、異地警方的聯動下，這宗特大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案才順利偵破。

2011年5月至11月，張宏巾個人賬戶的支出金額共計3540余萬元。其中，轉給翁劍軍1988余萬元;購買奔馳車341.6萬元;轉賬給王吉成警察指定賬戶500萬元;支付工資440余萬元;購買電腦設備98余萬元;公司裝修、帶領投資人香港旅游約80萬元;接待費約100萬元。辦案民警跨省追逃，分別將涉案的9名犯罪嫌疑人緝拿歸案，并追回部分贓款，按照比例退還14名被害人的投資款。

2018年12月25日，廣州市海珠區法院依法判決翁劍軍等9名被告人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翁劍軍、張宏巾分別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并分別處30萬罰金;對魏一高判處有期徒刑4年，并處罰金20萬;其他6名被告人因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分別判處有期徒刑兩年六個月、兩年五個月、兩年三個月十五日、兩年一個月，有期徒刑二年一個月，緩刑兩年六個月并處罰金。

翁劍軍、張宏巾、魏一高不服一審判決，向廣州市中級法院提出上訴。

2019年10月12日，廣州市中級法院審理認為，上訴人翁劍軍、張宏巾、魏一高、原審6名被告人違反國家金融管理法律規定，判定上訴人翁劍軍、張宏巾及6名原審被告維持原判;維持原審法院對上訴人魏一高的定罪部分，撤銷對上訴人魏一高的量刑部分，依法判處法魏一高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15萬元。“2019年12月16日，經公安局經偵大隊多次規勸，在逃3年的犯罪嫌疑人金莉花、謝一乾，在家屬的陪同下投案自首。我們一直聯系嫌疑人家屬，希望他們配合做嫌疑人的思想工作，在逃的7名犯罪嫌疑人也陸續歸案。”李永杰表示，在檢警協作下，這宗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案劃上圓滿的句號。（本文涉案人員均為化名）